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到了第三试气氛都不一样了,本就是听戏的,这戏台上开嗓一争高下的活儿才是袖青大赛的目的,前面的就等于是热个场罢了。
人群中的小赌局是越来越火热,阿红看着也手痒痒,“阿颜,咱们也为小姐下个注吧。”
酡颜伸出手摸了摸阿红的腰包,“你不是有钱?可别拉着我。”
“你要是想凑个热闹就去吧。”
月白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酡颜倒是面色不改,阿红属实是被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都是神出鬼没的,冷不丁说一句话,人吓人吓死人的。”
月白笑容一僵,有些尴尬的交叉了双手。
“大哥,别管她,八成是想做亏心事才会一惊一乍的。”
阿红没有还口,脚底抹了油似的绕到月白身边,勾起嘴角一溜烟地挤进火热的赌局中,“押三秋,五两,不对,十两!”
酡颜一听两眼瞪得比今早吃的饺子还大,“十两?刚摸了摸她的钱袋也不过才二十两,一半都让她挥霍了,真是败家。”
月白抿了抿唇,“她刚刚从我这,顺了十两银子。”
要不是眼睛睁到了极限,酡颜真得可以示范一下什么叫做铜铃眼,“大哥,我没听错吧,就她那小把戏也能从你这顺走东西?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头发丝都没有拿到过。”
月白被酡颜说得顿了一下,“嗯,你要是能从我这拿走东西你就是夜护的老大了。”
酡颜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一个她认为最能出气的大白眼,呵,我要是老大就有你受的了。
沈木禾并没有来,三秋心里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现在也不是郁郁寡欢的时候。
这第三场为了保持一定好奇,就让各位角儿悄悄地移步到候场,三秋下马车的时候她扫了一眼评师的座位。
怎么多了一个人?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不是第一天的那个引客吗?
那人察觉到三秋已经看到他了,他笑盈盈地注视着三秋,举起案前的杯子似乎是示意了一下。
三秋微微颔首后就挪开了视线,但心里的疑惑一直似猫爪似的挠。
到了为她准备的房间之后就有引客来通知她是第几场了,公平起见是常戎在大伙面前抽的签,三秋是最后一个。
这下有时间好好休息了,默词的时间也充裕,就是遗憾去不了台前,去看看着静安城的角儿认真起来是个怎副模样,不过能听到声音也就没那么失望了。
三秋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仰了起来,整个人都处在放松的状态。
“三秋,三秋,我进来了啊。”
三秋皱起了眉,右手的中指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去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夏晚晚眯眼一笑就径直走了进来,“我是中间场,一个人在那也无趣的紧就来你这转转,你几号?”
“十号。”
“这号不错啊,可以偷个懒,哈哈哈。”
“我这次可没准备吃的啊,陈道姑。”三秋看着夏晚晚的装扮打趣道。
“娘娘净喜欢打趣我,我又不是为了吃食,是为了你这个人。”
“瞧瞧我们,《玉簪记》,《汉宫秋》。”
夏晚晚也像刚刚三秋的坐姿一样,闭着眼悠悠地说:“今个儿要唱尽兴了,让她们听了之后以后选这两本的胆子都没有,那才叫舒服呢。”
“我可不说这大话,平白落话根给人家。”三秋倒了两杯茶。
“行,我说的,也就我能说,你昨晚睡得怎么样?”夏晚晚坐了起来贼兮兮地盯着她。
三秋眨了眨眼,偏过头不看她,“挺好的。”
“才几杯就给你喝成那样,以后受气可别一个人喝闷酒,我不放心。”
“我可是不会再喝了,晨间缓了好一阵。”
“不喝不行,得不着陛下,娘娘定是内心愁苦的,依依惜别之时指不定要借酒消愁呢。”
“话本里哪有这样写的。”
夏晚晚喝了口茶,“话本是死的,人是活的,那王昭君远嫁他乡,不能和心上人相守准是难过的,那要是悄悄喝两口,哭两下谁能知道,要是我写,我定会写场昭君酒后朝堂之上大骂群臣。”
“这个有趣,怎写?”
“一骂毛延寿行贿弄虚作假、二骂皇帝轻易被人蒙蔽心不明、三骂众臣无用竟然舍弃女子来守国。”
三秋笑了,“若真照你这个来写,王昭君也没去和亲的机会了,直接香消玉殒,尸骨无存。”
“我就是说说,就是说说,你就好好的做你顾全大局的娘娘,我当好为了爱情不顾世俗的道姑,哈哈哈,走了啊,要不然他们又要废话连篇。”
说完夏晚晚就推开了门。
“晚晚,你,好好保重。”三秋这句也是发自肺腑,她待不了多长时间的,可晚晚却对自己有个三年约定,在此期间,可能是鸿雁无书啊。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