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归,我给你当听众吧,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的。”沈凉尘看到眼前故作镇定的女孩,突然就想到了曾经艰苦奋斗的自己,如果那个时候有个人听听说话该有多好。人总会在那么一瞬间感觉身体的所有悲伤全面爆发,像海水一样将自己瞬间淹没。他不知道他的女孩有多少次这样,但他自己那种时候情绪低落,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毫无意义。
“你就当我是个树洞好了。”沈凉尘对着对面的女孩招了招手,又拍了旁边的位置。
苏语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底的疼惜,也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他可以信任。实际上她现在很脆弱,所以她更愿意相信这个人是她可以信任可以交谈的。
她走到他的身边一把把墙上电灯的开关换到光线最弱的一档,在这样的视觉效果上,他们只看得清对方的轮廓。调好灯光以后,她给自己找了瓶红酒,又找了一个离沈凉尘较远的位置。
喝了一口酒以后,苏语归才慢慢说:“其实,我现在的状态大概和你下午失控的时候差不多,我们也不用谁心疼谁,不过是生命里的黑暗面见了光,疯狂吞噬理智而已。
我已经很多年不曾通过与人分享悲伤来减轻自己的悲哀了,你瞧人啊,生而悲哀,是因为生来即孤单,多爱的人多好的感情也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就算是吐苦水还得不能像祥林嫂那样惹人厌烦,同时还得小心会不会有人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不过,我要说的没有那么多不能揭的秘密。不妨当个有趣的故事听。”
苏语归所说的故事里隐去了除了她和吴灿岩外所有人的姓名用代号。
苏语归的眼神有些飘忽,习惯性地抓起抱枕抱在怀里,调整好姿势才开始进入故事主题。
大概13年前苏语归和小a一众因为转校认识,她是插班生,对此她已经习惯了,从她记事起她一直在转校,那种不稳定的因素一直扎在她的心里,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次她会在这座城市住满了近7个年头。
那时候是真的小也是真的童言无忌最伤人。她和小a以及小c的感情还不错,那时候她们几岁?十岁出头吧,还是稚嫩得不能再稚嫩的年纪,可能还没学会怎么表达和发泄难过,就已经无意识地伤害自己和别人。
父母为生活两地分居奔波劳碌,哥哥也开始离家住校,母亲的工作导致她们之间的每日相处仅剩下吃饭的那一个小时,如果母亲是夜班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于是她开始喜欢在没人的夜晚听歌,在没人的凌晨放早间新闻,好像那样子就能减少一点孤单。
那时候真的才意识到爱就感受到孤单,她已经懂得生活不易,母亲赚钱很辛苦,但是依旧没办法让自己不感到孤单。她的母亲也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于是母女之间的交谈变得越来越少。
长大后她不只一次想如果她早一点读到关于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书,会不会更能理解父母,会不会就没有后来那么多衍生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