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救我出去的,对吗?”
她死死抓住木禾的臂弯,像是要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井口外伸进的枯枝。
木禾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将臂膀抽回,“对,我们一定救你们出去。”
细细观察他们发现这红衣女子长得着实好看,其他女子也各有各的风姿,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再美的皮囊也终究于事无补。
“我姓沈,名唤幼支,是池城钱庄沈家的长女。”
池城?少说离这也有几百里地,怎么会被掳到这里,难怪没有寻人的公告,他们沈家怎么也想不到女儿被带来了这里。
沈幼支深呼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双手交握,自然放在胸前,眼睛里的哀怨看出她陷入了内心深处的回忆。
“我家的钱庄在池城规模不算小,家境还算殷实,我还有一个弟弟,相差两岁,自小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我也被父母良好地培养着。”
“家弟生性活泼,广交好友,时常和他们外出游玩,多则月余,少则十日,不过父母并不反对,回来时也愿意和他谈论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我比较内敛,不爱出门,也没什么朋友,家弟与我关系甚好,每次外出必然为我作画,向我描述外面的景象,久而久之,我也开始心生向往。”
“有一次家弟结交了一个公子,偶然相识,相谈甚欢,便带入家中,姓谢,名临渊,是个写游记的,此后他经常来家中做客,我们都叫他临渊大哥。”
“等等,听这口气,你和这临渊大哥关系匪浅啊。”黄栌满是八卦的意味。
木禾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示意噤声。
沈幼支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继续说道:“是我单纯无知,犯下过错。”
“沈小姐,无碍,不必挂怀,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应该好好应对眼下的事情,对吗?”
“嗯,后来家弟与临渊大哥商议要去紫竹林寻找夹偶花,传说夹偶花一茎两花,但是到了授粉季节其中一花就会吞并另一朵,形成一朵花中包裹一花的怪异景象,临渊大哥想要去看看,把它记录在游记里。”
“家弟也就来了兴趣,紫竹林并不算远,但是深处也没什么人去过,除了些时常上山采集的老农走过,父亲雇了两位老农,让他们带领着前去。”
“临渊大哥随口问了我一句是否想去,我,我当时是想去的,一来,是想去外面看看,二来,二来。”沈幼支迟疑了。
“我知道,二来是你心悦于他,是吧。”
黄栌像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强掩笑意。
“是,我的确爱慕着临渊大哥,我想去但是父母不太愿意,因为我是女孩子,况且又是山林,不排除会有野兽偷袭。”
“我很沮丧,一连两日都睡不好,家弟不忍心看见我难过,就和临渊大哥合计偷偷带我出去。”
“最终我们偷偷摸摸地出来了,去了紫竹林,我们没有找到夹偶花,但是这一路上我们很开心,真得很开心。”
“回到家中,父母简单地训斥了我,不过有家弟和临渊大哥在他们也没有过多责备,相反,他们对临渊大哥倒是满意得很,想要撮合我们。”
“之后的事情好像都很顺利,临渊大哥同意了婚事,家弟也答应继承家业,那是我觉得我可能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拥有着最平淡最安逸的一切。”
沈幼支眼里充满了光,笑容像多花绽放开来。
“哈哈哈,没过多久,一切都变了,老天真得很会捉弄人,给了的又要拿回去,就在婚期临近的时候,家父忽然病重,大夫们纷纷告知药石无医,就是这么突然,根本找不到病因。”
“父亲倒下后又不知从哪来了好多个债主,都说我爹欺诈他们的钱财,日日来家门口叫骂,迫于压力我们暂且关了钱庄,之后家弟也忽然病倒,和父亲的症状一模一样,乱了,整个都乱了。”
“临渊大哥不离不弃,为我处理这一切,我真的很感激他,真得,母亲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时尝对我唠叨临渊大哥是我的福星,我一定要好好待他,那是自然的,我是愿意的。”
“可是后来临渊大哥突然消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然后有人上门来找,说是临渊大哥用我们沈家的商印卖了钱庄,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他卖了我家的钱庄,拿着钱,走了。”
“我有些恍惚,脑子很乱,我去找母亲,发现母亲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怎么叫她都不理我,床头有一只花,一花包裹着一花,呵呵,是夹偶花,是夹偶花啊。”
沈幼支有些无力,这些事情她可能每晚都要回忆一遍,蚀骨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