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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故乡往事

来自于生活中的场景,才是艺术创作的活力所在。

——达·芬奇

不同寻常的身世

在欧洲阿尔诺河谷的一块平川上,有一座美丽的城市被四周的丘陵环抱着,这就是著名的百花之城——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可谓是意大利半岛上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它的名字到如今已经流芳百世。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它既是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的发源地,也是欧洲文化的发祥地。

15世纪的佛罗伦萨主要以棉纺织业为主,经济发达,已然成为意大利半岛上最繁华时尚的都市之一。这里的建筑、雕塑和教堂里的宗教壁画、圣坛壁画吸引着无数文人墨客。这里既盛产商人也盛产艺术家。

1452年4月15日正值初夏时节,当夜幕降临以后,喧闹一天的城市渐渐恢复了平静,佛罗伦萨静静地躺在亚平宁山脉脚下,像一只熟睡的百合,阿尔诺河也识趣地从城外静静地流过,仿佛怕惊扰了劳累了一天的人们。

这天夜里,天空格外晴朗,清风习习,繁星点点,干了一天农活的人们有的已经鼾声如雷,进入了梦乡。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个看似很平常的夜晚,在佛罗伦萨近郊的芬奇小镇上,还有一户农家烛光通明。

这里确切地说,叫安吉亚诺村庄,坐落在芬奇镇的郊区。

通向农舍的小径上有两个人由远至近急急地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仆人模样的年轻人,后面则跟着一个中年农妇,两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十分严肃,仿佛正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年轻人是佛罗伦萨地区公证人皮得罗·达·芬奇的贴身男佣,跟在他后面的是芬奇镇上的助产婆。不错,她正是要来这户农家接生的。

“来了,来了,助产婆来了!”仆人满头大汗地喊道。

“啊,总算来了!”

“快进去,卡泰里娜已经等不及了!”

说话的这个人也显得同样兴奋又紧张。这正是公证人皮得罗·达·芬奇。他是个身材伟岸、相貌堂堂、只有20多岁的年轻绅士。

皮得罗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农场主,家庭富足,这使他从小就接受了很好的教育,有着一种英明决断的能力。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刚才他口中的卡泰里娜并不是他业务范围内的客户,也不是他的什么亲戚姐妹,而是他即将未婚生子的情人。

这个即将生产的名叫卡泰里娜的女子,是个相当年轻标致的农村姑娘。

一年前,美丽淳朴的农家女与前途无量的公证人小伙相爱了。但是,他们的相爱是不被家长允许的,尽管如此,年轻倔强的姑娘仍然义无反顾地与心上人同居了。

此刻,他们即将迎来生命中第一个爱情结晶,也许是最后一个……

简陋的农舍里,助产婆正在努力帮着产妇生产。空气中,不时传来卡泰里娜痛苦的叫声。

皮得罗先生焦急地在屋外踱着脚。为了不让心情显露出来,他的面孔绷得很紧,好像一尊庄严的蜡像,以至于站在一旁的仆人也琢磨不出主人的心思。

然而,皮得罗此刻的心情却是极度兴奋不安的,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在他心中盘算着。

这次皮得罗从佛罗伦萨回来,父亲已经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他必须接受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也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家庭。他也曾再次试图说服父亲接受这对母子,却没有任何作用。

父亲的结论很有道理——“一个乡下姑娘如何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农场女主人?如何成为一个公证人体面的妻子?”父亲甚至以断绝关系来威胁他,无奈,皮得罗只好答应去相看这门亲事。

“哦,看来他们至死也不会承认卡泰里娜了,我该怎么对她说呢?我该如何安置她,给她好的照顾呢?”

就在这个准爸爸焦头烂额地思虑之际,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声突然响起,划破了整个暗夜。

“生了,是一个男孩……”仆人兴高采烈地告知皮得罗。

皮得罗感到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天啊,我当爸爸了!”想到这儿,他大步迈进屋里。

屋子的一角,卡泰里娜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但是她的眼睛由于兴奋显得格外明亮,她望着助产婆手中捧着的男婴,露出欣慰的笑容。

婴孩在产婆手中蹬着小脚,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他刚刚用啼哭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

皮得罗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愉快地望着他:“哦,这个小家伙漂亮极了,大大的眼睛,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谢谢你,卡泰里娜。”

这个善良的姑娘一直怀着美好的希望,而且现在她的信心又大了许多,因为她已经为皮得罗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卡泰里娜想,皮得罗的母亲看在孩子的面上一定会接受她的,于是,她用温柔的眼睛探寻自己的情人,想从中看出点眉目。

皮得罗连忙走上前,拥住了卡泰里娜和孩子,深情地说:“亲爱的,你看我们给小家伙起个什么名字呢?”

