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钻进落霞,在满是橙光的自由场里随风起舞,藏着岁月的门楣,斑驳的又是怎样的故事。
三秋推门而入,木禾觉得向他走来的是承载着希冀的未来,一步,一步。
她在笑,人间美好或许都是这般刹那感悟。
“你回来啦。”木禾有些困难地坐了起来。
“你好好躺着就是了,怎么坐起来了。”三秋连忙去搀扶,动作温柔,小心翼翼。
“有什么收获吗?”
三秋拿了个凳子挨着木禾的床边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脑袋,眼底带着些倦意,不过此时的她表现得无比放松。
木禾顺势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笑了。
三秋有些耐受,也配合着蹭了蹭。
“这几天好累啊,我一直有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今天这一去这个猜想变得越来越真实,我本来应该为此担忧,恐惧的,可是想得越深入我越是轻松了。”
“什么样的猜想?”木禾有些严肃。
“决赛之日遇刺,周茂无故消失,阮小七也不见踪迹,我总觉得有什么关联。”
“今天去飞云赌场得知周茂最近开了他自己的天字房,也就是说他在天字房可以做任何交易,夺宝敛财、杀人越货,只要不坏了规矩都可以。”
木禾听后神情一凛,左手拇指下意识蹭了蹭食指关节。
“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阮小七可能知道了周茂的大秘密,然后被他囚禁,之后周茂觉得我是个潜在的隐患,想一不做二不休地除掉我,月白之前遇到的高手应该就是从飞云赌场交易来的。”
“如果你的猜想成立,那周茂一定还会再出手,现在他避而不见或许在谋划更大的事情。”
三秋点了点头,说完之后,眼神透出的困意越来越重,她眼皮耷拉着。
“我现在有性命之忧了,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怕了,总感觉我必能逢凶化吉,你信吗?”
木禾莞尔一笑,“信。”
“还有啊,周茂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些,总觉得他背后有人。”
说到这三秋激灵了一下,眼眸重回清明,“木禾,你说我是不是结过什么仇家,现在要报复我来了。”
“怎么会,你在清水除了唱戏就是唱戏,玩伴儿都没多少,哪里来的仇家。”木禾往里挪了挪,让三秋的胳膊搭在床上。
“有的,我有朋友的,梨园里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虽然有些被迫走掉了。”语气中藏着不由分说的失落,果然,这些刺不论多久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现在也有,夏晚晚,你还记得吗?是我的新朋友。”提到夏晚晚三秋还有些得意。
俏脸泛着红光,眼眸中星光熠熠,木禾嗤笑,在清水时的那种冷清去哪了?
“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对不对?”
“啊?”三秋被木禾这稀里糊涂的问题整懵了。
“没事,我知道就行,累坏了吧,趴着睡会儿吧,要不我给你挪挪位子?”
木禾坏笑,假装要给三秋腾个地儿。
“你是病号,我不能跟你抢,我就在这儿趴会儿,想想事情。”
三秋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呼吸均匀了。
木禾侧着身子,轻轻地将遮住三秋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满眼都是酣睡的她。
没有人生来就是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你自小便不问世事,现在承受那么多,辛苦你了。
木禾有些怜爱地替她搭了半边被子,自己也侧卧着眯起了眼。
虫鸣声悠远扬长,余晖将暖意推送给了窗柩,它们穿过上面的雕花小心翼翼地爬进来。
浮华的城镇好像一直都是闹腾的,在这里沉寂的是青烟胧月,恬淡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