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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渔趣

昏迷了一天的刘夜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之上。

看起来这是一座老屋,最起码也得有上百年的年头,老屋四壁是以黏土和秸秆混合后的土坯建造,只是现在已经是墙皮脱落,变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多处都露出黄色土坯内的秸秆毛毛的一片片。

从头上的几个不甚大的窟窿上可以看出,屋顶则是芦苇为里青色瓦片为表辅以石灰粘合,一条弯弯曲曲的大梁从中堂横穿而过,一排排四四方方的椽子严丝合缝的和大梁契合在一起共同支撑住了屋顶。

木料的材质已经看不出来,因为不管是大梁还是椽子都被烟熏的黑漆漆的,上面还悬挂着或多或少的蜘蛛网。

“啊,好痛!!”这就是刘夜醒来的第一感觉。

本能就朝胸口摸索了一下,不好!东西没了!!

现在刘夜身上穿的竟然是一套稍小的粗布衣衫,他原来的那套衣服去哪了?

那里面可是有着它最看重的东西,母亲的那支木簪,还有缝在衣衫之内的功法,至于银钱之类就远远比不上这两件东西了。

情急之下继而想翻身而起,想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找寻自己丢失的东西。

但身子微动第一感觉就是痛,全身上下哪里都痛,尤其是胳膊和退,钻心的痛,霎时间脸上就疼的沁出大颗大颗豆大的汗珠,额头更是青筋暴出。

不敢再稍动,刘夜只好压下翻身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这让他想起当初在王家村中了山匪三当家毒掌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眸子中忽然放射出一股慑人的杀意,仇恨的心痛感蓦然压过身体上的疼痛,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浑身的疼痛感才有所消退,就这片刻功夫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就已经被浸透了。

缓过劲的刘夜虚脱一般睁开眼四周打量,经过尝试也就能转动一下脖子还行,其他稍大点的动作简直是要他小命,脑子现在也是蒙蒙的,不过转头之间他也把室内的事物看清楚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衣衫,就在自己床头外侧的一张木桌上,而且破洞已经被缝补好了,就连皮囊都在,被放在叠好的衣衫之上,刘夜努力的伸手在衣衫某处摸索了一下,这才安心下来。

东西还在,好在被人追赶的过程中刘夜努力防护,没有使此处破损,不然的话必然会生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看来救他命的人也是位德谦之人,要不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是主人有意使他安心的。

既然人家已经君子岸然,他也就不急着收起来了,再说他现在情况也不太允许,就开始打量屋里的景致来。

这虽然是座老屋,但是空间还蛮大的,算是标准的三间瓦房,居中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的是一些杂物,八仙桌后面靠墙是一座石质茶几。

茶几之上的墙面上张贴着几幅古画,左侧两幅上面画的好像是戏文里面的内容,上面都是些穿着戏袍拿着花枪的人。

最右侧则是画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霓裳为衣,飘飘似仙女下凡。

女子手中拿着一根玉箫,引秀颈朱唇附于玉箫之上,双眼微闭好似演奏着一曲仙乐,刻画的尤其传神,尤其是女子侧身端坐于一条青龙之上,更显女子出尘之意。

这三幅古画都是极为老旧,有些地方还破了几处,加上烟熏落尘,上面的颜色都已不再鲜亮如初,如屋顶一般还挂了些蛛网。

再往上就是一块匾额,褐色实木为框,深绿色漆面为里,上面的图案由于刘夜的视角过于扭曲看不清楚,但依稀是花鸟吉祥的图案。

同样是灰扑扑的,就像长在黄色土坯之上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看到这里,刘夜已经看出这是一座堂屋,也就是坐北朝南的主屋。

屋内中堂往外就是堂屋西间,大半被两个柜子挡住,最右侧应该是衣橱,因为一扇门内层层叠叠放着被褥和衣衫。

居中为储物柜,储物柜分为上下结构,上层无门有框,里面是一些碗、盘子和小碟子,下层双门有锁,锁环为蝙蝠状。

两个柜子左侧为一个大约有一丈左右的过道,再往左就是炉灶了,所以此处的颜色最为漆黑,包括上方的屋顶,黑灰色就是以此为中心朝四周扩展。

再往里是一张木桌,木桌后面则是一张窄床,地面上还有一双小鞋,睡在这张床上的人应该还是个孩子,这就是堂屋西间刘夜所能看到的了。

至于他所在的东间就比较简单了,竹床床头旁一张旧木桌,木桌对面靠墙处有几个土红色的陶缸,尽头则是一张供桌,上面有香炉牌位,应该是供奉先人之处。

整个堂屋的靠门地上摆着几把老旧竹椅,还有一个圆桌,应该是这家人的饭桌,饭桌腿脚处是一张破渔网,渔网旁还有个竹筐,框内是一些晒干的鱼干。

把这些尽收眼底之后,这应该是一个普通渔夫的住所,此时脑子也完全恢复了清醒,根据前因后果得出结论,他应该是是被一个在江上打渔的人救了回来。

看着自己好似被白布包成一个粽子的身体,心里对这位渔夫充满了感激。

正当刘夜想到这些的时候,一个三四岁的男童蹦蹦跳跳的进屋了,径直跑到刘夜的跟前,在看到刘夜醒了,就扯着嗓子朝外喊道:“爷爷,爷爷,醒了,小哥哥醒过来了,小哥哥活过来了!”

