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月过去了,存粮吃空了,云逸又一次被赶出了谷底。
这半个月时间里。
熊大的右臂已经全部治愈了,伸缩自如。
云逸的百兽灵拳也打得虎虎生风,烟波踏风步不仅行动自如,还能借助草尖树叶腾空飞行了。熊大不动用原力的话,枯树杆已经很难击中云逸了。
这次云逸提出想去大海边看看,但被熊大严令禁止了。因为熊大说,大海里有许多凶猛强大的变异凶兽,就连它在最强盛的时候也不敢轻易靠近。
这半个月,云逸都是在一线天这段斜坡附近钓的凶兽。
今天,当云逸再次爬上坡顶的时候,无论他怎么闹腾,始终都没有变异凶兽出现。
快响午了,云逸只得饿着肚子继续往森林里面走去,希望能有所收获。
碧澄澄的湖水倒映着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四周一片死寂。偶有几朵凋谢的花朵旋转着,跳跃着,轻盈地落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几头驯鹿在湖畔优雅地喝着水,犹如一幅绚丽的油画,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如果不是喝水时,那头最年迈的、最雄壮的驯鹿喝两口水又警惕地抬起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鼻孔里不时喷出示警的鼻息,四蹄微弓,一副时刻准备逃亡的样子,云逸早就冲过去了。
这段时间,熊大把脑海中所有的凶兽影像全部调出来给云逸讲解了一番。眼前这群神秘的精灵叫银角毒花鹿,是一种变异驯鹿。
银白色的鹿角虬枝盘旋像一顶优雅的王冠,它们不仅保留了驯鹿的全部特征和习性,还将鹿角进化出了剧毒。
一旦生命受到威胁,银角毒花鹿的银角就会变得乌黑发亮,坚硬如铁,轻松击穿巨石和大树,要是被鹿角挑伤,哪怕只是擦破一点儿皮,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也将命丧黄泉。
鹿天生警惕性就高,善奔跑,不会轻易发起主动进攻。
可云逸并不清楚它们的这种习性,所以当他无知地冲出树荫对着它们大喊大叫,希望铁角毒花鹿追过来捕食他的时候,那群铁角毒花鹿只愣了一下,就惊恐地撒腿跑开了,溅起朵朵水花,转眼就消失在了茫茫丛林里。
这还是云逸遇到的第一种不会主动攻击的变异凶兽,他觉得十分惊奇,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没办法,云逸只好继续在森林里瞎转悠,不时把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小喇叭,哦呜哦呜地吼两嗓子,希望可以引来几只凶兽。
但结果却事与愿违,平日里上茅厕的时候都能遇到大黑蟒蛇,睡觉时都能引来人面魔蛛,今天特意来逗引,反而一无所获。
云逸有些沮丧,肚子里住了只蛤蟆似的“咕咕咕咕”叫个不停,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日头偏西,云逸准备放弃今天钓凶兽的行动,正要往回走的时候,晃眼透过树缝发现对面山涧有一树黄澄澄的野果。凶兽钓不到,云逸打算先摘几个野果子充饥解渴。
可还没等云逸靠近,就被几枚野果击中。
云逸定眼瞧去,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猴在树梢上紧张不安地上蹿下跳,吱吱乱叫。见云逸走到了树下,立刻朝云逸高高举起一枚野果,咧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唬唬”的吼声,好像是在警告云逸不可再上前半步,否则就要全面开战。
云逸一愣,心里乐开了花,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一只小猴子威胁,童心大发,双手比划着问道:“这座山是你家的?”
小白猴显然看不懂他比划的手势,急得抓耳挠腮,指指大树根又指指自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等云逸反应,又立马指着云逸,暴跳如雷地在树枝间跳窜。
“这树是你家的?”云逸试着去揣摩小白猴的意思。
“嘶——”小白猴气得翻白眼,一野果子掷了下来。云逸这才看清,果树最下面那根粗壮的枝丫上还挂着一只大白猴。
说它是挂着,是因为大白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整个身子绵软无力地耷在树桠上,只有那双黯淡的灰眼睛表明它还活着。果树上的小白猴跳到大白猴身边,两只小爪子紧紧环抱着大白猴的头,发出悲切地呜咽声。
显然,小白猴是大白猴的孩子。小白猴看似杂乱怪癖的行为,应该是虚张声势地想赶走云逸,保护自己的亲人。
云逸本想说,我摘几个野果子就走,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下一刻,他的眼泪就哗哗地夺眶涌出。因为,他看见了大白猴无泪无笑无喜无忧无语地直楞楞盯着小白猴,满脸的疲倦,却又心满意足的样子。
云逸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食人鹰袭击村庄的下午,母亲就曾这样痴痴地看着自己,就是这种无泪无笑无喜无忧无语的眼神。
云逸全然不顾小白猴愤怒的警告,不由自主地走到野果树底下,想要面对面近距离地看清大白猴的眼睛。他想妈妈了。
大白猴无力地斜视了云逸一眼,咧开嘴怒吼了一声“唬”,声音却轻不可闻。
小白猴战战兢兢地退后了几步,跳到不远的树枝上,既害怕云逸不敢靠得太近,又担心大白猴的安危不肯逃得太远,在一旁抓耳挠腮心急如焚。
大白猴艰难地举起右臂,把胸前一片乌黑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云逸看。云逸刚想上前看个究竟,大白猴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用眼角瞟了一下小白猴对着云逸哆嗦着嘴唇,一脸的哀求。
虽然大白猴一句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许是云逸过去经常靠观察他人的口形和言行举止来揣摩别人的意思,一下子就读懂了大白猴想要说什么。
大白猴是想说,自己快不行了,恳求云逸别伤害它的孩子。
云逸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大白猴的请求。
但他还是轻轻地掀开了大白猴的胳膊,一阵腐臭扑鼻而来,一道伤口从大白猴的右胸划到了左腿,整个肚子几乎被横切开来,伤口已经化脓腐烂,血渍将毛发染透了结成一片乌黑。
料想这大白猴受伤已有些时日了,应该是被什么凶兽所伤,九死一生才逃到了这颗野果树上。
云逸小心翼翼地撩开大白猴腹部的长毛,按了按,触手之处皆尽凹陷,想是伤口极深。云逸动了恻隐之心,调动原力,伸手细细一感知,还好,内脏伤得不重,只是肚皮全被划破了。
“别担心,我可以帮你治好伤口的。”云逸比划着,也不管大白猴同意与否,就把藕节般白皙的小手伸到了大白猴的伤口上。
“吱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