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余非的卧房,杨翠翠拿来扫帚准备先扫地,然后再用湿拖把拖一遍。王紫君见床上很乱,便准备将丢在上面的衣服整理好,然后再将被子叠好。可就在王紫君整理衣服时,不知怎的从里面掉出一只盒子。王紫君弯腰从地上捡起,拿在手中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心说,这不是传说中的安全套吗?她以前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但毕竟在大学待了几年,上面的文字还是认得的,什么用途也是知道的。王紫君打开纸盒数了数,还有4只套子在里面,也就是说这盒已用去了6只。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王紫君心里十分难过,站在那儿直发愣。这时,杨翠翠走了过来,问:“怎么啦?”王紫君也不说话,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面如死灰。杨翠翠接过一看,自责道:“唉哟,完了,你怎么会翻到这种东西?”王紫君奇怪地看着杨翠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的错?”杨翠翠摇摇头,“是,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整理他的床铺,要不你也不会看到这种东西。”王紫君问:“你似乎对这安全套不感到意外,难道你帮他整理衣物时也看到过?”“这……”杨翠翠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来是自己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放入其中。
脸上发烫的杨翠翠不舍地起身收拾残局,冲了一个澡后,将弄乱的衣服穿好床铺整好,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余非的形象也从梦幻中走回了现实,刚才还温柔体贴的他突然变得冷峻孤傲。杨翠翠知道,这是梦幻与现实的差距,要想余非真的如梦中那般对待自己,唯有伺机实施既定方案。
现在,方案顺利实施,王紫君伤心地离开了。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呢?杨翠翠当然不会这么天真,即便没有王紫君,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俘获余非。既然如此,杨翠翠决心继续努力,争取最终的胜利。
余非近来可谓春风得意,不仅蔬菜富民之路越走越宽,就连他的仕途也一样。上个星期,修州市委组织部已将他列入考察对象,准备对他予以提拔重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仅28岁的余非将晋升副县级;如果还干地方的话,很可能成为全市最年轻的副县长。但是,余非并没有因此而自鸣得意,他知道单凭自己的那点政绩还不足以这么快就得到提拔,一定是老领导王晓慧在暗中使力。余非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值得高兴呢,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想到王晓慧,自然也想到了王紫君,这个实习期结束却还留在青远乡的老师。余非发觉,王紫君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乡政府玩了,她是不是工作很忙呢?应该不会啊,她不过是一个教音乐的小学教师,有的是空闲时间。那她怎么好久没来?余非突然意识到,除了她刚来时自己去过学校几次,后来就很少去了,更别说关心人家,想来确实于心有愧。因此,余非决定趁眼下还有些空闲,去中心小学看看。旁边的椅子上。
“我听说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出了什么事?还是哪里不舒服?”余非关心地问。可王紫君的回答会把人气死,她说:“不关你的事。”余非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这怎么可能是王紫君说的话呢?但事实如此,余非生气地说:“你这到底是干什么?莫名其妙。”见王紫君仍旧冷冷地对待他,余非一甩手,走出了她的房门。
听见余非走远的脚步声,王紫君关起门不禁放声大哭。余非是她的至爱,可在她看来,余非已劣迹斑斑,又如何让她去爱?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她可以包容余非曾经与别人同居的事实,那毕竟是人家过去的一段情,甚至可以包容她还爱着别人,因为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可是,他经常在外嫖娼也要包容吗?
嫖客与余非的形象怎么可以合二为一呢?王紫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视而不见又办不到,她因此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所谓男女之情,向来是爱之愈深必定恨之愈切,恨之愈切必是爱之愈深,爱恨交织,催人心碎。
余非赌气地离开中心小学,一路上也是不得其解,心想自己好心去看她,她却偏偏使性子、给脸色,我才不吃这一套呢。可又一想,不对啊,听校长讲她心情不好有一阵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看来还得抽时间去一趟。余非想,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跑到这么远来实习,如果真遇到什么难处,自己说什么也要挺身而出的呀。
想到这,余非又返回了学校。
余非突然又回来了,让王紫君颇感意外。看他真有些关心自己,王紫君心里其实挺受用的,只不过在表面上还装得比较冷淡。余非见她眼睛红红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泪痕,便知道刚才哭了一阵。余非问:“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能告诉我吗?”王紫君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回答说:“这要问你自己。”“问我自己?”余非不解。难道是有什么地方伤害了她?余非想,除非是工作忙冷落了她,但也不至于要这样小题大做啊。
王紫君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破,余非断不会以为劣迹已经暴露了。但自己就更少之又少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当工作上投入了太多,确实无暇顾及其他。
但这样的回答又如何使王紫君相信,她说:“你把自己说得太伟大了吧,一心只顾埋头工作,从来不会想女人?”余非知道坚持这种说法肯定糊弄不过去,便回答说:“想当然会偶尔想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对呀。”王紫君说:“这当然没什么不对,但你仅仅是想想吗?你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胆量说出来?”
余非听她的话好像有所指,难道她知道自己看A片玩自慰的事?这就太难堪了。余非心想,此类荒唐之举都已经过去许久,自己近来一心忙于工作并无心于此啊,她怎么突然翻出来了?“我没干什么坏事,没什么可说的。”余非答道。
“你果然没胆量说出口,或者说你根本不认为那是坏事。”王紫君这句话更让余非疑惑,王紫君似乎都已经认定他干了坏事,只是他不肯承认。余非有些紧张,心想王紫君肯定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会有此一说。“什么坏事不坏事,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别小题大做。”余非不想再被追问了,大声回击她。
“还小题大作……”王紫君哭了,骂道,“你简直是无耻。”
此话终于激怒了余非,他索性承认事实,反驳道:“说我无耻,我有什么无耻?我无非是看过A片有时自己解决一下,这也无耻吗?这对任何人无伤无害,无耻在哪里?”