卡泰里娜想了一下,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就说:“还是你来起吧,你是他爸爸呀!”

皮得罗端详了一会儿孩子的脸蛋,马上就有了想法,他说:“嗯,有了,就叫他列奥纳多·达·芬奇吧!”

此刻,屋外树木的影子在月亮的照耀下倒映在窗户上,房间里洒满蜡烛温馨的光,这是多么美好的夜晚呀!现在,他怎么也不忍心告诉这个虚弱的姑娘,自己明天要去佛罗伦萨相亲的事。

皮得罗抱起孩子亲了又亲,他很喜欢这个孩子,聪明可爱、漂亮乖巧。看着时候确已不早了,他把孩子交给卡泰里娜,接着吻了孩子的母亲一下。

“亲爱的,我要走了。佛罗伦萨还有很多官司在等着我,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说完,他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放在卡泰里娜手里:“喏,这个给你,多买些补身体的东西,过几天我还会叫人送来些。”

然而,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皮得罗还没有来。

其实,此刻皮得罗正在父亲的张罗下,迎娶佛罗伦萨另一个公证人的女儿阿尔别拉呢!不久,皮得罗在佛罗伦萨结婚的消息传了回来,卡泰里娜听到这个消息后,险些昏厥过去。

她惊呼:“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到皮得罗家里问个明白。

好心的人们急忙制止住这个可怜的姑娘,安慰她:“孩子!冷静点!不要冲动!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了,你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人们又说:“不要责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你的命啊!”

卡泰里娜失声痛哭起来,小达·芬奇似乎被母亲的样子吓住了,也号啕大哭起来。孩子的哭声唤回卡泰里娜的神志,她急忙抱起襁褓中的婴儿轻轻拍着。看着幼小的孩子,卡泰里娜决定要坚强起来。

3天后,皮得罗来了。卡泰里娜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小达·芬奇在床上睡得正甜。

“卡泰里娜,父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也是没办法啊……”皮得罗见卡泰里娜不说话,叹了口气,继续说,“亲爱的,虽然我娶了别的女人,但是我会补偿你和孩子的。”

卡泰里娜还是没有说话,但一行泪水已经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看见她这个样子,皮得罗心里也感到特别难受,他说:“不要这样,请不要难过。你还很年轻,还可以有新的生活。人生很漫长,会有一个比我更优秀、更善良、更坚定的男人代替我来爱你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卡泰里娜泣不成声地说,“孩子怎么办?我一个未婚姑娘怎么抚养他?”

皮得罗说:“我把孩子带走吧,你应该有你新的生活。”

“不,绝不……”卡泰里娜绝望地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抱紧身边的孩子。襁褓中的达·芬奇被吵醒了,也尖锐地哭起来。

“哦,不哭,达·芬奇,妈妈的小宝贝,不要哭……”卡泰里娜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惊醒的孩子抱在怀里安抚着。

皮得罗沉默了,虽然他并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他很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必须要有桩有利益的婚姻。但是,要拆散可怜的卡泰里娜母子,此刻,他确实做不到。

经过反复的劝导和衡量,卡泰里娜和皮得罗终于妥协了,达·芬奇被暂时交给母亲抚养,等到他该念书的时候就要回到父亲家中。

人们都在想,会有怎样的未来等待这个襁褓中的孩子呢?

幸福的记忆

在农活忙的季节,人们会看到一个背着孩子劳作的年轻女人,这就是卡泰里娜。年幼的达·芬奇和妈妈一起生活着,在乡村的田野和农舍里度过了最初的5年。

当妈妈和外婆一起忙农活时,达·芬奇就被妈妈背在身上,他并不像别的孩子那样不老实,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静静地趴在妈妈身上看蓝的天空,绿的草地,嘴里还哼唧哼唧地不知说着什么。

春天的田野绿油油的,如一张绿毯,到处散发着青草的芳香;夏天的田野开满密密麻麻淡蓝色的花,这是一种叫作亚麻的作物,它可以织出最美丽的布匹;到了秋天,田野里又变成金黄的一片,葡萄架下满是采摘的妇女和小孩;冬天里的田野又光秃秃的枯黄一片。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达·芬奇孤独而平静地成长着。妈妈和外婆都很疼爱他,爸爸虽然很少来看望他,但是会经常托人带一些财物过来。

当达·芬奇再大一些的时候,人们就看到他有的时候被单独留在房里。他可以在房间里随意玩耍。有时,陪伴他的是一只慵懒的小猫;有时,是一只憨厚忠诚的看门狗。他可以很好地与这些小动物们相处。

