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别居就看见周茂远远地迎来了过来。
“小姐,小姐,小姐的风姿真是惊为天人啊。”周茂精瘦的面庞显现出的谄媚就像是陈年老木上的年轮,沟壑交错。
三秋被木禾搀扶着下了轿子,余光瞟了一眼就自顾自地向里走,“周管事可有什么事?”
周茂打量了一下木禾,衣冠楚楚,长相俊俏,看来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阿红被木禾差去看望述安,毕竟酡颜告诉他述安之后偷偷溜走让他心里惴惴不安,酡颜一向对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没什么好感,所以在周茂的瞳孔里,这些人都是不愿待见他的。
“小姐这不是第一轮比试刚结束嘛,我就来道个喜,提前预祝小姐夺得头筹。”
“这才是第一场,三场取均分,你这时道喜是不是有些早了。”
三秋并未脱下身上的红裙,她懒散地伸了个腰,坐在院内的小石凳上,肤如凝脂,在日落西山洒下的余辉下显得极为通透。
“不早的,不早的,凭小姐的实力定是可以的。”周茂哈着腰,笃定地说道。
三秋刚坐下就注意到石桌上的茶包,茶包上绣着‘阮’,阮小七?底下还压着字条。
字条上写着:三秋红装属实让我惊艳了一番,这是我自己配的花茶,最近事务缠身,就委屈三秋自己品尝吧。小七
这个阮小七,最近都见不到影子,但这茶包倒是像是定好了时辰,从未缺席。
三秋拿起茶包莞尔一笑,“酡颜,把这个拿去泡了,有些乏了。”
“是,小姐。”
“说吧,还有什么事儿。”三秋看向了周茂。
木禾在旁边一言不发,目光就轻轻落在了他身上片刻,一阵风吹过,合欢花的树枝摆了摆,抖落了寻求自由的叶片,
木禾脱下自己的外袍劈在了三秋的身上,“起风了。”
三秋点了点,裹好了自己。
“我确实有要事禀报,这位公子。”周茂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木禾。
“沈公子不是外人,无妨。”
“好,我昨日查了查上次整顿的罚款,对了数次发现还是少了三百两,小姐又在准备比赛我也不好叨扰,就自己暗暗查清了此事,最后在阮店主的名上发现了这消失的三百两。”
“哦?”三秋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若不是人证物证具在,我也不敢相信是阮店主所为啊,他在茗香居也好几年了,我对他的人品也是肯定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还请执首不要一时心软啊。”
话说得倒是滴水不露,句句恳切,但是进了三秋的耳朵里就别有一番意义了。
“我知道了,人证物证什么的你先好好保管,我还有两天的赛程,又没有分身之术,你放心,比赛一结束我定给你一个交代。”
“好,我知道了,那小姐好生歇息,我就不再叨扰了。”周茂笑盈盈地鞠个躬之后便离开了。
等到周茂走后木禾问道:“阮小七,茗香居店主?”
“对。”
“男的?”
“这你如何知道的?”三秋笑问。
“刚刚你看茶包底下的字条时瞥见的,字迹应是男子。”
“对,年纪与我们相仿却已在茗香居当了多年的店主,管理有方,是个人才。”
三秋中肯地褒扬了一下。酡颜也把茶端来了,远远就能闻到沁人的花香,淡淡的,层层围绕的感觉。
细细嗅也是淡淡的,抿一口似乎咽下了一整个春天,“茶不错。”
三秋轻轻呼出一口气,享受着。
“懂茶,有才能,口吻亲切,看来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木禾看着合欢树,语气不见感情波动,但是就是这么正经的话三秋就感觉到了木禾有情绪。
“你怎么了?”三秋似笑非笑。
“无事,在为你获得良友感到欢喜。”
“欢喜?”
木禾停顿了片刻,忽然委屈地看向三秋,声音在隐忍,“你欢喜,我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