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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作家痊愈》 众所周知的1975年8月30日

(书开始编撰)

如果每位作家只能写出自己的故事,文学就会变得很可悲,也会失去它所有的意义。我们有权利说出所有的事情,所有感动我们的事情,没有人能对此指指点点,因为我们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和周围其他的人都不一样,那就是写作,而所有的奥妙都藏在那里。

“你看,马库斯,在我们身处的这个社会里,总是要不断地在理智和情感之间做出选择。理智从来都不会为人所用,而情感又经常具有破坏性。所以,我真的很难帮到你。”

“为什么你要和我说这些,哈里?”

“就是这样。生活就是一种欺骗。”

“你要把薯条都吃完吗?”

“不会,如果你想吃就吃吧。”

“谢谢,哈里。”

“我刚才和你说的,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是的,我很感兴趣,我听得很认真。第14条建议:生活就是一种欺骗。”

“我的天,马库斯,你什么都没明白,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傻瓜谈话。”

16点

那一天天气好极了。夏天已接近尾声,就好像这个时期任何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一样,那一天,欧若拉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中。在市中心,人们悠闲地逛着街,流连忘返于各个商场的橱窗之前,尽情地享受着这个夏日最后的美丽时光。在住宅区的街道上,看不到车的影子,只有一群孩子在比赛骑自行车和滑旱冰。他们的父母则在各家挑棚下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翻着当天的报纸。

在一个小时当中,查韦斯·道恩至少三次开着他的巡逻车经过特雷斯大道街区和奎因家的房前。那天下午静得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接到警察局总部的电话。他虽然还是照例在几条路上巡查了一番,但是他的心早就跑到了其他地方。

现在,他除了珍妮什么都不想了。她就在那里,就在挑棚下和她的爸爸在一起。他们一下午都在那里玩着填字游戏,而塔玛拉则赶着在秋天来临之前修剪花枝。快要到他们房子的时候,查韦斯放慢了车速。他希望她能发现他来了,她能转过头,然后看着他,对他招招手,只要她做出这个友好的姿态,他就能停下车,然后透过车窗跟她打个招呼。甚至于她还可能请他喝杯冰茶,跟他说说话。但是,她并没有转过头来,她没有看到他。她一直在冲她爸爸笑着,看上去是那么幸福。他将车停到了离这里几十米以外的地方,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看了看旁边车座上放着的那一束鲜花,他拿起了旁边的一张字条,上面写下了他想对珍妮说出的话:

你好,珍妮,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话,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到沙滩上去走走,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一场电影?蒙特贝利最近有新的电影上映。(将花送给她)

约她去散步看电影或许还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却不敢从他的车里面走出来。他赶忙发动了车子,又开始继续巡逻。他走的正是在20分钟过后就能重新把他引回到奎因家门口的那条路。他把花放到了座位的下边,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了。这是一束野蔷薇,是在蒙特贝利附近的一个湖边摘的,厄恩·平卡斯跟他说起过这个湖。乍一看,这些野蔷薇是没有人工种植的玫瑰那么美丽,但是它们的颜色更加明亮鲜艳。他经常想带珍妮到那个地方,他还曾经为此精心设计过:先把她的眼睛蒙上,开车带她到那片野蔷薇跟前,然后解开缠在她眼睛上的方巾,让这片万紫千红的花海像烟火一般在她的眼前绽放。之后,他们还可以在湖边一起野餐。但是,他从来就没能鼓起勇气跟她提出这个建议。他现在开到了特雷斯大道上的凯尔甘家门前,但是他并没有多加留意。他的心完全在其他地方。

虽然天气很好,但是牧师一整个下午都待在车库里。他在修那辆哈雷·戴维森摩托车,希望以后能够让它重新跑起来。根据欧若拉警察局的报告,他只是在去厨房喝水的时候才会离开车库,而每一次,他都看到诺拉一个人静静地在客厅里读书。

17点30分

就当白天渐渐接近尾声的时候,市中心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起来。而在住宅区,孩子们都回家吃饭了。各家的挑棚下面,椅子上也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乱成一团的报纸。

警长加雷特·普拉特正在休假中,他的妻子艾米跟他一起在朋友家玩了一天之后,回到了他们在城外的家中。就在同一时间,海特薇家的南希,她的两个哥哥和她的父母在格兰德沙滩上待了一个下午之后,也回到了他们位于特雷斯大道的家中。后来,南希的妈妈海特薇夫人在向警察汇报的时候说过,那一天,从凯尔甘的家里面传出了很大的音乐声。

