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尴尬了......”
何门不由得想道。
不过比起人群之中的何门，站立在学生中央的梁先生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就像没注意到何门似的，他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地上，直呼道：“别客气，都坐吧！”
“唉？他是这么随性的人吗？”
何门有些惊讶，梁先生的举动与他印象之中的古板说书人相差甚远，就好像第一天授课的那位梁先生，与眼前的梁先生只是长相一致的兄弟罢了。
不过何门没有思考太久，就发现周围的学生像大风压过的青草般坐了下来。为了不显得突出，他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虽然坐姿十分不雅，但何门却也不在意。
隐于人群之后，何门的心思又开始活跃了起来。他拽了拽身边沈梧桐的衣袖，悄声问道：“沈兄，我们书院就只有一个梁先生吗？”
“何兄，你的急事......”
“先不提那事儿了，也不是太着急......沈兄，我们书院的先生，只有这位姓梁吗？”何门催促问道。
沈梧桐虽然对何门的用意感到疑惑，不过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不过专精于火属性武学的，应该就先生一个人姓梁。”
“那他有没有兄弟......比如，长得特别像的那种？”
“应该没有吧。”
何门刚想再问点什么，就在这时，梁先生却终于开口授课了。
而他刚一开口，何门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上回我们说到盛冶城一战。谁曾想，那手持重锤，整天蓬头垢面的铁老六，只会敲打铁具的他，竟是忽然使出一记缝中铁火......”
“这能是一个人才有鬼了吧？”
何门联想起三天前讲读课上那声音毫无波澜的梁先生，与眼前这名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为人随性的梁先生相比，除了外貌一致，在讲课方面根本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不过很快，何门就意识到，世界当然没有那么多巧合。
“我上次提前安排你们修炼《缝炎》，你们修炼的如何了？”梁先生说完故事以后，忽然问道。
这也是他讲述这篇故事的理由了，《缝炎》正是取自故事中铁老六的缝中铁火所创建的一式武学。与通常武学不同，《缝炎》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为上等武学，下篇为顶级武学。所以，即使在座的不乏侍级的学生，提前预习这门武学，也是丝毫没有压力的。
“当然没问题了，说实在的，要不是今天才有先生的课，我老早就想与先生您探讨探讨这门武学了！”一道洪亮的声音顿时在最靠近先生的那一排的学生里响起，与此同时，一个身材健硕，体型不算高大的青年从学生中站了起来。
“他是贺无惑，在先生的学生中，也是最优秀的那一批了，”沈梧桐悄声介绍道，“看来贺师兄进展不错，这门武学，我也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
何门低头不语，见状，沈梧桐却也不以为怪。
毕竟，这是何门第一次参与梁先生的自由教学，当然不可能提前做过准备。事实上，在场的大部分学生也不过是侍级罢了，七天的时间，消去赚取兑换《缝炎》的玉的时间，剩下的一点时间，恐怕大部分人连半篇的内容都记不住。
而事实上，除去贺无惑，也鲜有自信的声音再次传出。就算是开口的，也会谦称自己不一定能施展其真正的威力。
不过看样子，梁先生似乎并没有对这番现象感到不满。他点了点头，示意众人暂停讨论，随后说道：“这样吧！你们嘴上再怎么说，也没有实战来得清晰。以这门武学为限，我挑两名学生上来演示一下，你们在旁边观看，而我，则通过他们的展示，来为你们讲解其中的细节。”
“贺无惑，没问题吧？”
见先生立刻就点到自己，贺无惑兴奋地捶了两下胸口，道：“没问题！我都等不及了！”
而其他人则在此刻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就算是同处于长级的同辈，似乎也不愿承受贺无惑这股异常高涨的“热情”。
放在以往，梁先生必然会从最先低头的几位怂包中随机挑选一名倒霉蛋，不过梁先生今天似乎打算放他们一马，越过那些低垂的“草苗”，梁先生的目光笔直地落在了沈梧桐的位置。
“这位学生，你来吧！”
沈梧桐微微一愣，顺着先生的目光来看，似乎只有可能叫到自己。但以他跟梁先生的关系，梁先生不可能会以“这位学生”来指代他。
而梁先生也很快打破了沈梧桐的疑惑，高声道：“沈梧桐，我说的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学生。或者说，你非要我点名吗，何门？”
“何门？那是谁啊？”
“没听过这名字。新来的？”
“不过先生好像认识他啊。而且，他似乎与沈师弟也关系匪浅的样子。”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道，而何门也在此刻明白了，这名梁先生，就是讲读课的梁先生！
“先生，何师弟他并没有掌握《缝炎》啊......”只见沈梧桐维护着说道，当着其他人的面，沈梧桐自然还是以师弟来称呼何门。
“这我当然知道，要是你们都掌握了，还用得着我来讲吗？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什么他可能连看都没看过的话，如果真是这样，他来听我讲《缝炎》干什么？浪费时间吗？”梁先生言辞犀利道。
沈梧桐顿时语塞。梁先生对他太过于了解，事实上，他刚才确实打算坦白何门根本没看过这门武学的事实。
当然，这件事，梁先生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他明知如此，也要这么做的理由，其实也很明显。
因为他确实很生气。只不过，当着其他学生的面，他也不好直接把讲读课的事搬出来撒火，所以，他只能拐弯抹角地用些小手段，给何门点颜色瞧瞧了。
而何门，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沈梧桐无奈地看着何门，正打算劝何门想个理由离开的时候，何门却对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缝炎》？我当然看过。既然有前辈指导，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何门高声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