更多时候,人们看到他瘦小的身影在妈妈的地头上出现,他总是坐在那里到处张望,一动不动就可以坐上半天。

还有的时候,他会表现得很顽皮,一会儿跑到东,一会儿跑到西,时而追逐一只蝴蝶,时而追逐几只小鸟。不错的,小达·芬奇很喜欢自然界里的飞禽和昆虫。他喜欢把它们抓来“研究”个明白。

达·芬奇酷爱大自然的本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清晨的阳光,草地上的露珠,田野里的麦浪,山坡上的树木,还有五彩缤纷的野花……他对这一切都感兴趣。大自然的一切景象,都让他感到好奇和痴迷。

“为什么那些小东西可以快乐地飞来飞去,而我不能呢?”

“天怎么是蓝色的,草怎么是绿色的呢?”

在乡下农舍生活的5年时间里,达·芬奇渐渐地学会了思考,并且养成了观察事物的好习惯。

以后的60多年,他的头脑总是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编织着各种奇思妙想,这种善于思考的好习惯一直伴随着他。

可是,达·芬奇提出的种种问题,他的妈妈,这位年纪实在太轻的农村姑娘卡泰里娜却没有兴趣回答,也答不上来。

的确,她太累了,地里总是有着干不完的农活,晚上,忙碌一天后,还要给孩子洗澡、做饭、哄他睡觉,还要时不时换洗和缝补衣裳,然后去参加各种村民举行的聚会。

当时,在安吉亚诺村庄上,每到一天劳作结束的晚上,人们就会组织到村庄的空地上一起唱歌跳舞,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是这个时候的主角。他们唱着欢快的歌曲,喝着自酿的甘甜的葡萄酒(这是当地特产的一种酒),物色自己心仪的伴侣。

这样的活动,卡泰里娜也不愿缺席。有时候,外婆也会好心地带着年幼的孩子站在人群中欢乐。达·芬奇十分喜欢这些美妙、动听的乡间音乐,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跟着大人哼唱,拍着小手蹬着小脚。也许,正是这晚间的乡村音乐会,培养了达·芬奇的音乐才能。

达·芬奇开始学会唱歌的时候,卡泰里娜也获得了新的爱情,对方是一个外乡人,身强力壮,幽默风趣,他的出现治愈了卡泰里娜心灵上的创伤。他们很快便恋爱了。因此,卡泰里娜作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把达·芬奇交还他的父亲来抚养。

于是,卡泰里娜托人给皮得罗递去信函,约他见面。5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卡泰里娜向皮得罗说明了自己的处境。

皮得罗耷拉下脑袋,同意把达·芬奇接回家里,毕竟这是他作为父亲和情人能做到的最好的补偿了,看到卡泰里娜能够获得幸福,对他来说是一种欣慰。

“祝你幸福,卡泰里娜!”他说,“达·芬奇也是我的孩子,让我来安排,选个日子把他接到家里。”

皮得罗回到家里,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与妻子和母亲说了一遍,这个时候,他的那位固执地主宰了儿子人生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善良的妻子阿尔别拉和母亲都同意达·芬奇回到家里来,他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幸福的童年啊!于是,到了达·芬奇离开妈妈的日子,皮得罗如约把孩子抱回了家。

不久后,卡泰里娜这个可怜的姑娘也跟随自己的爱人离开了村子,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自由的乡间生活

阿尔别拉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个孩子,她嫁过来时皮得罗就告诉过她。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默默地承认了这件事。多年来,阿尔别拉一直为自己没有怀孕而内疚,现在看见眼前这个扑闪着大眼睛、谨慎又胆怯的小不点,顿时,无限的母爱涌现了出来。

她慢慢弯下腰,温柔地抚摸着达·芬奇的脑瓜,微笑着说:“列奥纳多,亲爱的,不用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皮得罗的母亲虽然也一直不赞成儿子娶一个农家女子,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孙子,她可是期待很久了。

她坐在沙发上,向达·芬奇招手:“快来,孩子,让奶奶抱抱,看看奶奶有什么好东西给你?”