就在离那里几英里的地方,哈里抵达了“海滨汽车旅馆”。他用假姓名办理了8号房间的入住手续,为了不出示身份证,他直接就付清了房费。在来汽车旅馆的路上,他买了一些鲜花,还给车加满了油。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再过一个半小时,甚至不到一个半小时,等诺拉一到,他们就可以庆祝他们的重逢,然后一起胜利大逃亡了。到晚上9点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赶到加拿大了。马上,他们就能在一起,他们从此就再也不会伤心难过了。

18点

61岁的德波拉·库佩在她的丈夫去世之后,就一个人住到了河溪湾树林边一幢偏僻的房子里,她现在在厨房的桌子旁边做着苹果派。在把苹果削皮切块之后往窗外扔了几块给树林里面的浣熊,然后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户后面,等着它们的到来。就在这个时候,她似乎看到在树丛中有人移动的身影。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男人正在追赶一位穿红裙的少女,他们不一会儿就在树林里跑得不见了踪影。她赶快跑回客厅给警察局打电话。根据警方的记录显示,这个直接拨到报案中心的电话是傍晚6点21分打来的,通话时间为27秒钟,根据电话内容所做的笔录如下:

“这里是报案中心,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叫德波拉·库佩,住在河溪湾路,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男人在树林里追赶一个小女孩。”

“你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就在窗边,正好朝树林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在树林里狂奔……身后跟着个男人……她似乎正在拼命地摆脱他。”

“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我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他们应该还在树林里。”

“夫人,我们马上就派巡逻队过去。”

“谢谢,你快一点吧!”

刚挂了电话,德波拉·库佩就立刻回到了厨房的窗子旁边。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想或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还是觉得警察应该来四周巡查一下。于是她走出家门准备迎接巡逻队。

根据相关资料显示,报案中心在接到电话之后马上把信息转给了欧若拉警察局,而当时唯一在值班的警员就是查韦斯·道恩。他在接到电话之后四分钟就赶到了河溪湾路。

在迅速了解了相关情况之后,警员道恩对树林展开了第一轮搜查。在刚刚进入树林几十米之后,他就发现了一块红色的碎布。当他感到情况可能比较严重的时候,就决定立刻向普拉特警长汇报。尽管警长先生当时还在休假之中,查韦斯还是从德波拉·库佩的家里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当时是傍晚6点45分。

19点

普拉特警长感到事态非常严重,他必须亲自来看个究竟。因为查韦斯·道恩只有在事关紧急的时候才会给他的家里打电话。

当他来到河溪湾路之后,他对德波拉·库佩说,他和查韦斯再到树林里去仔细搜一次,而在他们回来之前,她最好不要走出房门。沿着海边的小路,他们朝着那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有可能走的方向一直前进。警方的资料显示,这两位警察走了足足一英里之后,在树林靠近海边的一处偏僻之地发现了血迹和一些金色的发丝。当时是晚上7点30分。

很有可能,德波拉·库佩一直守在厨房的窗户边上,想要追随两位警察的踪迹。他们已经在树林小路的尽头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从树林里蹿出了一位年轻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裙子,脸上还带着血。她朝着房子跑过来,嘴里还喊着救命。德波拉·库佩怕极了,但她还是打开了厨房的房门让她进来,然后马上跑到客厅里重新给警察打了电话。

警方的报告显示,晚上7点33分,德波拉·库佩给报案中心拨打了第二个电话,这次的通话时间大概有40多秒。电话内容如下:

“这里是报案中心,请问有什么事吗?”

“喂?(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我是德波拉·库佩。我……我刚才给你们打过电话……我跟你们说有一个小姑娘在树林里被人追赶,她现在就在我的家里!就在我家的厨房里!”

“别急,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她从树林里出来了,而且现在树林里还有两位警察,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在树林里看到她!我让她进了我的厨房。我……我看她就是牧师的女儿……那个在‘克拉克之家’上班的小姑娘……我看就是她……”

“你家的地址是?”

“欧若拉河溪湾路,德波拉·库佩。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的,现在小姑娘就在我家,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她的脸上带着血!快来吧!”

