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绽的惊愕只是一瞬间，就连忙推开了牧剑飞，跑向修丞谨，拿着纸巾去擦修丞谨手上的血。
“你怎么……”
“没事，手痒而已！”
修丞谨推开她，看了看牧剑飞的方向，笑道：“你们继续。”
他说着话转身出去。
苏绽去拦他却被他推开。
“你等了六年的表白，不会想就这样半途而废吧？”
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修丞谨的脸上，也让他眼中的火苗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房门开着，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苏绽回头，看了一眼牧剑飞。
修丞谨眼中的火苗瞬间熄灭，他再一次冷冷的推开苏绽，不过这一次，态度更加坚决。
“回去吧，不用管我，好好的，把你这个梦做完整。”
他转身离去，光滑的地板砖上印出一个清冷决绝的倒影，和不断落下来的血珠。
陈飞邈和容颐终于醒过腔来，从里面追了出来，一个去追修丞谨，留下另一个安抚苏绽：“别管他，一会这里我找人处理，你们好好玩。”
陈飞邈将她推回了包房，也随之走了出去。
他说找人处理，果然，很快，服务生就上来了，看到屋里的狼藉，只是疑惑了一下子，并没有询问真的发生了什么，这里的损失刚才出去的人已经赔给了老板，他们自然是不会再追究，不过还是好奇这群孩子究竟在折腾什么。
很快，收拾好了，几个服务生又换了新的茶几进来，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看起来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就算是这里的一切已经恢复了原样，气氛也恢复不到之前那样了。
苏绽坐在刚才修丞谨坐着的位置上，手撑着膝盖，看着茶几上的西瓜发呆。
牧剑飞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专注的看着苏绽，目光复杂。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谁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还是林丁最先反应过来，推着牧剑飞起哄，让他赶紧答应苏绽。
这么多年走过来，他们丝毫不怀疑苏绽的话，要不是真心喜欢，怎么可能为了牧剑飞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牧剑飞不也是同样的喜欢苏绽么，这是他们一早就知道的。
以前顾忌着年纪小，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将感情宣之于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有林丁带头起哄，很快带起了气氛，大家都把刚才的事情先扔在了一边，期待的看着两个人。
牧剑飞蹲在了苏绽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摩挲着，像是要挽留什么一样，苏绽呆呆的看着他，心中渐渐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与苏绽额头相抵，闭上眼睛，不想看见她眼里的期望落空，也不想让她看自己眼里的痛苦与挣扎。
“苏绽，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这是他和苏绽最近的一次距离，可也是最远的一次。
他的眼眶里一片湿热，听不到同学们不可置信的议论，也看不见苏绽的表情，能听到的，只有苏绽平静的呼吸声。
他希望苏绽打他，骂他，甚至责问他是为什么。
他会解释，会道歉，会求得一个原谅，他想告诉苏绽，自己也喜欢她的，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喜欢她的资格。
这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听着苏绽说出那句“牧剑飞，我喜欢你，喜欢你六年了，你能当我的男朋友么？”的时候，比当初第一次被大导相中去拍电影还要激动。
他觉得她唱的那首歌，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歌。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如果苏绽的告白来得更早些，或者是在那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自己就抢先告白，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挽回。
苏绽平静的对着所有的朋友说了抱歉，请他们先行离开。
唐樱不放心，还想留下，被小姐妹给拉走了。
这样的场合，苏绽已经很难堪了，她不需要继续围观的观众。
人都走了，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闪烁。
“是陶胭么？”
他听到苏绽再问，艰难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上次其实在骗我，你并没有在港城，或者说其实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一直都在港城？陶胭来这里找过你。”
她两次看到的身影都没有错，那就是他们两个，只是苏绽自己一直不敢肯定。
依然是无声的点头，他将头埋在苏绽的膝盖上，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苏绽感觉到膝盖上的湿河蟹润，伸出手来，轻抚着他的发顶。
他的头发软硬适中，摸起来手河蟹感正好，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清朗明媚如阳光，让人总是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苏绽曾经很自信的认为这道阳光只属于自己，事实上就在二十分钟之前，她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他却告诉她，原来这道一直被她握在手心里的阳光根本不属于她的。
什么梦想，什么等候，都已经烟消云散。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语气平静，就像是之前修丞谨提醒牧剑飞的时候一样。
牧剑飞抬头看她，摇摇头，他说不出口，那些事情，换做是别人，可能就是侃侃而谈的谈资，毕竟不是谁都能得到美人的青睐。
可是他不想说，尤其不想和苏绽说。
不要说是说了，就算是想起来，他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苏绽看着他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一二。
“让我猜猜，你们两个睡了？”
女孩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自己的头顶，他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苏绽。
苏绽也很奇怪，自己竟然能这么平静。
“是陶胭给你下的套吧？”
再一次一语中的，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会抓河蟹住这个机会好好解释诉苦。
牧剑飞却只是点了点头，他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错误，可也没有脸面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对方的身上。
“你和她有了关系，你觉得自己应该负责？”
依然是点头。
他责任感奇重，不管当初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他自愿的，事情既然发生了，自己就已经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希望我怎么样？”
苏绽轻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