岑恩泽新的岗位,实际上就是洛洛的保镖。他理应时刻守护在洛洛身边,但洛洛整天坐在办公室工作。让他无所事事地呆在办公室,那还不如去养猪。
小熊又调回来养猪了,不烧煤的小熊,白白胖胖,和猪倒真像一对孪生兄弟。
岑恩泽不用养猪,办公室他又坐不住,真是闲的无聊,闷的发慌。
他现在是名幅其实的“闲人”,每次看到办公室门上的“闲人免进”四字,他都觉得好笑。很想把闲人免进的“免”字,改成“请”字,这样就很应景了。
岑恩泽对车间工艺一点兴趣都没有,无聊的时候也去车间逛过几次,到处乌漆墨黑。岑恩泽不是有洁癖,只是不喜欢那种轰轰闹闹,灰尘扑面的环境,感觉很压抑。车间就像一个黑洞,再好的心情都会被它吞噬。
他宁可到猪圈和猪称兄道弟,也不愿意与车间的工友交流下感情。
一天,岑恩泽到办公室打完“”卡”——看洛洛有没有其它的事交待他办。又想溜到猪圈去睡大觉。洛洛叫住了他。“听说你最近都呆在猪圈?”
“是。”岑恩泽如实回答,不觉得有什么丢脸。
“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车间转转。那些师傅的手艺都很好,要虚心向他们学习。将来你手艺学出来了,别说是在工业城立足。哪怕自己开厂也行的。星海城每五年有一次技能比赛,夺得冠军的选手,还有机会进入星海城工作。”洛洛比岑恩泽小三四岁,说话的口吻倒像是他姐姐。
岑恩泽点点头。这个头点的很随意,很敷衍。令洛洛一度怀疑,岑恩泽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样,这智商有点问题。
别人只要听到星海城三字,都会两眼发光。星海城,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岑恩泽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进入星海城,那自然有些奢望。但学得一身技能,不要说在工业城呼风唤雨,至少衣食无忧。
世间有多少浪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们只是因为得不到一份工作。岑恩泽却不懂珍惜机会。洛洛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不明白阿爸看中了岑恩泽哪点。
“也许他经历一些事后,想法会有所改变。”洛洛心想。她认为岑恩泽需要慢慢的点拔、开导,这事急不来。
“后天我们要送一批货去到中转站,你准备下。这是一份货物清单,你要认真核对,不可出错。”洛洛切换了话题,交待给岑恩泽一份工作。
岑恩泽拿着货物清单去到仓库,货品其实早已备好。包装打的很结实,标识也足够清晰。他需要做的只是让仓库管理员签字确认。整个过程几分钟就办好了。
处理完洛洛交待的事,岑恩泽又溜到猪圈睡觉。阳光晒的真心舒服,感觉还是猪圈的环境好,让人心情舒畅。那头猪也是蛮好相处,没有对他冷眼相待,也不和他大谈什么人生哲理。
其实猪可不是这么想的,假如猪会说话,一定会把岑恩泽痛骂一顿:“怎么隔三差五就往我这边跑?招你惹你了?”自从猪被岑恩泽揍了一顿后,产生了心理阴影,见到岑恩泽就发怵。偏偏岑恩泽老是往这边跑,让它吃饭睡觉都没心情。
还好,这个瘟神就要离开了。
周一是中转站收货发料的日子。
这天好几个区的工厂的货品都要运送到这边,到时会非常拥挤,需要排队办理交接手续。若错过了这个窗口期,只能顺延至下周。
每家工厂都有指定的生产任务,交期延误,可能会被摘牌。没有哪家工厂敢承担这份风险。
有些区域离中转站,相对较远,远的接近二天的路程。所以工厂到中转站的沿途设有驿站。
岑恩泽所在的五金厂就是距离相对较远的那一类,需要一天左右的行程。得提前一至二天赶赶往中转站。
这天岑恩泽刚一上班,推开办公室。还以为自己眼花走错了门。只见洛洛收起了她的长辨,改为男装了。飒爽有姿,风度翩翩。
“怎么样?”洛洛问。
“帅!”岑恩泽由衷赞美。
洛洛咯咯一笑:“出发吧!”
不知道洛厂长从哪找来了一辆方向盘式的拖拉机。货品已装车,用帆布裹的严严实实。
洛洛坐进驾驶位,笑道:“愣着干嘛,上车啊!”
往常前去中转站办理交接手续的是洛厂长父女,另叫上压铸部门一位打铁的同事,他打了十几年的铁,臂力惊人,加之身材槐梧。往那一站,铁塔似的,能唬的住人。
星海城每年中秋都会举办一次大型的盛会,器皿的用量很大。对五金厂的产能是种考验,得加班加点才能完成任务。那打铁的同事处在关键岗位,缺之不可。
再者,那打铁的只是一身蛮力,而岑恩泽练过功夫,身手绝对甩打铁的好几条街。而洛厂长年事已高,受不得巅颇。再说万一真碰上什么事儿,他反倒是个累赘。
他信得过岑恩泽,一定会安全地护送女儿归来。
路上很少见到行人,拖拉机穿街走巷,一路飞驰。
道路前方出现一座碉楼,一排栅栏挡在必经之路上。十几个警察荷枪实弹,守在栅栏旁。
两个警察远远地招手,示意放缓速度,慢慢停车。
洛洛把车停在栅栏前。
“你们去哪里?车上装的什么物品?”一警察喝问道。
洛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公文,说道:“我们是洛氏五金厂的,前往中转站缴货。”那警察看了一眼公文道:“不管什么人,过关都要检查。下车!”
洛洛和岑恩泽无奈地下了车。两人走到栅栏边,洛洛没留意脚下有个大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岑恩泽赶紧伸手拉住她的手,感觉洛洛整个身体在发颤,转声问道:“你没事吧?”洛洛摇摇头,但掩不住眉宇间那一丝慌乱。
岑恩泽握紧她的手,传递给她温暖,意思是让她不用害怕。
那位警察正要去查车,从碉楼里走出一个圆圆滚滚的胖子,哈哈长笑一声:“小侄女?我看了半天,是说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