“夫人,请你待在家里别动,我这就多派一些人到你的家里去。”

当两位警察听到房里传来爆响的时候,他们正在检查地上的血迹。二话不说,他们马上带着武器,原路跑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报案中心的接话员因为无法与查韦斯·道恩和普拉特警长通过警方无线电对讲机取得联系,眼看形势紧急,于是就决定通过治安官办公室和州立警察局发出紧急通告,调派当时可用的一切人员赶往河溪湾路。

19点45分

警员道恩和普拉特警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到德波拉家中。当他们从后门进入厨房的时候,发现德波拉·库佩已经躺在地上死了,身边都是血,看得人触目惊心。他们上到二楼迅速搜查了一遍,但是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普拉特警长迅速跑回到车里,接通了报案中心的电话,要求增援。他和报案中心接线员的对话如下:

“这里是欧若拉警察局的普拉特警长,请速派增援部队到河溪湾路与第一大道交叉的地方。现在这里有一位妇女被枪杀了,还有一位少女失踪了。”

“普拉特警长,七分钟之前,住在河溪湾路的德波拉·库佩夫人给我们打来了求救电话。她说一位少女正躲在她的家里面,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什么?死的人就是德波拉·库佩,而且现在她的家里也没人。快把所有能动用的警力派到我们这里来,现在这里出大事了!”

“已经派出了一个小队,警长,我这就给你再派一些人去。”

还没挂上电话,普拉特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增援队伍已经赶到,他几乎没有时间告诉查韦斯最新的情况,只是让他再搜一遍这个屋子。突然,对讲机里传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仔细一听才知道,在几百米之外的第一大道上,正在上演一场公路追逐战,郡治安官办公室派出来的警车正在猛追一辆在树林边发现的可疑轿车。保罗·苏蒙德副治安官是首先赶到现场的增援人员,他刚刚在路上突然碰到一辆从树林里面蹿出来的黑色雪佛兰蒙特卡洛,车牌号码无法辨认。这辆车不顾他的指令,全速往北方驶去。

普拉特警长跳上车,准备去助苏蒙德一臂之力。他走了一条和第一大道平行的林间小道,准备赶在前面把那辆逃窜的轿车截住。当他在离河溪湾路三英里远的地方转入主道的时候,差一点点就可以把那辆黑色雪佛兰给拦下来。双方展开了一场追逐战,几辆车都以疯狂的速度飞驰。那辆雪佛兰一直在第一大道上向着北方驶去,而普拉特警长通过对讲机要求各个检查点所有在岗的警察马上设立路障,并请求派出直升机部队支援。这辆雪佛兰轿车又开了一会儿,突然转向驶进了一条辅路,不久之后,又转上了另外一条路。那辆车的速度很快,如风驰电掣一般,警车几乎难以跟上。在对讲机里,普拉特突然大叫说,这辆车眼看就要成功逃脱他的追捕了。

这场追逐大战还在狭窄的乡间小路上进行,急于逃窜的司机似乎很清楚自己要开往什么方向,一点一点地把警车越甩越远。当来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这辆雪佛兰差点撞到了一辆迎面而来的车上。这辆车突然一下子停在了马路中间,普拉特从路边的草坪地带绕过了这个“障碍物”,而苏蒙德却和它撞了个满怀,幸好人没什么大事。最后,雪佛兰的后面就只跟着普拉特的警车了,他一边追一边尽力指挥着增援部队展开部署,一度因此而让这辆车溜出了他的视线,过了一会儿,他又在去蒙特贝利的路上重新看到了那辆车,但最终还是被这辆雪佛兰远远地抛开。当他看到增援的警察从相反的方向迎面而来时,才意识到,这辆嫌疑犯开的车最终成功地避开了警察的追堵。他马上要求将整个大区的所有道路全部封死,并开始大规模的搜索,还向州立警察局申请增援。同一时间在河溪湾路,查韦斯·道恩在完成了他的搜寻工作之后确认:在屋子里面以及周边区域完全没有找到那个穿红裙女孩的踪迹。

20点

大卫·凯尔甘牧师惊慌失措地拨打了报警电话,他15岁的女儿诺拉失踪了。第一个赶到特雷斯大道245号的是前来支援的副治安官,紧随其后的就是查韦斯·道恩。晚上8点15分,普拉特警长也赶到了这里。根据德波拉·库佩与报案中心接线员的对话可以毫无疑问地得出结论:德波拉在河溪湾路看到的就是诺拉·凯尔甘。

