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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痴呆的孩儿

承天皇朝传承万年,开国之皇更是绝世圣人,凭借一人之力颠覆旧朝,创立万年根基。千年代代皇,圣皇不曾断,连年开疆扩土,打下广阔无垠的土地。

皇位之上的人更是两千年未曾出现过圣人,甚至就连力撼河山的战王都久久未曾出现过。如今天下,修武之人分为九大境界。

战兵、战师、战将、战王、战宗、战尊、战帝、战圣、圣王

开辟皇朝的光武祖乃是承天皇朝初代战圣,一身武学惊天动地,在异族横行的大陆之中开辟了广阔数百万里的皇朝。

承天皇朝得天垂怜,千年数代皇者修为通天,在一次次的灭族危机之中力挽狂澜,一次次地扩大了疆域,直到九千万里的国土定型之后,国土外千万里再无敌手。

国土之外,西边是茫茫沙漠、北边冰封三尺、东边无尽之海、南边星罗棋布的荒芜岛屿,放眼天下,皇朝再无外敌威胁。

然而,近千年之中,皇者之中修为强大的越来越少。来到了近两百年,就连战王也都少见,达到战王便有百年寿命。若到战圣之境,寿命增加三倍。民间之人认为,皇者达战宗之境也不会在位短短数十年就驾崩归西。

但如今,承天皇朝辽阔无比的大地物资丰饶,却敌不过连年的战争和天灾。

天灾和人祸就像是影子和人,人来了,影子就在身后。孕育了人族文明的天河连年泛滥,曾经一千六百年未曾出现过缺口的长坝数十年来一次次地崩塌,被洪水冲毁。

天灾连年,饿殍遍野,数千万的百姓遭受饥饿的威胁。民间绿林占山为王,匪徒拦道抢劫,官兵鱼肉百姓,土豪恶霸横行霸道,权贵掌权架空天子。

当今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为了活路而举旗起兵的一个接着一个,民众的战争谱写了百多年来的历史。只是一些饥民又如何和那些吃饱喝足,装备齐全的军队作战?起起伏伏如同浪潮,皇朝摇摇欲坠,又坚不可摧。

洛周城护卫皇城的一座小城,在数百年前是一个不毛之地,后来军队驻扎皇城边。随军家眷到来,逐渐形成了洛周城。

洛周城自从建成以来便崇尚武学,民风淳朴。同时城中等级森严,遵守严格的长官制度。由内而外,逐层向外,在城东是练军场也是军营所在,城北则是城主府,城西乃是长官权贵的所在地,城南一隅则是随家家属杂居之地。

承天皇朝各地向来是家族聚居,村落为主,以姓氏宗族划分居所。而洛周城不同,因士兵来自各地,便有少见的各族姓氏子弟聚居一地。

周举家是城内街道边卖早餐的小店老板,天还没亮就起床揉面做馒头包子磨豆浆,又在门边架起了个简易的蒸笼做些蒸粉,而后在屋子里面煮了一大锅汤,准备好一箩筐的青菜葱花姜蒜。

周举这才是抬头看看天色,天将亮未亮,很快就是军爷们路过入营操练的时候了。顿时心中着急不耐烦,旁边的店面都开了铺,店里面夫妻两人正打足精神准备好大干一场。

这过道的生意只有清晨和旁晚难得人多,过了时候就剩下拍苍蝇了。正打算进屋大喊一声,一个未到一米的小身影抱着柴火一步一步走来的儿子。

“父亲,我见今日天气大好,那些军爷定会多起来,便被多谢柴火,无须烦恼了。”

儿子懂事,而周举心中恼火难下,怒瞪了一眼便转身照顾档口。这一幕在旁边店家看来这就是一个孝顺儿子。

周举:“快,待会军爷到了还没准备就要你好看的。”

果然天亮了没有多久,在军营之中起床的号角响起,一个个士兵正在抓紧了时间地进行操练前的准备。在街道的入口处,一个个大腹便便的军爷三三两两地来到了摊档的前面。张口便是喊。

“来两个肉包子,一晚大肉粉。”

“哎,好嘞。”

小孩子端着盘子来到了军大爷的面前。这个军大爷眼睛眯了起来, 咬了一口便嘟囔一句。

“周老头啊,你家的包子怎么这么少肉啊。难道我洛周城官府里配额给少你了?”

洛周城近在皇城脚下,虽然安全没有受偏远之地的绿林之人侵扰,但是城中配给也受了控制。虽说店铺摊档也能够买卖肉类蔬菜,只不过买卖过程都需要向军营之中报备。当然其中自然少不了花钱了。

“刘军爷啊,我家肉少了,可不能怪我啊。还得怪那张屠户家,他说啊,这肉涨价了。同样的配额,我拿回来就少了啊。”

“罢了罢了,别可怜兮兮的了。我待会找他去!”