5岁的列奥纳多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困惑,他听话地依偎在奶奶身旁,用蓝色的大眼睛打量着这所宽敞的大房子,里面有很多新奇的东西。

虽然妈妈前一天已经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最亲的人,他的爸爸,但是他幼小的心灵实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来这里。他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和妈妈分开的事实。他感到这里既亲切又新鲜。

奶奶揽着孙子,对身边的媳妇说:“阿尔别拉,辛苦你了,他以后就是你的孩子,希望你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妈妈,我会尽全力照顾他的。”

后来的日子里,达·芬奇的继母阿尔别拉确实用实际行动兑现了她的诺言。

开始的时候,达·芬奇因为失去了妈妈常常哭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每到这个时候,年轻的继母和年迈的奶奶就会变着花样哄他开心,给他好吃的点心。

慢慢地,达·芬奇不再每天吵着要妈妈了。但是,由于刚刚失去亲生母亲的爱抚,又面对一个仪表严肃的父亲,经过短暂的适应期后,他的心理天平很快倾向了新妈妈阿尔别拉这边,并对她产生了巨大的依赖感。

这个头发黝黑、中间分缝的年轻女人,她那神秘的,总是好像若有所思的甜蜜微笑,给了达·芬奇许多安慰,使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之情。

这个妈妈关心他,爱护他,把他视如己出,让年幼的达·芬奇很快融入了这个新家庭,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模糊了对生母的记忆,在他的心中阿尔别拉就是自己的妈妈。

每到夏日的黄昏,阿尔别拉便带着达·芬奇去乡间小路上散步。他是一个极漂亮的孩子,自然弯曲的头发,宝石一样的蓝眼睛,鲜红的小嘴,粉嘟嘟的面颊,活像一个小天使。

这个小天使常常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自然界里的一切花草树木和昆虫鸟兽,他的脑子里总是充满着对世界的疑问。

“妈妈,这叫什么名字?”达·芬奇站在一些嫩黄色的娇艳花朵前,大声问着继母。

“它的名字叫矢车菊。”阿尔别拉亲切地回答。

“哦,它为什么叫这名字呢?这些花是从哪儿来的呀?我可以把它们种在我的房间里吗……”达·芬奇叽叽喳喳不停地发问。

阿尔别拉总是一一作答。

她望着小路上跑跑跳跳的小男孩,心里奇怪地想,这孩子的小脑袋瓜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问题呢?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什么都想知道,这是个好习惯啊,应该好好教他读书识字。

达·芬奇也是个懂礼貌、人见人爱的孩子。邻居的大孩子们都喜欢带他出去玩,开始的时候,阿尔别拉总是放心不下,常常跟在后面远远望着这群孩子。

后来,阿尔别拉见孩子们在她这个大人面前会感到很拘束,而他们也确实很小心地照顾达·芬奇,也就放心让达·芬奇单独外出了。

于是,每次小达·芬奇外出去玩的时候,阿尔别拉就会守候在门前,等待着这可爱的孩子玩耍回来。达·芬奇每次回来后,都会将路上采摘的鲜花撒在妈妈的头上、身上。

阿尔别拉总是紧紧抱住这个可爱的孩子,热烈地亲吻他的脸颊,然后把他带进屋里,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达·芬奇确实感到饿了,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这时,阿尔别拉就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在阿尔别拉无微不至的关怀下,达·芬奇慢慢长大了。他和阿尔别拉不再撒娇,也知道妈妈身体不好,不能惹妈妈生气。阿尔别拉与达·芬奇还建立起一种深深的友情,这使得达·芬奇从不向她隐瞒自己的小秘密。他爱这个妈妈。

不过,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最疼爱达·芬奇,她就是达·芬奇的奶奶。孙子是奶奶的掌上明珠,她对孩子寄托着很大的希望。

达·芬奇也很喜爱奶奶。奶奶年纪大了,感到很孤独,她常常静静坐在家门口凝视着远方。每当这时,孙子就会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从身后搂住她的脖子,亲热地拥抱着奶奶。

这时,奶奶就好像一下子变年轻了,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严厉的大眼睛也变得温柔、亲切了。

奶奶会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给达·芬奇听。故事里有猎人,各种动物,还有公主、王子、吓人的妖怪;到最后善良人总会打败坏人,王子总会救出公主。

