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怎么还没倒下!”吴澧奇迹般闪到零一的右侧。
“等的就是你全力的一击!”
此时吴澧眼中金光暴涨,命火之力重新燃起,照亮了对方那不知是因惊讶还是愤怒而扭曲的脸。
只见他右腿前迈,左腿弯曲,左肩带着手臂向后以一个夸张姿势扭转着,如同一个上满了弦的发条般竟发出“咔咔”的响声。
“金之式。。。起。”突然吴澧身形猛的一转,从腰间旋转而上的力量瞬间充斥着吴澧向上挥舞的拳头。
望着那长驱直入乌黑的铁拳,零一下意识的向后跳,试图躲避吴澧这雷霆的一击。
乌黑的拳头与对方擦肩而过,可吴澧并不打算停下来,他借着还没释放完毕旋转的力道,一记扫腿直奔对方的下盘而去,似乎要抢在对方下落前逼迫对方失去重心。
见状,零一急忙收起了双腿躲过了这击,可吴澧的后招似乎远不止这些。
只见吴澧击出的腿迅速下落扎稳,然后以下落的腿为支撑,身体下靠,而另外一只腿电光火石间竟直奔零一而来。
“嗖~”的一下打在了零一的下巴上,狂袭的力道使得零一整个人都被踢飞了数米。
吴澧不依不饶,腾空而起,他高举着右腿,命火在腿间急速的燃烧,“呼~”的一声,腿间在空中留下一道火红的轨迹。
如果换做其他的命火强者,无疑这击便可结束整场战斗,可零一也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有着十五年职业生涯的刺客,斗争经验十分丰富。
只见他双手护头,双腿卷曲在自身的胸口,整个人形成一个球状并以手臂与小腿面向对方,显然把吴澧的攻击路径防了个严严实实。
“切。。。你以为有用么。”吴澧并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在面对秘术加持下的对方,显然这击不足矣将对方击倒,待对方调整好后,接下来的对战对方将以力量与速度的优势再次获得主动权。
但对方此时已经陷入油尽灯枯的局面,而且已经做好了逃跑并躲避组织开始流亡生涯的准备。
而一旁的观战团三人早已从对方逐渐减轻的力量与变慢的速度中察觉到了零一衰弱,但显然他们不想提醒吴澧对方即将陷入绝境,此刻他们如同小孩般,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
吴澧再次变招,劈下的命火在空中留下一道绚丽的光彩后,与零一擦肩而过。
只见吴澧那空中摆动的腿突然收力,紧接着双腿勾住对方,用力一提,再以对方背部为踏板,双腿一蹬,又把对方蹬高了数米。
急速下落的吴澧落下后再次起跳“金之式,全开!”吴澧双腿燃起滔天巨焰,但仅仅是一瞬,所有命火便聚集于双腿之间。
只见他双腿并拢,以腿为矛,犹如要劈开天地的巨戟,被那双巨戟划过的空气似乎被点燃般,略显扭曲且微微发红,显然,双方的战斗即将在这一回合分出胜负。
望着袭来的对方,零一也只好将自己最后的气力毫无保留的爆发,此时零一不在蜷缩防御,他伸展四肢,将所有的命火集中到他的手臂上燃烧,试图借助下落的重力与对方拼个死活。
双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零一出拳,这一拳,声势浩大,在拳头游走的路径中,竟发传出如雷声般“轰隆”的巨响。拳、腿不断的接近,在两者之间的间隙里,被挤压的空气与对撞的命火发出耀眼的光芒,惊心眩目。
在双方拳脚触碰的瞬间,吴澧变招了,在对方那诧异且惊恐的眼中,吴澧双腿伸开与对方出击的拳头交错而过,顺势缠在对方的手臂上,身体荡向对方,意图袭击对方的脖子。
零一立刻反击,另外一只手横向出击,试图击飞对方,而对方却如溪流般蜿蜒而过,沿着自己的手缠绕了过来。
零一慌乱中想要用手抓住对方,可对方却如那鬼魅般,不管自己挥舞了多少次手臂,依旧触碰不到对方一丝衣角。
零一当然不会就这么被吴澧击败,只见他气焰暴涨,身边的命火犹如梵天的灭世之火,将天空烧得通红。
零一绷紧全身肌肉,突然猛的一震,仿佛要把空间都震开般,熊熊燃烧的命火在这一震之下,竟如湖中水纹般荡漾开来。
这一震,吴澧也吃不消,原本勒紧对方的双手,被震得发麻。
零一见状,扭过身形,他以掌代刀,直劈向吴澧。
“该死!你知道我是怎么熬到今天的吗,你给我去死!”零一咆哮着,劈下的手刀燃起大片火光,却诡异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手刀落下,顺利的落在了吴澧的肩上,“噹~”的一声巨响,好似金属碰撞般,有些刺耳。
在零一手刀劈中的地方,出现了两只乌黑的手掌,就这么,双掌截住了这快到无声的手刀。
在对方巨大的力道下,吴澧双手抓着零一迅速下落。
只见吴澧双手抓紧对方手臂,身形翻阅腾挪,突然他双手一松,双腿上滑,就这么,再次缠入零一背部。
只见他双腿伸向对方的脖子,双手挎住零一的双脚,突然发力,架势瞬间形成,零一的身体呈现出一个夸张的曲线并迅速的向下坠落。