周举听到便是当这件事揭了过去,毕竟动乱时代,少一点肉还有物价升涨都是常见的事情。谁料到这个刘军爷真的去找张屠户家晦气了。

周举家一大早忙活完了,便开始收拾物件,而小儿便到街上劈柴。就在这时,张屠户从街尾就叫叫嚷嚷地跑了过来。

“你个揉面的乡里巴人!学那婆娘在军爷面前买弄口舌!今天我就要拆了你家的店铺!让你做不成生意了。”

张屠户的嗓音在这条街那可是熟悉得很,城西一带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那青红巷子里面,深夜时分就会嗷嗷地叫,穿透了半个城西,其中滋味着实难受。

周举慌忙跑出来,见那肥头大耳,脖子挂着血黑色围身布的胖子就知道今早失言惹祸。只得向儿子招手,周辰急忙屁颠屁颠地跑回屋子里面。

只是背后一阵风刮来,那肥胖的身躯三步两下竟然就走过了十米来到身边,油腻腻的巴掌提起周文的麻衣,一张猪脸摆在周文面前,他嘻嘻一笑,张开一嘴黄白交叉的烂牙。

“小子啊,你爸爸害我被打了一巴掌,那我就拍碎了你好了。”

这一刻在旁人看来,这个张屠户凶相毕露,那张猪脸不单让人恶心,更让人害怕。路边小贩纷纷停下,生怕这个张屠户冲动摔了这个孩子。

要知道张屠户在这条街上也是横行霸道惯了,天天杀猪,本身的戾气就重。年轻时更是入过军营操练,差一点就成了战兵境界。而从军营被踢了出来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四周围喝酒惹事仗着自己一身肥膘,在军营练过的身手,就未输过。

今日找来,不也人就要去报官。而张屠户见人影慌张走动,就是大喝一声。

“谁敢报官!不知道我家叔叔是在役房办事么!”

这一喝,就让四周围的人不敢乱动了。在洛周城你若无亲无故那就不能够惹是生非,不然招惹了一个官府里办事的,就麻烦不断,无处立足了。

张屠户见众人停下不动,这下拍了拍肚子,啪啪作响。哈哈大笑一声,使足了劲朝着周文怒骂一句。

“周举你是要孩子还是店铺?”

周举一听,眼睛在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店面扫了一圈,又看了眼在张屠户手里面的儿子。周文尿了一裤子,不到六岁的小孩子哭个不停,半年来第一次见自家孩儿大哭。

“放下我儿,这店我不要了也罢。”

周父小跑到门口前拿起了斧头对着摊档使劲地猛劈下来,木块横飞,碎片溅落通街,足足劈了一刻钟,整家店没有一块巴掌大完好的砖块,张屠户这才是放下浑身颤抖个不停的周文,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离开。

“这周老头子啊,疯了啊,不过我喜欢。”

这一天,周举十年间唯一一次关了店门口不做生意。呆坐在门前,逢人过来问了,便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推说一切没事。人走了,整个人便呆在原地。双眼茫然,空洞。坐到天黑了,这个男人才看向旁边止住了泪又硬撑着的儿子。

周举久久看着自己的孩子,自从孩子他娘去了,自己就想好好地开家店日后好传宗接代,让儿子早早接了家业娶个好媳妇。而今日店铺毁了,又要从头来过,难道自家孩子学自己这般窝囊?

“我的儿啊,你要是学我一样,可难找到你死去的娘亲这么好的媳妇啊。来来来,你想不想找个好媳妇啊,像你娘亲一般好的姑娘啊。”

周文这时撅起嘴咬着牙,认真地说:“我不要。”

周举这时走过来,笑嘻嘻地说:“周家最重要的是传宗接代!这可是你娘亲说的。”

周举将儿子抱了起来,走到屋后,又打趣地说:“现在你说不要,过两年你就嚷嚷着想娶媳妇了。你可不能怪我,咱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深夜,周举家棒打声不断,小孩子的哭喊声叫个不停。后半夜棒打的声音也没停,只是小孩子的叫声停了。

这一晚,周夫连夜收拾了店面,第二天早晨支起了一个汤锅只卖了一些汤粉。别人问起店铺的状况,就是摇头一问三不知。

而周文这个孩子被打了一晚,第二天却有好汤好肉侍候着,直到一个月后,周文好了大半仍然心有余悸。

“儿啊,吃不了苦,就没有腾达的命。日后你无论受了多少苦,都要记得那一晚你没了半条命。记住,只要没死,就给我往死里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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