晚上8点25分,普拉特警长发出了一条新的紧急通知,警方确认15岁的诺拉·凯尔甘已经失踪,她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一个小时之前在河溪湾路。同时,他还发布了一条寻人启事,要找的人是一位金发白人少女,五英尺二英寸高,身穿红裙,脖子上戴着一条镶着她名字“诺拉”的项链。

警察的增援部队布满了整个郡县。第一阶段的搜寻工作在树林和沙滩上展开,大家都希望在深夜之前找到诺拉·凯尔甘,而其他的巡逻队伍则开始在整个大区寻觅那辆刚刚溜走的黑色雪佛兰的下落。

21点

晚上9点,州立警察局的一队人在队长尼尔·罗迪克的指挥下到达了河溪湾路。科技刑侦队也赶到了德波拉·库佩家,他们还在周围的树林里发现了血迹。为了把这个区域照亮,警察在这里安装了一排射光灯。在炽烈的灯光下,警察找到了被拉扯下的金色发丝,一些牙齿的碎片和红色的碎布。

罗迪克和普拉特远远地看着射灯下的这一番景象,一起对当前的局势进行了研判。

“这看起来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杀啊!”普拉特说道。

罗迪克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问道:

“你觉得她现在还在树林里吗?”

“她要么在那辆逃走了的汽车里,要么就在树林里,因为沙滩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被我们仔细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罗迪克沉思了片刻。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带到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了?或者就躺在这片林子的某个角落里。”

“我完全不知道。”普拉特警长叹了一声,“我现在想要做的就只是尽快找到这位少女。”

“我知道,警长。但是鉴于她失了那么多血,就算她在树林里的某个地方还活着,这会儿可能也已经危在旦夕了。我在想,她是怎么能够一直坚持着走到德波拉家的,肯定是人在绝境当中最后的挣扎吧!”

“可能是的。”

“现在还没有那辆雪佛兰的消息?”罗迪克接着问道。

“完全没有,这真是神秘至极啊。我们明明在道路的每一个方向都设下了路障。”

当搜寻人员发现,从德波拉的家到发现黑色雪佛兰的地方一路都有血迹的时候,罗迪克的脸上露出了泄气的神情。

“我并不想当乌鸦嘴。”他说,“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要么是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躲到某个地方安然死去,要么就是已经在那辆车的后备厢里一命呜呼了。”

晚上9点45分,当白昼只剩下天际线上一圈光晕的时候,罗迪克要求普拉特停止夜间搜索。

“停止搜索?”普拉特表示不解,“你难道完全没有想过,她要是还在什么地方,还活着呢?也许她还在等着我们救援呢?我决不会抛弃这位可能还在树林里的小姑娘!如果有必要的话,小伙子们应该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如果她还在那里的话,他们就一定能找到她。”

罗迪克是一位十分有办案经验的警察。他很清楚,地方警察有时候会很幼稚,而他日常工作的相当一大部分内容就是要说服这些地方警察的上级,让他们接受事实真相。

“普拉特警长,你应该终止搜寻工作了。这一片树林那么大,而且我们现在也看不清楚了。夜间的搜寻工作是徒劳而没有意义的。在最好的情况下,也就是大家都累得半死,而明天还得全部再来一次;至于最坏的情况,那就是派出去搜寻的警察在这片巨大的树林里迷了路,然后我们又得再派人去找他们。你现在肩上的担子已经不轻了!”

“可是,我们必须找到她!”

“警长,请你相信我多年以来的经验,像这样的夜间搜寻完全是徒劳无益的。如果这位小姑娘还活着,即便是受了伤,我们明天也能把她找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欧若拉城里的居民已经乱作了一团。数以百计看热闹的人聚到了凯尔甘家的周围,警察的封锁线已经很难将他们隔在外面了。所有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普拉特警长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向大家证实了那些流言:德波拉·库佩死了,而诺拉已经失踪了。人群中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但见女人们赶紧都带着孩子回了家,然后关紧了房门,而男人们都拿出了他们的旧猎枪,自发组成民兵队伍来保卫他们的街区。普拉特警长的任务就变得更加复杂了:他不能让整座城市陷入恐慌之中。于是,警方开始在街上不停地巡逻,以便让城里的居民安心。与此同时,州立警察局的探员也开始到特雷斯大道的各家各户去搜集相关线索。

23点

在欧若拉警察局的会议室里,普拉特警长和罗迪克队长正在对当前的形势进行分析总结。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诺拉的房间里既没有入室抢劫的痕迹,也没有打斗留下的印记,只是窗子大开着。

“这位小姑娘是带着东西走的?”罗迪克问道。

“没有,既没有带行李,也没有带钱。她的存钱罐完好无缺,里面的120美元也还在。”

“那这看起来像是一桩绑架案。”

“但是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这倒是可以解释的,或许有人骗了这个小姑娘跟他一起走了呢?”