此时的零一犹如被困在牢笼的猛虎,任其如何挣扎反抗也无法摆脱被囚的命运,渐渐的,他大脑一片空白,过往许多画面走马观花般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是一个孤儿,也是从流浪的一生开始,在被组织收养后,他每天都被组织逼着做着非人的训练,而组织却容不得他有半点反抗。
十六岁那年,组织把所有十六的男孩都扔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里让其生存一年。
而那一年在他生命中如同修罗场般,他从不敢去回想。因为在那一年中,他最好的朋友竟然为了果腹之欲向他出手,而最后他活着,而他。。。。却再也见不到了。
十七岁后的他正式成为了组织里的刺客,除了执行任务外,组织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必要的休息与训练,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组织、生、死,在无其他。
在他25岁那年出任务时不幸受了很严重的伤,瘫倒的在郊外的他,认为就这么倒在着渺无人烟的地方,与兽虫作伴的结束他漆黑毫无半点星火的一生,竟还有些愉悦的解脱感。
可那个叫做命运的顽童却在此时,给他打开了一扇窗,一扇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的窗,他好奇的爬向窗边,望着对面的世界,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光景,因为对面的世界,有着她。
她犹如那破晓前降临的天使,把他的世界照耀得五光十色,炫彩夺目。
这位天使般缓缓的向他走来,用她美丽的身躯包裹着他,肌肤传来的触感十分柔软温暖,他瞬间觉得这个世界是无比的美好,他想要抓住这美好,抓住世界!抓住她!
但身为组织的一员,他又怎么能抓得住她,在他获救的几天里,他甚至都不敢让她发现自己恢复意识的事实,如蛆虫般蜷缩在角落,只有等她出门的时间里,他才敢展开蜷缩的身体,用力的呼吸着她存在过的空气,用力的观察她存在着的世界。
在他修养的几天中,她的存在如同利剑般,把包裹他心间又黑又厚的外壳划得稀碎,他觉得此时的他是无比的幸福。
但在他稍微恢复了一些行动力后,趁她不注意,他逃走了。逃走的他心间万分痛苦,可他知道,如果不走,他世界里仅存的光芒将会被组织无情的给熄灭。
从那以后,他着了魔般开始拼命的修炼,他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摆脱组织。
而在遇见她之后,回到组织的生活是漆黑且绝望的,在一次任务中,他实在忍受不住对她的思念,中途一个人偷偷的溜走去偷看她,可被他的同伙发现了,无奈的他杀死了一行的十一个同伙。
从那一天起,他的世界更加黑了,黑到他每天都有过无数想死的念头,若不是脱离组织的执念支撑着他,恐怕他早以结束他寥寥的一生。
二十九岁那年他踏入了半步命火,成为了精英纵,至此得知一个让他狂喜不已的消息,成为小成命火强者可成为副组长,而到了副组长后组织竟然不会限制你过多的自由,他觉得他又有了希望。
他更加拼命的努力着,三十一岁的他成为了初入命火的强者,通过半年的考核,他成为了精英小队长,似乎一切想要的,只要在往前走一步,将触手可及。
“呵呵,在这里结束了也好,我哪里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此时的零一目光柔和的轻轻呢喃。
“只是。。。只是。。。。我连她叫什么都还没知道啊!”突然零一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命运就像一个顽童,总喜欢给那些有意思的人抛去一个又一个叫做希望的诱饵,它喜欢看着他们去努力,去拼命的样子。
而他们哪会知晓,这些诱饵如同细沙般,任凭你如何努力拼命,那些你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的人和物,始终会如流沙一样,无论你的双拳握得多么紧,终究会流逝殆尽,遥不可及。
破晓的曙光从遥远的地平线逐渐爬起,将它降临之处裹上了一层鱼肚白,这座城市里安睡的人们开始零星的苏醒,他们将以各种的方式各自的节奏,自顾自的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而零一的故事,已如破晓前的流星,在这个世界漆黑的夜空中留下了一道没人看见的轨迹后,迎来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