随着小男孩的声音,一个包含沧桑面容的老者走了进来,看到刘夜真的醒过来,脸上的褶子逐一舒展开来,一丝笑容绽放在他的嘴角。

“多谢老丈的救命之恩,小子刘夜日后一定报答老丈的救命之恩,小子现在不能起身还请老丈不要怪罪。”

虽然明知动作稍大就会疼得要命,刘夜还是努力想起身答谢眼前老者的救命之恩,但最终还是没能起来,只能强忍疼痛颤声谢道。

老者赶忙扶住刘夜,示意他不要起身,笑着安慰道:“这也是小友命大,浑身上下受了如此重伤竟然还能硬挺过来,殊为难得,既然醒来就在此好好疗伤吧。”

“虽然我是个打渔的,分你一口饭还是没问题的,大夫说了,只要能醒过来这伤好那是迟早的事,不要着急。”

老渔夫说完又扭头朝男童说道:“小青去外面玩,不要打搅小哥哥休息,等小哥哥伤好了才能陪你玩,乖啊。”

“嗯,我知道了爷爷,那小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等你好了之后我会带你去和爷爷打渔。”

“爷爷可厉害了,只要在江上打渔的就没有不知道我爷爷的,无论什么鱼,只要我爷爷出手,那肯定是手到擒来,一定要快些好啊。”小青天真的说道。

“嗯,哥哥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尽快和小青一起跟着爷爷去打渔!”刘夜肯定的说道,小青听后高兴地又蹦蹦跳跳的出屋去玩了。

“那就麻烦老丈了,还花费银钱帮小子治伤,救命之恩小子谨记在心,日后定当图报!”刘夜又对老者说道

“那小友你就好好休养吧,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让小青喊一声,那老朽就出去忙了。”

老者说完也就轻轻的出去了,开始他对刘夜能不能捞回一条小命也没底,也是死马按或马医,但没想到真的救活了,他从心底里也是高兴的。

一天后刘夜就能下地活动了,这让小青爷爷更是诧异不已,刘夜的伤势他可是亲眼所见,这么重的伤一般人十天半月肯定是下不了地。

这才一天刘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神奇的就收口结痂恢复了,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告诉他这不是虚幻,而是真真的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这使得小青爷爷对刘夜高看了几分,有此天赋在这乱世肯定能鱼跃龙门占得一席之地。

刘夜自己也是惊讶不已,但想到接触贾真人的一幕幕,也就淡然了,这是好事,让他以后生存能力更强,练成武功报仇雪恨的可能又大了几分,营救雪儿的把握就更大。

随后的几天刘夜完全恢复,已经能在渔船上帮些小忙了,和小青更是打成一片。

看着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孩子如此欢快,老渔翁也是非常欣慰,现在刘夜也不老丈老丈的叫了,老渔翁姓仇,也就换成了仇大爷。

仇大爷家里虽然加了刘夜一张嘴,但有了刘夜的帮忙,捕到的鱼也是有所增加,没有增加负担反倒是比之前还富余了不少,就这样刘夜就在仇大爷家里住下了。

重新适应了渔家生活的刘夜没有任何的懈怠,每天都会在仇大爷小青睡熟后起来修炼太真剑法和龟息决,不过没有真的宝剑,刘夜只能找了截和之前阿福那柄剑轻重差不多的枯枝代替。

没想到只是月余时间,就能施展全套的剑法了,瘦弱的身子健壮了几分,匀称了几分,龟息决也是小成有望,屏气凝神之下已经能憋气盏茶时间。

《拘灵玄策》的入门功法“拘灵诀”他也开始暗中修炼了,只是没有丝毫进展,完全感觉不到上面所述的灵气。

平常打渔的时候刘夜的水性也是越来越好了,辅以龟息决,赤手抓鱼已经渐渐成为了刘夜的绝活。

这下把小青可是羡慕的要死,但是在被淹了两次之后就再也不下水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刘夜把一条条鱼甩上船来。

后来既然捉鱼不行倒是把接鱼的本事练得纯熟,刘夜每扔上船的鱼儿都被小青一把接住,大一些的直接双手一抱,极少有能逃出小手,这样也得到了爷爷的夸赞,那个得意劲可别提了。

就这样有了两员小将的帮助,仇大爷每次都是满载而归,鱼儿一部分换成银钱一部分作为家用,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看仇大爷因为年纪大了,每次进城卖鱼都有些吃力,所以进城卖鱼刘夜已经接过来了。

开始仇大爷还不放心,虽然年龄小但有鱼市相熟的商贩照应,倒也做的得心应手,加上近来习武练功,力气也是蹭蹭渐长,鱼篓已经不再是他的负担了,几次之后仇大爷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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