达·芬奇觉得奶奶是最了不起的人,他总会缠着奶奶,要求再讲一个,于是奶奶就会经常绘声绘色地再讲一个故事。

达·芬奇最喜欢听的有孤岛皇帝女儿的故事,多少年后,直至他长大成人了,仍然记得这个故事。

那故事听起来有趣极了,他记得:皇帝的女儿被妖怪偷去带到了一个小岛上。皇帝说,谁能救回他的女儿,他就将女儿许给他。人们都去救公主,可谁也救不回来。

有3个很有本事的兄弟知道了这件事,就造了船来到孤岛。妖怪在太阳底下睡觉,他的头枕在美丽的公主的腿上。

聪明的老大,在妖怪头下放了一块石头,抽出公主的腿。妖怪接着睡觉,而公主被他们救走了。

妖怪醒来后,不见了公主,变作乌云追赶过来。

老二拿起箭,穿透乌云,射死妖怪,但公主被妖怪弄昏了过去。

于是,老三又连忙用草药把公主救醒,然后三兄弟就争着要娶公主……

达·芬奇常常听着奶奶的故事进入了梦乡。

天赋卓越的少年

芬奇镇依山傍水,自然环境十分优美。阿尔诺河宛如一条蓝色的飘带绕其而过。河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古堡耸立,巨石嶙峋。山间有数不清的葡萄、橄榄和柏树,河岸上有成片的树木和草地。

这一切都成了达·芬奇的天然乐园。他常常在黎明刚起来的时候就出没在花草树木中,或欣赏色彩缤纷、姿态万千的花草;或观察鸟雀鱼虫的行踪,琢磨其生活习性。

他有时会趴到地上,看着蚂蚁排着队在草地上爬行,他会一直注视着它们,想:它们要到哪里去?谁是它们的长官?

在夏天的夜里,他还会到田野里看飞来飞去的、亮晶晶的萤火虫,琢磨它们为什么会发光呢。他追赶着,好不容易抓到一只,仔细研究起来,会发现原来这个小生物的尾巴上有一个小灯笼啊!

达·芬奇观察着他感兴趣的一切,好奇而又小心地研究着它们。长期的观察,使得他看事物往往更深刻,能够看到和发现人们往往疏忽的东西。

这个孩子在想弄清楚一件事物的时候,总是耐心十足,这种专注力是一般孩子没有的,让长辈们都啧啧称奇。

更让大人们惊讶的是达·芬奇的创作力,他从小就善于描绘各种动植物,他常常在地上画上小鸟、蜻蜓、小狗……有时,他还用木炭在木板上画。

5岁时,达·芬奇能在地上画出女人的面部,他说那是妈妈卡泰里娜。再大一点的时候,他跟大一些的孩子学会了捏泥巴,而他做的东西总是孩子们中做得最好的一个。

一个秋天的早上,公证人皮得罗先生起得很早,他来到花园修剪花木。在他修剪葡萄藤时意外地发现了一只小鸟,它伫立在石台上一动不动。当皮得罗走近时,才看清这原来是一只泥捏的小鸟。那小鸟很逼真,也很传神,难怪自己竟然误以为是真的呢!

吃饭时,父亲拿出这只小鸟,向达·芬奇问道:“这是哪来的?”

看着父亲严肃的样子,达·芬奇有点害怕,他低声说:“是我捏的。”

闻声,母亲和奶奶也过来看这只泥塑的小鸟,心中暗暗称赞这个孩子真是心灵手巧。

长辈们互相对望了一下,父亲欣赏地说:“你捏得很好,很传神,能捏得这么好,可真是不容易啊,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能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能捏得这么好吗?”

见爸爸竟然表扬自己,达·芬奇顿时来了精神:“我见过很多只鸟,也有的被捉回家里养,我喜欢捏小鸟。”

父亲哈哈大笑:“好啊,你喜欢捏就去捏吧,长大你可以成为一个雕塑家了。”

除了大自然外,达·芬奇还特别喜欢去小镇上一座古老的教堂里。在那里,他可以看见画匠们在教堂墙壁上做各种绘画的样子。他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颜料。

有一次,他看到一个画匠用颜料在画上上色,他站在那儿看了好久。末了,他鼓足勇气悄悄地爬到画师旁边,拿起剩下的彩色颜料带回了家。他开心极了,画了好多五颜六色的画。

一天,他看见一只又大又好看的蝴蝶飞进了父亲的工作室,急忙跟了进去。为了不吵到正在工作的父亲,他轻手轻脚地躲在角落里。

那只蝴蝶飞到窗口,在窗玻璃上碰撞着、挣扎着,就是飞不出去。那是一只极美的蝴蝶,宽宽的翅膀上布满颜色各异的美丽斑点,色彩缤纷。

达·芬奇认真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种要画下它的冲动,于是他飞奔出家门,跑到教堂里拿起画师的彩色颜料,在教堂的墙壁上画了起来。一会儿,那只大蝴蝶便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墙壁上了。画师们纷纷走了过来,看着这个幼童的佳作,连连称赞。这个绘画天才,几乎是无师自通啊!

