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巨妖藤蔓的汁液，是制作【戏剧人】纯黑液体时必须与吞魂怪小脑侵染的东西。”
“当在凌晨时分在汁液里放入吞魂怪的小脑，第二天日出之时就会出现分离现象。”
“上层为透明液体，下层的纯黑色液体就是【纯黑液体】。”
就是这样的液体。
纪祭祀拿着一个不规则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漆黑的就如同墨水一般的液体在乌云下摇晃着。
这就是魔药序列的暂时分离定律。
……
“甘叶藤的根须放入”
“人面藤萝的花朵最后加入”
一种最深沉的黑映照在这瓶液体上，阿黛尔紧紧盯着这一瓶液体，似乎在其中看到了一个个人脸正在沉浮。
在大概三个月前，那只不知名的羽毛笔从紧紧握着的手中消失不见，正如它诡异的出现一般。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一种灾难，北风从山的另一边吹的呼呼作响，山上的滚石有不少都被吹下了鲁尼坟墓所在的深谷。
女人和阿黛尔寻找着食物，无论是浆果、野兽、还是附近的任何能吃的东西全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树叶成为了充饥食物，而最近一个月，森林里面又开始有声响传来。
纪说，这是卡摩尔狼群的到来。
原先这里是另外一群森林狼的地盘，但是随着泰诺殿下的律法，彻底清空了这片森林。
而之后的泰诺大人死去，狼群慢慢试探着，准备占领这一片领土。
纪一个人朝着西方前去，在半个月前，用一个歪歪斜斜的木棍制作成的右脚，背着一些食物和奇奇怪怪的东西前来。
而在这半个月来，鲁尼坟墓附近那个山洞在晚上消失了十五个人，其中三个女人，十二个小孩。
正如同纪所说的一样，没有超凡生命的种族无法生存。
这不是如同诺恩帝国所流传的那句话一般，没有议员席位的行省迟早会被周围的行省所瓜分。
“……接下来的是存留定律，这个定律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仪式的存留，；另一种…咳咳咳……”
右手的肉体慢慢的掉落，纪揽起右手上的宽大祭祀服，然后重新按了回去。
“这就是我给你强调的，超凡的代价。”
“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
“这在成神之路上最尤为突出。”
手慢慢把袖子放下，生怕又把肉体抖落下来，手的皮肤是深灰色的，带着长长的毛发，一看就不属于人类的身体。
“我是一百六十五年前服用了【尸体】序列的魔药。成为了序列九【尸体】。”
“然后…大概是埋葬了二十六年，我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然后成为了这副样子。”
“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原先模仿诺恩神族准备打造一个不死的骑士团，但是三千个戍守边疆的老兵的活埋，最终只有一百多人从坟墓中破土而出。”
“我们错过了传说中的神之骑士团——维多利亚骑士团的最后一战，也错过了孟伊洛防线的攻破，反而昔日的同伴在大约服用魔药埋下去二十年到三十年间变成了怪物。”
眼睑不会低落，但是纪祭祀眼中的低落明显可见。
“这也是王城当时被三日攻破的原因。”
“成神之路，要么造就怪物，要么就是神灵。”
“但是都不是人。”
祭祀在这一刻陷入了沉默，但是肉体却在慢慢的崩溃。
“人的定义是什么？”
“拥有人形的生物？”
“还是说拥有人形，与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任何特异的生命？”
“还是说人只是拥有同样肤色和同样形态，与你我…与这些小孩相同的生命？”
“呵…也许要重新定位一下人类这一个词，特别是在这个充满着各种不可思议生命的世界。”
“应该…不，是拥有同样的思维。认可这个部落，这个集团的准则，愿意遵守这个部落、王国理念的就是人类。”
“无论他是神灵还是其他生物。”
沉默，
沉默，
一直无形的沉默。
接下来是一种畏畏缩缩的声音，就如同在咀嚼什么的东西。
双手掩盖在脸上。
当阿黛尔正感到奇怪的时刻，前面背着身子咀嚼的祭祀转过了身子。
面颊全部流出黄水，双眼之中猩红布满，手边用牙齿啃食了大拇指根部的地方。
“祭祀，”
“祭祀。”
“接下来的魔药。”
阿黛尔不动声色的呼唤着，一边走向靠向山洞底部的位置，那里有一个类似铲子的利器和离开这个地方的通道。
“魔药，”
“魔药，”
“帝国的魔药。”
“不是帝国的，”
“是为了这个部落最后的人延续的魔药，”
“是帝国的最后人类的希望。”
“希望…”
“帝国…”
“希望…”
“帝国…”
………
身形摇摇摆摆慢慢恢复正常，双眼之中的血腥色也褪去。
纪祭祀看着阿黛尔靠向的位置，猛然抬起手往脸上摸去，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
脸上下定了最后的决议。
“我快没时间了。”
“.…如你所看见的一样，我快失控了。”
“【死尸】只是最基础的序列，而蕴含在身体里面的非凡特性，也就是成神之路的开始，是在成长的。”
“【死尸】就算一样不做，在完成仪式后，就是所谓的【死亡证明】后四十年间必定达到可以晋升下一序列的状态。”
“但是如果你不晋升的话，最长久的…大概是坚持了八十年。”
“不，现在是我才是最长久的，一百三十九年。”
“不过，现在我快变成我曾经战斗的怪物了。”
……
“祭祀大人，这是今天北罗叶汤和卡摩尔狼肉。”
一名小孩拿着一块烤肉和一晚汤递给了阿黛尔，看着这小孩虽有渴望的看着这些肉和汤，但是却飞速低头离开。
纪死了，阿黛尔答应了他最后的请求。
也是得到魔药知识的代价。
而纪，帝国免费让他成为了序列者，然后逃亡了一百年左右，最终在怪物与人类之间的状态，去杀死了这一群卡摩尔狼群，他也在狼群中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看着映照北罗叶汤的那轮明月，阿黛尔在洞口喃喃自语道：“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