一席话说得王紫君都懵了头。她没想到余非反应会这么激烈,难道仅仅是如他所说看过A片之类?那当然够不上无耻,也难怪他要激动,可是安全套又如何解释?王紫君咬咬牙,煞有介事地说:“别装蒜了,其实有人看见你在外嫖娼,你是不是不敢承认?”
“嫖娼?”余非气愤地说,“是谁看见的,真是见鬼了,没有的事也说得出来。”王紫君又问:“真的没有嫖过?”余非大声说:“这还用问吗?是谁告诉你的?敢这样污蔑我,我操他妈。”余非发火了,王紫君又不好供出杨翠翠,一时急得无话可说。这时,不想余非反过来质问她了:“我倒要啊,余非因何失落?因何惆怅?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将她纳入自己的情感世界?
“饭做好了,我们吃吧。”一会儿,王紫君打开小圆桌,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三个菜。“你是先吃菜还是直接盛饭吃?”王紫君又问。
余非看了看桌上的菜,一个是豆腐烧肉,一个是韭菜,一个是花生米。“有酒吗?”余非说,“有花生米好解酒。”王紫君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虽然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朋友,但你可从来没有在我这里吃过饭哦,自然没有现成的酒。不过,我这就去买。”余非想了想,没有反对,“那也好,去买一扎啤酒吧。”
王紫君只买来三瓶酒,为他满上时,有意问道:“你不吃校长安排的饭,而在我这里喝酒,不怕有人说闲话吗?”余非满不在乎地说:“我听得多了,随他们说吧,不过是吃顿饭而已。”想了想,又说:“你把门关上不就看不见了吗?”
很快,王紫君就发觉余非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苦着脸,不停地喝。眼看三瓶酒已下肚,王紫君说:“这是最后一瓶了,我给你添饭吧。”余非不高兴地说:“叫你买一扎,你却只买三瓶,太小气了吧。”王紫君说:“我只喝了一杯,其余全你喝了,还不够啊?你看你脸红得快跟猪肝一样。”“去买,去买。”余非大声说。王紫君无奈,只好又出门而去。
好在小卖部就在学校门口,王紫君一转眼又提来了三瓶啤酒。
余非边往自己酒杯倒酒边说:“你看来就喜欢以三为单位。”王紫君担心地说:“你以前可没喝这么多,这三瓶喝不下就剩。”余非不置可否,继续埋头喝酒。
“你干吗这样,喝酒也不像你这样喝的。”王紫君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余非停了一下,突然拿起酒杯敬她:“来,回不回答是你的自由,我先祝贺你成为了真正的女人。”王紫君当然可以听出余非的醋意,心中暗喜。但她不想再含糊下去了,因为余非似乎就快要醉了。王紫君说:“你难道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吗?”余非不解,愣愣地看着她。只听王紫君又说:“我是不是失身他人,你自己验证一下不
余非说:“没有想到我曾经欺骗过你、伤害过你,你还对我如此一往情深,这让我既感动又为难。你到青远乡实习之后,每次都是你到乡政府去找我,而我很少来看你,这不全是我工作忙的原因,而是我不知如何定位与你的关系。说一句真心话,我更愿把你当自己的妹妹看待,所以一直避免与你有男女情感上的接触。可是今天,当我觉得你可能已委身于他人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焦虑,所以我真的糊涂了,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到底充当什么角色。”
王紫君知道,这大概是余非的由衷之言,原来男人的情感世界如此复杂,真让她不可思议。王紫君说:“我也不知道我在你身边扮演什么角色,总之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她偎依着余非,享受此刻的温柔。余非没有推开她,也许是出于感动,也许是出于同情,总之这样一个痴情的少女让他感到进退两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渐浓,余非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她。余非说:“再这样下去,我怕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我要走了。”王紫君泪水涟涟,说不出话来;少顷,又扑向余非的怀里,双臂死死抱住他的后背不肯松开。
余非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眶又一次湿润了。此时他想起了离他远去的叶仙儿,想到了人世的沧桑,想到了命运。不论自己与叶仙儿是多么相爱,但事实是她选择了离开,事实是只有王紫君才对自己不离不弃一往情深。余非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究竟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追求的。
余非看了看怀中含苞待放的王紫君,眼里充满柔情,嘴唇不知不觉间已盖在了她的脸上,湿滑湿滑的,散发着泪水的味道,传递情感的讯息。王紫君扭动了一下,感动得天塌地陷。接下来会是什么?王紫君闭着眼,一边享受着亲吻,一边臆想着更多的可能。
王紫君不会接吻,偶尔会咬到余非,但在余非“不畏艰险”的引导下很快找到要领,渐入佳境。与此同时,她的上衣没了,胸罩也顷刻间掉落。王紫君担心自己的乳房,因为不算大,她怕余非失望。但余非的注意力偏偏停的影响而避免旁人发出过激的议论。
余非见四下无人,离开了王紫君的宿舍。可就在他走出学校大门时,月光下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他没有注意那是什么人,而那个人却似乎注意了他很久。当余非回到了乡政府大院,那个人却躲在角落处轻声抽泣。过了许久,那人也向乡政府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