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祖母想要认她做干女儿的,她其实,从来不曾想过插足父亲的婚姻。父亲爱慕她,而她,由始至终,没人知道,是不是也有过一个人,让她会眷恋情深。或许有,或许,还未来得及有。
“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祖母曾想要认素萍阿姨做干女儿,被我妈阻止了。”
“干女儿?不是……肖容华他……”
白乔荞蓦然闭上嘴,她不想许西蒙知道她已经晓得他和肖容华之间的关系。然而,许西蒙还是猜到她想说什么。
“她和肖容华的父亲一直藕断丝连。我父亲也早就知道她和肖容华之间的关系,之后,肖伯伯自觉愧对我父亲。在远征时替我父亲挡了一枪。也算还了这一桩孽缘。”
“所以,上一辈的事已经过去,也和我们再没有关系。我们,就只有我们。”
他低声说着,将她抱到怀里。白乔荞忍不住又要哭,又想笑。抓着他后背的衣裳,埋在他怀里:“是,就只有我们。”
知道自己身世之后的几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只有许西蒙和她一起。好像,日子变得平淡安乐起来,直到每天必定一早出门极晚才会的轲岍突然在早上九点就闯到房门口敲门,急得什么似的,白乔荞才恍然大悟,许多事情仍旧悬而未决。
话说叶轲岍自从许西蒙回来之后,就不敢在家当灯泡,每天苦哈哈的早出晚归,装出大忙人的样子。当天他刚到附近咖啡店去蹲点,被一对争吵的男女给吸引了目光,那对男女不是别人,就是尤优和肖容光。
看到自己小妹被人欺负,他哪有不出手的道理?这一出手,就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梁振东被肖容华抓了,而肖容华还被梁振东放倒了!这真是奇葩一件的大事。他瞅着机会就跑回来报告了。连早餐都没顾得上享用。
这叫什么?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叶轲岍真不想笑,可还忍不住不笑!肖容华有什么鬼计划,用脚趾也猜得到,他想利用梁振东打击许氏,却被梁振东那只老狐狸下了套。一切都怪他太过刚愎自用。
总之,这又是一场好戏。
许西蒙披了件外衣出来,轲岍正急得满头是汗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西蒙,忙道:“哥,出大事了!”
许西蒙示意他小声,把门轻轻搭上,往厅里走:“白露又闹自杀?”
“不是!”叶轲岍往他身边一坐,附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许西蒙眉骨往上一扬:“他的意思,让我们出兵,和南岳撕破脸?”
“就是这么说啊!梁振东卷了钱跑到国外去,也免得尤优天天提心吊胆的,本来是件好事。肖容华他活该。”
“不。”
许西蒙笑着摇头。轲岍便奇怪道。“咦?我说的不对?”
“你想想,梁振东早就能去国外,为什么他要回来?一个在城内躲这么久都没被找到的人,你以为他会把所有资产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然后,他会为了贪图肖容华那点钱,自己送上门去?”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叶轲岍好像有些明白过来。可还是抓不到那条关键的线。他问:“所以,梁振东做这么多的原因是什么?”
“放弃掀翻许家的计划?这不大可能吧?”
的确,梁振东不可能放弃搞垮许家,搞垮许兴邦。这几十年,他和许兴邦一在文,一在武,互相压制,互相争夺。原还有卢泽成在中间调剂,等卢泽成一退,这种情况便是与日俱增。如今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境地。赢了,他能再回到国内,得到一切,甚至是比许兴邦目前更高的地位,如果输了,就一辈子要成为流浪国外的罪人。选择前者还是后者,显而易见。然而,无论是哪个意图创出自己王国来的野心家,商人也好,权贵也罢,都会想要自己的事业有人继承,想要世代繁荣。梁振东也不顾例外。其实许西蒙一直想不通白露为什么会和梁振东联合,直到他在南岳见到白露丢在角落的一只香水瓶子。
那是他有一次出国,替尤优买回来的,限量款,尤优说梁箴最新交的女朋友用那个牌子,也让他买了一瓶。之后就一直丢着,因为梁箴不喜欢。可不久之前,尤优又告诉他,梁箴喜欢那种香水,问她要了去。尤优说过,她觉得梁箴变了,她直觉,梁箴有了心上人。当时一直没注意,后来那么多事,他和你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再后来,尤优和容光走得近了,许西蒙更加不会去问她这些陈年往事,以免坏了她心绪。直到他在南岳白露的房间看到那瓶香水。尤优涂了一次,梁箴说了她之后,她回来把香水瓶子丢到地板上。地上扑了尼泊尔绒毯,没碎,但撞到墙角的瓶盖子还是划伤了一块。那天他难得回家一趟,恰好遇上了。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他知道了白露隐忍的缘故,梁振东滞留不去的缘故,是因为梁箴。
至于梁振东最终决定离去,且选择肖容华做跳板,落脚在南岳。许西蒙猜测,一,是肖容华身边有他的人,所以他会知道肖容华要了架飞机,更和太子爷说好,随时可以出国,不必经过审查;二,他对白露去南岳的情况已有所知,更了解此刻城内的警卫部署,料定按照原计划走,结果只有再输一次。与其拼死一搏,不如留存再战。
许西蒙往房间的位置看了一眼,轲岍就问:“要不要告诉嫂子?”
许西蒙未回答,隔了会儿才问:“昨天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叶轲岍愣了一下,才想到是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去了,忙回答:“已经联系好,再过一个小时就过来了。”
许西蒙点头:“你把今天的事情去和我爸说一声,顺便让他过来一趟,就说我们有重要的事需请他见证。”
叶轲岍等了一下,见许西蒙站起来,不打算再说别的,他追问:“姨母那里呢?”
许西蒙回过脸来,一瞬间的眼眸锐利。他面色半冷,没有半分感情道:“你想说就说,不过,她若再敢,你知道我的底线。”
叶轲岍便不敢再说,诺诺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