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探河的事儿被推迟到木禾生辰后的三天,所有纷乱如麻的事情也渐渐走向正轨,沈佑商那些所谓的血亲在知道自己所分的铺子都尘埃落定了之后就再也不来了,都忙着正名,打理,偷着乐去了。这诺大的沈宅就剩沈佑商这一家人了,家仆也遣散的七七八八了,留了些个能干的准备带到探河。
“娘,离我生辰还有五天啦。”木禾刚刚做完功课就屁颠屁颠地钻到了李萍的怀里。
“这么快啦,今年想怎么过啊。”李萍整理了木禾额前的碎发,宠溺地说道。
“娘,爹昨天跟我说,那个,那个城北戏台子过几天又要唱啦,我,我想去看看。”木禾支支吾吾的,说完还不好意思得扭过头去,
“阿禾怎么总是惦记那个戏班子呢,难不成阿禾想要唱戏,这娘不允许。”李萍见木禾这个样子便打趣道。
“阿禾不唱,阿禾不会唱,娘可是不愿让我去。”那小嘴一噘,两眼闪烁着晶莹得样子谁能抵得住。
“娘只是说笑,那戏班子的主事儿是你爹的至交,到时候让你坐在前面,好好地看,阿禾可高兴?”阿禾听了两眼眯成了一条线,连忙点头。
一晃儿的功夫,五天的时间就从指缝中悄悄溜走了,一大早木禾就从床上骨碌骨碌地爬了下来,把衣服一股脑儿的翻出来了,他一本正经地挑着,这件试试,那件样样,总感觉少了什么都不大合身。
他瘫坐在床上盯着床上的衣服发呆,爹说了,戏班子提前唱了,刚好是今天,吃完午饭歇歇就领我们过去听戏,青青桐木,所思三秋,木禾憨憨地笑了出来。这模样要是被那些个伯母看见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像个痴憨。
“这么早就起了?我还想着你会多睡会呢。”李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翠,小翠手里拿着件胭脂色带着绛紫色边儿的小袄子,领口,袖口,盘扣处都串着金丝,颜色虽然艳丽但不失稳重。
木禾一眼就瞧见了,因为脑海中那个女孩是石榴色的袄子,跟这件乍一看还有相似之处。他眼里冒着金光,一哧溜就滑下了床,都不去答话了,就接过小翠手中的袄子。
“本来以为颜色太艳你不愿意穿呢,这是你外祖母叫绣工坊给你做的,留着生辰穿的,正好天气暖和点了,穿这个正舒服。”
“喜欢,喜欢这件衣服,我穿了肯定好看。”说完了就赶紧去套上了,果然玉雕似的脸在这胭脂色的映衬下显得更白净了,木禾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也不知道害臊,左拉拉右拽拽,“我说好看吧,多合身。”
“那你外祖母还真是选对了呢,她说你的衣服都太沉闷了,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平时看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一看倒是模样俊俏得很,走吧走吧,别贫了,快给你爹看看去。”
李萍满心欢喜,前半生都在别人的赞誉夸耀之下长大,这后半生只能是在别人的讥笑讽刺恐惧下活着,只有木禾是她心里唯一的休憩之所。我这辈子不信鬼神,但这次我也想祈求一次,我,李氏长女,沈氏之妻李萍愿意用我所有的恩赐眷顾来保佑我儿木禾一生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