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原本慌慌张张清理着碎渣的店小二也僵成了一团。
同样中毒的方式。
秦穆看了一眼碗中的酒。
幸好他不是很喜欢喝酒。
诡魅的白姑娘见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毒在酒中?”
秦穆道:“半点沾不得。”
白姑娘道:“要杀的是你?”
秦穆道:“未必。”
秦穆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姜渐离,暴突的眼珠,半张着的嘴,面部的肌肉也是僵硬的。
月光,如白刃贯穿了姜渐离的咽喉。
秦穆道:“他有话要对我说。”
白姑娘道:“说不定只是要你救命。”
秦穆道:“白姑娘为什么一路追他到这里?”
白姑娘蹙眉道:“少爷什么意思?”
秦穆道:“他鞋跟子上带沙沾泥,你一双白鞋却纤尘不染,你追他需追这么一路吗,我可不信。”
白姑娘道:“我本以为他会停下来等等我的。”
秦穆道:“刚才把他摔进门的不是白姑娘你吗?”
白姑娘蹙眉道:“难道不是他自己钻进来的?”
秦穆道:“你见过人有门不走,却主动撞窗子的?”
白姑娘道:“那就奇怪了,我是一路追着他过来的。”
秦穆道:“你们都被盯上。”
因为原本飘渺的乐声越来越近了,奇怪的鼓点与桀骜不驯的笛声,仔细一听与街头卖艺的舞蛇人所用的笛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姑娘道:“你这么肯定那人不是冲着你来的。”
秦穆朗声对门外道:“五台老毒物若是不怕我把他家的花园再拆一次,尽管来。”
果然,门外的笛声停了。
“我的确怕少爷再来拆了我的花园,毕竟每一株毒物都不是那么好重新栽培的。”
若是说这是个男子的声音,太酥了;若是说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太低沉了。
白姑娘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了。
不男不女的毒药罐子,这世上只有一个。
秦穆对这个白姑娘轻声问道:“看来姑娘认识。”
白姑娘颤抖的声音道:“如果我求少爷,少爷能够救我一命吗?”
她终于顾不得自己那张已然破相了的脸,第一次在秦穆面前努力做了个楚楚可怜的神情。
只是那刀伤划过的脸,已经不适合扮无辜了。
乐声越来越近,如同阎王催命的铃铛,白姑娘缓缓转过身,朝着秦穆在的方向后退。
她是真的怕了。
明明轻功极佳的她,此刻每一步走得都拖泥带水,全身的气力都压在了腿上,宛然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了。
秦穆不是个大混蛋,他不喜欢看到女子死在他面前。
这就好像是他亲手杀了人一样。
秦穆叹了口气道:“白姑娘不要再退了,小心碰到地上的酒,你若是想活命,不妨和我说说实话。”
白姑娘伸手去摸姜渐离的胸口,这已经没有呼吸的胸口处闪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在月光下,依然变幻莫测的光芒。
白姑娘的动作很慢,手有些不停使唤地颤抖,好像每摸出一寸来,就更接近死亡一步。
一簇一簇,一道一道。
如寒星般的光泽闪过七下。
白姑娘手上赫然拿着的是一把簪子。
簪子上镶着七颗宝石。
每颗宝石都仿若夜幕中最亮的那一颗星辰。
但是此刻却有七颗,一般亮,月光没有遮住它们的辉光,而是使他们更为耀眼了。
宝石的辉光随着白姑娘转动的手腕变幻着角度。
七星簪。
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