达·芬奇平时很少说话,却很爱好唱歌,人们发现他有一个美妙的歌喉。有的时候,人们邀请达·芬奇为大家歌唱。

当穿着玫瑰色外衣的孩子出现在人们面前,神情庄重圣洁,以他对歌曲的理解,配以清亮沉郁的歌喉演唱或欢快或婉转的乡村音乐时,众人被深深地感动了。

达·芬奇的嗓音具有一种说不出的打动人心的磁力,一种穿透力。如果这时再有一把音质上乘的乐器,由达·芬奇来边弹边唱,那简直是一种醉人的享受。

“太美妙了!”

“太动听了!”

“真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能唱得这么好!”

“小天才!”

“神童啊!”

听众们毫不吝啬地赞扬着这个天赋极佳的孩子,这些赞美令皮得罗夫妇感到特别光彩。

由于达·芬奇的懂事、漂亮和多才多艺,在一些特别的节日里,村民们常常推举他为节日的主角,并把他比作库比冬或阿木尔。他常被抱上大车,头上戴着玫瑰花环,手上拿着纸箭,姑娘小伙子们载歌载舞围在车旁,他就在车上向他们射箭。据说,被纸箭射中的人就会结得好姻缘。

到了9岁,达·芬奇进入拉丁语学校学习了。这是一个教会学校,神父是他们的老师。在学校里,这些孩子要学习算术、几何、天文、音乐、拉丁语。

在学校里,达·芬奇是个勤奋好学的学生,他特别喜欢算术、音乐和绘画,他还学了弹竖琴和唱歌。他还喜欢问各种问题,有的问题连老师也答不出来。于是,老师们心中就都认定这是一个神童。

当时,老师们惩罚学生开小差使用的是一种专门用来打手的戒尺。一个年长的修士手拿戒尺,一看到学生犯错,戒尺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在他们手上。

学校里的老师也不允许学生用左手写字,而达·芬奇却是个顽固的左撇子。为了这,学拉丁语时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老师手中那根用来教训的戒尺不免要落在这个勤学好问的学生手上。

老师们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这个孩子改掉左手写字的习惯,但是结局却让他们更失望了。渐渐地,老师被达·芬奇征服了,每到书写拉丁语的时候,他们便走开,装作没有看见达·芬奇用左手写字的样子。

达·芬奇到了14岁,他在学校里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尤其是他喜欢的科目。他觉得复杂多变的几何图形有一种立体的美,数学中的逻辑也是他常思考的对象。他的竖琴弹得美妙极了,音色优美,旋律流畅,连一贯严谨苛求的皮得罗都对儿子赞赏有加。

这个时候的达·芬奇表现出极其旺盛的求知欲,他从不满足于在学校学到的东西。他喜欢刻苦钻研和独立思考,在学习中涉猎很广,对任何事物都有强烈的探求心理,这为他日后成为一个全能型大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达·芬奇首先迷上了做实验和画画。每当放学回家,达·芬奇就直奔地下室。在地下室里有着许多瓶瓶罐罐,大盒小盒里面装的全是昆虫。

这是一个昆虫的世界,有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虫子。他每天都观察它们,有时还进行一番研究。比如,看它们的脚在哪儿;头怎么动;翅膀是什么形状的;还有,它们的眼睛跟人的不一样,是怎么看东西的。

有新的想法,他就会动手去尝试,尝试不了,他就记下来,他把观察到的和想象的一切画在纸上,飞鸟鱼虫在他笔下似乎都有了生命。

阿尔别拉妈妈担心小孩子太贪玩会耽误学业,常常劝导达·芬奇:“放学要先做功课才可以玩哦,达·芬奇!”

“妈妈,我听你的话,功课已经做完了。”达·芬奇充满自信地回答。说完,就牵住妈妈的手,带她去看自己的收藏品。

“妈妈,你看,这个里面装的是蝴蝶,这个里面装的是蜈蚣,这个里面是蜻蜓……这都是我养的。”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胜利者的骄傲。

阿尔别拉惊讶地看着这些虫子,眉头紧紧地皱着,用教训的口吻说:“达·芬奇,你弄这些虫子来做什么?要知道,它们也是有生命,有兄弟姐妹的呀!”

