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埙自然也感觉到了,收神警惕。
左前方2个,右边3个,远处似乎还有人,靖无屏息,暗自判断。
“失礼。”靖无扯过柳玉埙臂膀,转身蹲下,抓过药篓子,开始分辨草药。“来者不善,以静制动,待时而逃。”
柳玉埙转头疑惑地看着靖无。
逃?莫非,这位靖无先生不会拳脚功夫?柳玉埙疑惑地猜测,可华清寺的武功也是出了名的……先生说自己破戒还俗……莫非还没来得及……或是被……废了?柳玉埙暗自为靖无惋惜。
来人朝他们走来,步伐加快。
莫不是沁鸣谷的人追来了吧?柳玉埙心下一惊,冷汗直冒。如今功法有损……来人至少有五人,即便顽抗,非死即重伤。
“就是他!”那五个人来到他们身后,“我盯了2个月,这附近除了济民医馆弟子,只有他一人经常出没。”
柳玉埙原先心脏提到嗓子眼,一听身后之人这么说,松了口气,转念一琢磨,这是……来寻靖无先生麻烦的?
“喂,你们几个,干嘛呢?”柳玉埙起身站在那五人身前,双手向两侧平举,把靖无护在身后。“以多欺少,还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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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靖无听罢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阵咳嗽。
“他不会武功?”来人听罢先是一呆,随后讪笑,“你这小姑娘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一身穿着……华清寺啥时候收女僧人?”
“小姑娘,”另一个接着说,“他一时间打伤我馆内两名弟子,还杀了我们分馆主。你说他不会武功?”
柳玉埙听罢迟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靖无此刻闭眼皱眉,顿感头疼。眼前这几个人当真是医者?靖无摇了摇头,匹夫之勇,自己都说了能一时间打伤两人,杀死一人,还来送死。哎,靖无叹了口气,不经意抬手叩了叩太阳穴上方的位置。
跑?定是不能跑的,靖无心中盘算,若是跑了,岂不是我心虚?虽然人是我打伤的,也是我杀死的,可承认的话,师父怎么办?忘川林那边也无法交差啊……。
“几位师兄。”靖无提了提嘴角,做出笑颜,起身,转身,轻轻把柳玉埙左手放下,上前一步,拱手。“可是对靖无有所误会?”
“误会?”一位肩上扛着铲子的人笑着反问,“怎么误会?我可是亲自盯了2个月。除了你,这里没有别人。”
“亏你们还是名门弟子。”柳玉埙抬手,又将靖无护在身后,靖无心中好笑,又不忍心打断她。“这山野归天属地,谁人都能来,有人常来,有人不来,有人一直来,也有人最近才来,更有人特地而来。为何你们就凭这2个月只见他一人,便认为是他?几天前我也在这,你们没看见吧?看,这说明你们盯人也挺偷懒。若是,你们当时在这见着我了,是否又认为那个人是我了?眼见就一定为实了吗?哪来的自信?”柳玉埙说到后面,心中不由地一阵委屈,越说越气。
“这……”
“你……”
五位济民医馆弟子被柳玉埙这一席话噎得“这”和“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靖无听罢噗嗤一笑,沁鸣谷的乐人他也是见过的,个个知书达理,举止高雅,吐字如兰,哪有这般江湖侠士作态?着实有趣的很。
“你们是医者,手是救人的手,现如今你们这般操着家伙,欲要伤人……。亏得我没去找你们医馆医治,不然如今见着你们这般架势,即便好了也给再气出病来。”柳玉埙继续骂道。
“还不赶紧走?还真要打架不成?”柳玉埙抽出腰间骨笛,指着五个人质问。
五位济民医馆弟子被说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相互使着颜色,就这么走了。
“气死我了。”待五人走,柳玉埙将骨笛插回腰间,抱着手臂气鼓鼓地说道。
“多谢柳姑娘。”靖无对着柳玉埙躬身拱手。
“小事。”柳玉埙摆了摆手,“赶紧采药吧,眼见快入过斋时分……我饿了。”柳玉埙捂着肚子。
靖无摇了摇头,笑逐颜开,心里松了一口气。
今早靖无行针,顺了柳玉埙的经络,加之近日药汤调养,已恢复到可以运气,自如行走的程度。因此,柳玉埙提出与他一同出来采药,他便同意了。若今日真打起来……唉。
想到这,靖无黯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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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柳玉埙行动不便,过斋时分都是由靖无从五观堂带回来的。柳玉埙早就期待着一同前往五观堂,今日终于能自如,定然是要满足好奇心的。靖无原先劝阻,说才刚有好转,加之今晨来回已走过很多路,她又试图攀爬崖壁多次,多休息才好。可柳玉埙怎会同意?靖无劝阻不下,与她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规矩,便同意一同前往五观堂。