“从窗户爬出去?”

“可能吧,但或许也不是,现在是8月份,家家户户都敞着窗。也许她是出去散步,然后遇到了歹徒?”

“可以肯定的是,一位叫格雷戈里·斯塔克的证人说他在遛狗经过凯尔甘家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尖叫声。时间差不多是下午5点的时候,但是他本人也不是很确定。”

“什么意思?不是很确定?”罗迪克问道。

“他说凯尔甘家里有很大的音乐声。”

罗迪克说道:

“我们现在真是什么都没有,没有线索,没有发现任何作案痕迹,这个罪犯就好像一个幽灵一样。我们只知道有人看到过这位少女,当时她全身带血,惊恐万分地在呼救。”

“在你看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普拉特警长问道。

“相信我,今晚上你该干的都已经干了。现在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到接下来的工作上去。让所有人都去睡觉吧,但是路上的路障不要拿掉。现在我们需要重新设定一个树林搜索计划,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你是唯一能够指挥这个搜寻工作的人,因为这片树林只有你最熟。你还得给所有的警员发一个通知,争取把诺拉失踪的细节都在里面说清楚。你要告诉大家她戴的项链是什么样子的,她的身体上有什么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这样就能让可能碰到她的人辨认出她来。而我会把所有这些信息都发给联邦调查局,发给相邻州的警察局还有边境警察局。明天,我还会申请直升机和警犬支援。如果你困了的话,就睡一会儿吧。让我们一起祈祷,我深爱着我的工作,警长先生,但是绑架儿童远远超出了我所能忍受的范围。”

警车仍然在路上来来回回地穿梭,好奇的人群也仍在特雷斯大道周围迟迟不肯回家。一整夜,欧若拉市都笼罩在惴惴不安的气氛之中。一些人想跑到林子里去看个究竟,也有一些人则主动到警察局去要求加入搜寻工作,市民们都万分惶恐。

1975年8月31日星期天

一场冰冷刺骨的大雨倾盆而至,海浪掀起的水雾向城市袭来。清晨5点,在德波拉·库佩家旁边临时搭起来的巨大帐篷下面,普拉特警长和罗迪克队长给最先出动的警察和志愿者发出了指令。在一张地图上,树林被分成了四个部分,每一个部分由一个小分队来负责。警犬以及守林人也准备在上午加入搜寻工作,这样,搜寻范围就可以扩大一些,而且搜寻队伍也可以轮换一下了。不过,由于能见度太低,派直升机空中搜寻的计划取消了。

早上7点,哈里突然在“海滨汽车旅馆”的8号房间里惊醒,一睁开眼,才发现他是穿着衣服睡着的。收音机还开着,里面传出了早间新闻的声音:……欧若拉市发出了紧急通告,昨晚大约7点,一位叫诺拉·凯尔甘的15岁少女无缘无故地失踪了。警方正在向所有的人搜集相关信息……失踪的时候,诺拉·凯尔甘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

诺拉!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喊她的名字,他一度以为诺拉跟他一起在房间里面呢。然而,他突然想起,诺拉没有来赴约,她为什么要抛下他?为什么她不在这里呢?电台里说她失踪了,那说明她像先前计划的那样从家里逃了出来。但她为什么没有带上他呢?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意外,或者跑到鹅弯躲起来了?他们的出逃计划现在看起来很不妙。

虽然当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他还是把花扔到了一边,马上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梳洗,没有重新系上领带。他把行李箱放回车上,然后开着车飞速返回了鹅弯。在差不多开出两英里之后,他发现前面出现了临时路障。加雷特·普拉特警长正在那里检查这个路障的情况,手里还拿着一杆滑膛枪。所有的人都是蓄势待发。普拉特在被迫停下来的一溜车中认出了哈里的车,于是走上前去。