达·芬奇连忙解释:“妈妈,我只是拿它们用来作研究,你看这是我画的这些昆虫的画像。等我研究完,我还会把它们放回大自然的。”

阿尔别拉接过达·芬奇递来的画纸,那上面画满了各色各样的小昆虫,活灵活现,的确有趣极了。

她亲昵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瓜,满眼含笑说:“我们的达·芬奇先生要成为昆虫专家啦!”又不忘叮嘱道,“记得一定要在吃饭前洗手哦,宝贝儿。”

一次,达·芬奇放学回家,看到邻居一户人家正在宰杀牲畜。仿佛有所察觉的猪羊发出可怜的、凄楚的叫声。

达·芬奇幼小的心灵感到隐隐地作痛,他不忍心看那些眼角湿润、好像要流出眼泪的牲畜。他对不能帮助它们从屠刀下逃脱出来,感到无可奈何的悲愤。

达·芬奇飞奔着跑回了家,看见一家人都在等待他吃饭,晚餐与平时一样丰盛。但是,奇怪的是,达·芬奇面对端上来的肉食再也无法下咽了。放学路上看到的一幕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现,从此,达·芬奇不再吃肉了,他成了坚定的素食主义者,直到去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达·芬奇又对建筑产生了兴趣,他经常跑到建筑工地去看那里的工人们施工。趁着设计师们休息的时候,他会跑过去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开始的时候,设计师对这个漂亮的小男孩并不在意,以为只是小孩子的好奇,但是当他们与这个孩子交谈之后,发现他原来是个很有计算天分的孩子,头脑清晰,绘图标准。

于是,好心的设计师们就热心地指导达·芬奇一些建筑方面的数学计算和画几何图形。达·芬奇从这些前辈那里学会了不少东西,渐渐提高了用算术、代数、几何和力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不断的求知,使得达·芬奇的童年和少年生活过得十分充实,正是丰富多彩的想象和勤于动手的习惯,才让达·芬奇日后有机会推开艺术殿堂的大门。

命运的转折点

达·芬奇原以为自己会一直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生活着。然而,生活总是变幻莫测的。它也会有晴天,有雨天。

在一次与伙伴们的玩耍中,达·芬奇被一个小男孩骂为“野种”“私生子”,尘封已久的身世之痛一下子又再次伤害到这个正在成长的少年。

当年,回到父亲家里的时候,达·芬奇还太小,继母阿尔别拉又视这个孩子为己出一样爱护。随着年岁的增长,童年的记忆对这个孩子来说,早已经模糊殆尽,现在往事重提,让达·芬奇感到那么几秒钟的茫然,似是而非,但他仍不相信那是真的,便飞奔着跑回家去问妈妈。

一进家门,达·芬奇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妈妈,”他拉住阿尔别拉的手,伤心地问,“你告诉我,我是一个私生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使阿尔别拉脑袋里轰的一下,9年了,她已经忘记了这一切,是谁又把这旧事重提了呢?怎么回答孩子呢?但事实是存在的,孩子早晚也会知道的。

阿尔别拉不能允许任何人扭曲它,也许这样的事由自己来说更合适。

于是,阿尔别拉将达·芬奇拉到一张椅子上,让他坐下,自己坐在他对面,然后神情严肃地把达·芬奇的真实身世原原本本地向他讲述了一遍。

然后她说:“达·芬奇,我的确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这9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忘了过去的事,做我的儿子,好吗?我永远是你的妈妈。”

“妈妈!”达·芬奇扑进母亲的怀抱放声大哭。

以后,达·芬奇再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也不对父亲那么亲热了,他心底隐隐觉得父亲不对,既然爱他的亲生母亲,又为什么跟阿尔别拉妈妈结婚?

但是,对于阿尔别拉,达·芬奇反倒更加热爱。继母从小看着他长大,无微不至地呵护着他,这些充满了这个孩子所有的童年记忆。在达·芬奇的心里,阿尔别拉就是他的妈妈。

只是自己的妈妈,她在哪里?她好吗?这样的问题时不时地会从达·芬奇的脑子里冒出来,成为这个少年心底不能碰触的一个阴影。

然而,就在达·芬奇下定决心好好接受阿尔别拉的母爱时,命运却再次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打垮了阿尔别拉。

那天,达·芬奇放学后,发现母亲没在门口等他回来,心底便打了一个冷战。走进家里,他看见母亲躺在床上,脸红红的,睡得很沉。

爸爸告诉达·芬奇,阿尔别拉妈妈得了一种热病,好像病得不轻,需要慢慢静养。

接下来的日子,儿子懂事地帮助妈妈擦脸,洗脚,喂她吃东西,但是阿尔别拉似乎没有好转的意思,身体显得越来越虚弱,她常常发高烧,说胡话。

皮得罗先生四处请有名望的大夫来为妻子诊治,但是大夫们都无奈地摇头,他们说的是一样的话:“病人的病现在还没有特效药,我们已经尽力了。”

后来阿尔别拉越来越没精神,躺在床上经常陷入昏迷状态,当她清醒的时候,因为知道自己留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便流着泪,抬着无力的手臂轻轻抚摸达·芬奇的头。

