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实在反复确定了那些人的确走远,且周围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及光亮了,才彻底的松开我,脸和唇刚刚撤离就迎来了我蓄谋已久且好不客气的一拳,应声落入了他的眼眶。
许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的缘故,林鸢并没有躲,反而将剧烈的疼痛忍成了一声淡淡的闷哼。
他按住耳机的通话孔低声的对我说了句,对不起曾逐,情况所迫,我过后再向你解释。
可我怎么能就此轻易放过这个欺负我的人呢?遂挥手又是一拳,却被林鸢半路断下,他说,别动,曾逐,我们还在通话连线,如果你不想方才的事情弄得全队上下广而告之。
别说,他这话还真的把我给唬住了。我微微一顿,林鸢松开堵住耳机的手开始发号施令。
他语气简短却又十分严肃,各组注意,“咸鱼”五人集体上岸,游经C位,现正往T点移动,目测持有武器,所有出勤的人员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鸢说话间,手指还没忘穿过我的发线,探到我的耳边位置,将神志及反应都早已陷入迟钝的我的耳机打开,恢复了工作的通讯畅通。
频道里立即就传来了副队周槐的声音,收到林队,二组T点已全部就位。
林鸢紧接着又转了个频道向总指挥车里的路局汇报,路局回话,鸢子,按原计划行事,T位实施抓捕。
遂,林鸢一脚油门到底,车子风驰电掣一般飞了出去。
T点是紧邻国道边上的一处重要的分叉路口,是G城进入L市的必经之路。所有的车辆都要从T点经过,再从此处发散到L市的各个地方,因此最后的抓捕地点就定在了这里。而方才林鸢带着我驻守的C点则是最好的瞭望点,只要从这里经过的车最后都会汇聚到T点,最后来个瓮中捉鳖。
那为什么不在C点抓捕?
刚上车的时候我还像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虚心请教过问题。
林鸢说,C点太旷,没有极好的遮掩物,搞不好大家还没行动,就被对方给洞察了去。
现在看来他说得还真对,就因为遮掩物效果欠佳,我和林鸢驻守的地点被那些经验十足的家伙们发现了,且发现的时候正好还是我兴高采烈、毫不设防的在跟曾瞬煲着电话粥。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事后,我自然毫不客气的向林鸢讨伐解释。
林鸢说,怎么没警告你?你倒是能听进去才算。
他说,那天当他发现情况不妙后就已经开始警告我了。他喊着我的名字曾逐,曾逐!可惜声音来得一点都不如曾瞬的动听,因此被我淹没到了和曾瞬小别重聚的兴奋喜悦中。林鸢说,他最后都伸手过来抢电话了,怎奈被我握得死死的,一点机会都被给他,可那些人又已经靠近,于是,林鸢便急中生智,用上话本里的专有术语就是“说时迟,那时快”的速度,俯身上前想用自己庞大的身体遮挡住瘦瘦小小的我,以免露馅。
可我嘴巴还在叽里呱啦的说,而且越说声音越大,大到了车窗都已经无法阻拦。
我一听这话就气,哪有,你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
林鸢说,我做得错事我认,可我那是为了任务真没办法了,堵住你的嘴的唯一方式就是……
你闭嘴,真恶心,占了人家便宜还说的理所应当,大义凛然,我不想听!
我堵住耳朵,既气愤,又满心的伤心。
林鸢说,曾逐,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抬起头反目,我们很熟吗?为什么要了解?你是我什么人?!
林鸢那么张狂自信的一个人,没想到最终会在我面前出现了极少有的叹息。
他说,曾逐,为了任务而已,至于吗?
我当即就泪如雨下了。
我哭得连晴朗了数天的天空都跟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说,至于呀,你个猪头,活该没有女朋友的,你什么都不懂!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那只是……诶,曾逐,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再叫我!你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令我觉得真的很非常恶心!
林鸢:……
呜呜——我哭着说,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我的初吻,我一心想要留给风行的,我的初吻!呜呜,现在却被你给弄丢了,我怎么能对得起我的风行哥啊?!
林鸢终于恍然大悟了,他骚了骚头,原来,你恨我,哭我,竟然只是为了这个!
时间,并没有因为我的痛哭而停止、消散。
就在我哭到昏天黑地的时候,林鸢突然冒出了轻到几近微乎其微的一句,其实,那也是我的。
我摸着被泪水划花的眼睛,抽泣呜咽的问他,什,什么?
林鸢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后就飞快的闪人了,临消失前他还在说,曾医生和风行他们都叫你小猪,呵呵,别说还真是恰当!
什,什么嘛?你个挨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