“警长,我刚听到了广播里关于诺拉的报道。”哈里摇下窗户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无耻啊,真无耻。”他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就从家里消失了。昨天傍晚的时候,有人在河溪湾路看到过她,但是后来,她就突然无影无踪了。整个大区都被封锁了,整片树林也都被我们搜过了。”

哈里一度以为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河溪湾路,这不就是去汽车旅馆需要经过的地方吗?难道她在去赴约的路上受了伤?难道是因为她在河溪湾路被发现之后,担心警察跟着她一起来到汽车旅馆,把他们两个当场拿获?要是这样的话,她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警长看出了哈里的脸色不对,还发现他这辆车的后备厢装得满满的。

“你刚刚旅行回来?”他问。

哈里觉得自己和诺拉的事情还是不要走漏一点风声的好,于是就说:

“我因为我那本书的事情去了一趟波士顿。”

“波士顿?”普拉特惊叫道,“但你是从北边过来的啊!”

“我知道。”哈里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在康科德停了一下。”

警长露出了怀疑的神情。哈里当时开着的车正是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蒙特卡洛,于是他让哈里立刻熄了发动机。

“有什么问题吗?”哈里问道。

“犯罪嫌疑人开的车和你开的车一模一样,我们现在正在找这辆车呢。”

“一辆蒙特卡洛?”

“是的。”

两位警员搜查了哈里的车,但是他们在里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于是普拉特警长也只能允许哈里重新上路了。在汽车刚要启动的时候,他走上前去说:“我建议你不要离开这个大区,当然这只是建议而已。”车上的收音机仍在继续着关于诺拉的播报:这是一个年轻的白人少女,五英尺二英寸高,体重一百磅,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绿色的,身上穿着一条红裙子。她胸前戴着的项链上镶着她的名字“诺拉”。

她并不在鹅弯,不在沙滩上,也不在露台上,房子里也没有她的影子。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她。他叫着她的名字,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到了。他疯了一样地在沙滩上不停地来回走动。他希望找到一封信、一条留言。但是什么都找不到。如果不是为了和他一起私奔的话,她为什么要出逃呢?

他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来到了“克拉克之家”。在这里,他才知道德波拉·库佩在被人杀害之前曾经看到诺拉身上带着鲜血在逃跑。他完全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同意诺拉用自己的方式来找他?他们应该在欧若拉会合的。他穿过城市,来到了凯尔甘家附近。那里停满了警车,他加入了看热闹的人的谈话,想要了解更多一点情况。在上午快结束的时候,他回到了鹅弯,拿了一副望远镜和一些喂海鸥的面包屑,然后坐到了露台上,静静地等待。她一定是迷路了,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这毫无疑问。他开始用望远镜查看起沙滩来,然后又重新陷入静静的等待。直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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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试炼。变动的世界线,摇摆的泰拉,伴随着一个人的穿越,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带来文明却也带来苦难的源石。被囚禁于莱茵生命的穿越者。被半城之力围剿的推进之王。风起云涌的龙门。一切都仿佛朦胧未定,一切都似乎命中注定。
  • 我真是大道之主

    我真是大道之主

    方道有些懵。身为天道爸爸钦点的下一任大道之主。他本想下凡历练仙道,积累护道资本,以求正式转正。可奈何记忆完全被封存,自身所拥有的大道之气,也会一缕一缕的,莫名其妙全都跑到了别人身上。然后,跟在他身边的人能赚得盆满钵满,但所有的恶运却都会降临在他的头上。嘤嘤嘤……凌天之主:要说本教主为何仅仅只用了五年时间,就能执掌天教。嗯……这还要说我和方老弟啊,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起……嘿嘿嘿!万法仙子:本仙子年少时,曾有一准仙兄。和他修道,一年可抵上百年。哦对了,那个男人……他姓方。……这就尴尬了啊……身为大道之主,他又怎能受此侮辱?直到有一天,方道终于下定决心!他要推翻天道,还这方世界一个朗朗乾坤!……本书又名:《我是天道爸爸的第一候选人,而你们,都是渣渣……》《为什么那帮货跟在我身边都能发家致富,可就只有一无所获?》《连驻颜丹都不能提升的颜值,肯定是有特殊之处的……吧!没错,说的就是我!》PS:本书【悟道流】+【反无敌流】+【反气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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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可靠的洪荒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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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泯

    中州魔龙,祸起天都。天下纷乱,异界情仇。看少年如何冲破疑云,踏上暗血征途,看穿人世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