达·芬奇总是忍着不哭,安慰妈妈说:“妈妈,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我们去郊外玩儿。”

年迈的奶奶也坐在一旁唉声叹气,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在一个清晨,阿尔别拉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睡去了。神父祈祷这个年轻美好的灵魂早上天国。

阿尔别拉年纪轻轻就死了。达·芬奇失声痛哭,他失去了母爱,更失去了一位好朋友。于是他开始逃学,逃到山间为阿尔别拉痛哭,然后在山间游荡。

公证人的家里与从前不同了。奶奶总是郁郁寡欢,悲哀地重复着一种殡葬时的祈祷词,并且说很快就该轮到她了。皮得罗先生也好像一下子变老了10岁,并且业余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大房子变得更加空旷冷清。

达·芬奇很懂事,每天放学后陪奶奶待一会儿,奶奶休息后,他或去做作业,或到他的实验室观察昆虫,一边观察,一边在纸上画素描,他已经画得很好了。

一天晚饭后,他上楼看奶奶,听见父亲在同奶奶说话。达·芬奇仔细听了听,才知道父亲是在和奶奶谈续娶的事情。

“母亲,阿尔别拉去世也有半年了,我想再娶一个女人,照料这个家。”皮得罗先生说。

房间里响起奶奶苍老而又无奈的声音:“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吧!只要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脾气好,愿意照顾我们一老一小就行啊!”

达·芬奇默默走下楼,他心里充满了忧愁。父亲又要结婚了,担忧的一天还是来到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达·芬奇提心吊胆地等待新妈妈的到来。他不知道,这个新妈妈能否像阿尔别拉那样对自己好。

在鲜花开放的季节,年近不惑的公证人领回一个如同鲜花一样的女孩。这个小姑娘似的继母名叫姬妮,刚刚年满15岁,身材比达·芬奇还要矮小。

婚礼上,达·芬奇看见新妈妈穿着一套白色的新娘婚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副快乐天真的微笑,心头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奶奶的面孔也开朗起来了,皮得罗也不再孤独,屋子里重新有了生气。

达·芬奇很喜欢这位活泼娇小的继母,姬妮会陪他一起抓昆虫,看着达·芬奇把昆虫分门别类地放进不同的盒子;也会观赏达·芬奇画的各种素描图画;偶尔,还饶有兴趣地听他说他的各种奇思异想,但他只把她当作朋友、姐姐,他从不叫她“妈妈”,不单是因为她年龄太小了,而且也因为他忘不了阿尔别拉妈妈。

这个时候的达·芬奇已经是个相貌俊美、才华出众的15岁少年了。

有了新妻子的公证人并没有忘记对儿子应尽的责任。皮得罗先生长时间地考虑着达·芬奇的前途,他认为已经到了决定达·芬奇未来方向的时候了。

这孩子聪明好学,这一点毫无疑问。学科学,孩子具有惊人的记忆力;唱歌,嗓子又很出众;弹琴,他能为任何歌曲伴奏。在绘画方面,他也不同寻常,无论什么东西,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把它画出来。

皮得罗先生心里清楚:如果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孩子没能成为佛罗伦萨一个受人尊敬的公民,将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于是,某天,达·芬奇就被召进父亲的工作室,直觉告诉这个孩子,将有一个重大决定在等着他。

“列奥纳多,你现在已经快要成年了,应该送你去学一门本领了,你想学什么呢?”当达·芬奇走进书房的时候,皮得罗开门见山地说。

达·芬奇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父亲会谈这么严肃的话题。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最突出的才能是画画。于是说:“爸爸,让我去学画画吧!”

达·芬奇想学习画画的念头马上遭到皮得罗的反对。画家是低人一等的职业,他们是一群经常寄人篱下的可怜的乞食者,要靠宫廷或达官贵人资助才能生存,封建领主、新兴商人都看不起他们。

“不行!当画家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就没考虑做个公证人或律师吗?”父亲开导他。

达·芬奇仰起头,坚定地说:“还是送我去学画画吧,爸爸。我只想画画。”

他的目光里充满希望,又充满执拗和不屈。皮得罗不得不郑重思考儿子的请求和儿子的前途。

皮得罗自己也觉得儿子有很高的艺术天赋,既然孩子不喜欢做公证人、学法律,就让他去学画吧!但是,皮得罗认为,儿子既然要学画就必须跟随名师学习,应该送孩子到佛罗伦萨去,那里才有一流的画家和画室。

于是,为了学画,达·芬奇告别了芬奇镇,怀着无限的喜悦踏上通向佛罗伦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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