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府中,缟素还没撤去。冷惜别在世时,每日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提亲的,办事的,请缨的。以前,觉得事多嫌烦。但是对比如今门可罗雀的场景,只觉得越发的凄凉。
“少主,你可回来了,府里面乱套了!”冷傲沁刚刚到大门口,贴身丫鬟——胭脂带着哭腔远远地迎了上去。
鬼窟到武侯府虽有十万里的路程,但是有赤练的帮助,也只是一柱香的功夫。
看见胭脂的衣服有撕扯的痕迹,冷傲沁心头一紧:“我母亲怎么样了,白医生了?可是李氏又为难你们了!”
胭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紧紧抓住冷傲沁的衣袖:“夫人她早上还好好的,中午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还是怎么了。。。下午就倒了。”
“白医生了,他在不在!”冷傲沁又重复了一遍。
“下午的时候李姨娘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病了,小姐你不在,她就硬生生把白医生留在了自己身边。奴才去要人,她女儿就打了奴才,还说。。。凡事都要有轻重缓急。。。”看着冷傲沁愈发铁青的脸,胭脂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说话中有些哽咽。
冷傲沁:“母亲她。。。”
胭脂赶紧接上:“我们把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夫人暂时稳住了。”
“城中?”
“宫里面也请了,不过太医们都不肯来。。。”
“呵。”冷傲沁冷笑一声,十指紧握成拳:“胭脂,你先去照顾主母,我去和李姨娘商量商量,把白医生请——过来。”
。。。
墨丘阁——李姨娘的地盘,名字倒是典雅。不过其中的装修,布景皆是金碧辉煌。光是一个花瓶,都不是一般的宫中嫔妃能享用的。
每次她入宫,都能从她的皇后姐姐那里捞上一笔。想想李皇后,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高人模样。都是一个妈生的,姐妹之间的差距竟然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都大!东西都是好的,可惜一些人她不配!
李墨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哎哟哟,白医生你看,我这里,这里都疼的慌啊。”
白医生面带难色,紧锁眉头:“姨娘,你气息稳定已无大碍,还是不要让在下为难了!”
李姨娘听到“姨娘”这两个字皱起眉头,捂住肚子在床上打着滚。
“你会不会看病啊!”冷苏苏一把拉住了白医生:“你看看!我母亲的脸白的渗人,你还说她没事!”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被这对母女演绎到了极致。白医生嘴角有些抽搐:“姨娘的症状,是因为胭脂抹多了,建议用卸妆油洗一洗。。。没什么大事,我先去夫人那里了。”
“站住!”
奴才,丫鬟里三层外三层,把墨丘阁围得水泄不通,看来她们是铁定了不想让白医生出这个门。冷苏苏拍了拍手,三个壮实的奴才架起白医生,将他按在了地上。
冷苏苏:“狗奴才!我让你走了吗。”白医生是冷惜别的座上宾,虽然没有爵位,寄宿于武侯府。但是凭借一手绝世的医术,不论在哪里都是别人拉拢的对象。
“母亲她被紫枯蛇咬了,这可是你自己诊断的!”仗着自己和皇上沾亲带故,冷苏苏从来没有身为庶女的自觉。双手环抱,俯视着白医生:“别人都说紫枯蛇毒奇毒无比,寻常百姓被咬了一口不过一柱香就凉了,你这才呆了多久,就敢说母亲没事了!”
说罢,母女对视一眼,李墨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看着她们一唱一和,若不是白医生担心夫人的安危,估计都会笑出声。
“李姨娘是毒灵根八阶,如果连紫枯蛇毒都解不了,不如趁早死了算了!武侯府不养废物!”
本是熟悉的声音,却让人脖子发凉,众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口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
冷傲沁一路仓促,狩猎时的战甲还没有脱下,少许的灰尘血迹反而显出她作为将军之女的气质。因为背对着光,影子被拉得很长,恍恍惚惚间却有了几分冷将军在世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