过斋后,华清寺的僧人开始自由活动,柳玉埙提出去拜见归一,靖无带她前往。
“法师好,”柳玉埙合掌行礼,“小女沁鸣谷柳玉埙,拜见归一法师。”
“尊师可好?”归一回礼。
“您记得玉埙……”柳玉埙听罢惊喜。“家师身体硬朗。”
“多亏了靖无先生搭救,才留得玉埙一命。”柳玉埙说完看了一眼靖无,靖无垂眉立在一侧。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归一面前的靖无,特别的不同。“法师,这几日在华清寺多有叨扰,玉埙深感惭愧。得靖无先生悉心照顾,今日方才好转,玉埙明日便启程离开。”
“既来之,则安之。”归一淡然说道。“我这位劣徒素来喜好音律,华清寺无此能人,更无人与他交流。难得有柳姑娘在,还望柳姑娘多教教他。”
靖无听罢惶恐躬身。
“哪里哪里。”柳玉埙忙摆手,“靖无先生的音律闻之为上品,玉埙不才,哪敢说教……。那……谢谢法师,那玉埙便再多叨扰几日,与靖无先生多多交流。”说罢,柳玉埙笑着看向靖无。只见靖无双手合十,对着归一躬身,那是一种虔诚地敬仰。虽说人们见到自己师父,态度总是尊敬的,可也不似这般……柳玉埙疑惑地看着他。
“靖无欲往武场去,柳姑娘请便。”告别归一后,靖无对柳玉埙说道,“靖无知柳姑娘定不乐意回后山院落歇息……”靖无看着欲说还休的柳玉埙,“师伯在讲堂布法说课,柳姑娘若是有……”
“等等。”柳玉埙喊停,“靖无先生,方才说,您欲往……?”
“武场去。”
“你……会武功呀?”
靖无听罢噗嗤一笑。
“那今早……”柳玉埙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来者不善的可是这位靖无先生,若不是有点本事,定不是这般说辞。又想了想自己那般作态,恨不得钻进地里。
“功夫岂可用于打架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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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要打你呀。”
“他们打了吗?”
“那还不是因为……”柳玉埙听罢顿觉心中有怒气上涌,语气也不由地抬高。
“嘘……”靖无食指放嘴上示意柳玉埙轻声。
“那还不是因为我!”柳玉埙看着靖无,用低不可闻的音量说道。
“是啊。”靖无对柳玉埙双手合十躬身,“多亏了柳姑娘救助,靖无才得以脱险。”
柳玉埙见靖无如此姿态,一时语塞。
“你,去武场练武?”两人继续往前走,柳玉埙问道。
“华清寺并非人人习武,师弟常年在外云游,师伯师叔们各有杂事,师父劳心劳力,再无分身乏术,靖无便主动提出负责这事。”眼见两人走到岔路口,“柳姑娘可自便,靖无还是建议姑娘回到后山歇息。”说罢,靖无往武场走去。
柳玉埙没再四处走动,折腾了一上午,确实也乏了,接受靖无的建议,回到后山歇息,才粘上床榻便睡着了。
“小师妹,快醒醒!”柳玉埙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快醒醒!”琛师兄……?“他们要来了,快走。”
柳玉埙觉得眼皮很重,皱着眉睁开眼,顿时感到头疼得厉害。
这里是……艮门……?身边魏琛焦急地看着自己。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听见魏琛催促,柳玉埙心中充满疑问。自己这位三师兄向来温吞,她从未听过魏琛用这么着急的语气说话。
“我要走到哪里去?我为什么要走?”柳玉埙在心中想道。
“你偷了千啭阁秘谱,按照沁鸣谷律法,其罪当诛。师父念你归还,让我来带你逃走。”柳玉埙听见魏琛继续催促,像是能听见她心中所想一般。“快起来,要是他们来了,我可打不过颉师弟。”
“我……”柳玉埙正想开口解释,便看见门被一脚踹开,管颉带着一队白玉覆面的灵乐师冲了进来,将他们围住。
“罪人柳玉埙,窃取千啭阁秘谱,就地正法!”说罢,管颉身后两人手中幻化出四条琴弦击向柳玉埙,将她束缚。双缚。管颉双手扶箫,音律缓缓而出。
“不是我,师兄听我解释!”柳玉埙心中恐惧,不由地嘶吼,“不要!”
柳玉埙从床榻上腾起,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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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些……是梦。
她定了定神,这是华清寺后山院落里的厢房,她看了眼四周。
对,刚才是梦。
现在醒了。
有乐声!
《平沙落雁》?不,不是。有那般意境,十分相似,却不是。
定是靖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