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姜兴同意三人随马戎阳而去。
听说诛异盟正进攻蜀山。四人便向黔中而来。先凭姜让的土遁之术到了黔州,又买了良马奔山中驰去。黔中山多,在转过了许多不知名的山峰后来到一处地下墓穴的入口。
这里看上去和一般的王孙墓穴没有太大差别,只是“门”开着。从里面不时飘出缕缕青烟,显得十分诡异。
近门处并无守卫,隐隐有喘息呻吟之声从深处传来,教人不寒而栗。
过了一阵,转角处似有妖气。马戎阳示意众人停步,手中不住比划,而后似将什么丢向地上,随即一用功,隔墙角一闪便即消失。
待唤三人过去时,两守卫已被击晕。这种瞬身之法确有他防不胜防之处。
正欲潜入,忽然四下里响起了尖锐的哨声。一群妖怪从里面涌了出来。为首的羊首人身妖叫道:“上次一定也是你!居然还敢来!兄弟们,上!”
狭窄的地道中喊杀声暴起,震得姜剑然双耳齐鸣。只见姜让揉身上前,使出土灵法术,甬道狭窄小妖避无可避,只有些对土灵法术有抗性的活了下来,余人上前逐个了结。很快到了底层“墓室”。
这墓室较大,足有二十余丈宽,居中并无棺木,而是一颗假血石,石周围布着一圈淡红的结界。结界前一黑衣人负手背对众人而立。
四人见那人有恃无恐,都全神戒备。黑衣人缓缓转过身,道:“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声音闷极,不是别人,正是寇志。
最吃惊的莫过于姜剑然,上回娟儿蒙他所救,他心存感激。而此番他出现在这里,似乎并非偶然。早先自己也曾怀疑过他和妖类有关。难道他也是诛异盟成员?
“你在这里做什么?”姜剑然问道。
寇志“呵呵”一笑,道:“我只是来检查一下我的血晶好不好使。”
什么叫“他的血晶”?意思是寇志就是始作俑者?
“什么叫你的血晶?”
寇志“呵呵”冷笑,向一旁一指,道:“如你所见!这是我潜心研制的神农血晶,可以将神农血石的力量辐射到神州各处。”
“意思是你在控制妖魔,与各大术派相争?”
“不全是。不过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寇志的语气竟十分淡然。
姜剑然大惊道:“你可知江湖中成千上万修真之士死于非命。更有多少平民受累,你居然说得如此轻佻?”
“那又如何?你不愿加入我们,有些事也不能教你知道。不过我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他是疯子吗?把人命当作儿戏。却堂而皇之地说什么苍生?当即“哼”了一声,冷笑道:“如果有一天我也疯了,都不会加入‘你们’!”
马戎阳这时道:“别和他多费口舌,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人,只有替天行道!”
寇志面向马戎阳只道了一声:“你……”便许久不语。
马戎阳奇道:“怎么,你认识我?”
“没……”寇志“呵呵”冷笑,“我们没见过面,不过骰子侠大名,如雷贯耳!”
姜剑然朗声道:“寇志!你恶贯满盈,我必不手下留情!”
姜让道:“他擅于用毒及幻术,我们先发制人!上!”
寇志又复冷笑道:“想以多为胜?”双手一抖,幻出四个分身。和四人相向而来。
娟儿左手握住黛晶石,右手轻点额头,到了声“五毒还一”,随即向众人挥洒,如散花天女般仙姿曼舞。
众人身上泛起白光。
“这有助于大家对抗他的毒,有谁不适便喊我,我给他驱毒!”
寇志本人仍在原地不动,却“唔”了一声。
各有一分身与四人动起手来。
马戎阳以骰子侠闻名。他不时以八卦四象步变幻方位,以骰子为暗器,流星火雨般发出,攻击分身。完全不给其近身机会,时不时还冲寇志本人突施暗袭。骰子破空而出附以火灵,却是法术与实体攻击的集合。
姜让幻出灵石盔甲,娟儿的毒屏竟然也被吸收了,急忙卸去,娟儿见状,给他补上毒屏。分身一爪横腰袭来,姜让没有盔甲,不敢挡架,只能趋避。脚步间略显笨拙。
姜剑然一上来连续抢攻,“万芒点兵”、“雷霆万钧”将分身逼退,本想脱身攻击本体,却见娟儿遇险连忙为她当下那一爪。另一分身攻来,他又不得已招架,分身乏术。
一上来三人就有些手忙脚乱。
姜让虽然不能用灵石盔甲,但是法术足够强,于是渐占上风。
姜剑然本十分担心娟儿,但余光中见她虽然不敌寇志分身,可是对分身使出阴属性法术地缚术,分身动作迟缓,竟然追她不上。她还能根据分身所施法术,及时为自己添加水屏,火屏等加以防护。分身一时也奈何她不得。
这段时间,他疲于交战,与娟儿聚少离多,不曾想她竟然进步到此,心中惊奇且赞叹。
没了后顾之忧,王家枪法配以无量气海使将出来,只攻不守,威力无穷,十招之内刺中分身喉头。无量气荡到枪头一震,将整个头颅炸飞。
姜剑然更不停歇,一招“枪出如龙”飞身向寇志刺去,更以气爆助推,速度快极。正中寇志心口,穿胸而出。
姜剑然知他穿有宝衣,但之前心口被自己顶破,果然一击而中。
还不及欣喜,他凝神看时,眼前的“寇志”竟然没有头,不禁大惊。身后一阵掌风袭到。
原来,寇志可以和其分身换位,他机谋之深,世之罕有。他曾想尽各种办法欲弄死姜剑然,都以失败而告终。是以故意本体不上,站在结界前不足一尺之处。
那结界极其强大,触着能引发自燃,灼烧致死。
当诱得姜剑然来袭时,寇志一掌将之推向结界。
姜剑然还不及反应,已然向结界飞去。
姜让见状,急忙唤出石墙,却早已不及,砰地一声巨响,姜剑然在石墙之后隐没。姜让大叫一声:“不!”身后一击点到,他来不及闪避,急忙唤出灵石盔甲,跟着鲜血喷射而出。
姜让瞪大了双眼倒下,这是在他有认知以来灵石盔甲第一次被击穿。
“剑然!……让哥!”接连的变故令娟儿心智大乱,不慎被掀翻在地。
三个分身加寇志本体一拥而上,将马戎阳制住。
“哈哈哈!”寇志收起分身,纵声长笑。
土灵石墙夸了下来,墙后一人手提长枪,走了出来,毫发无损地穿过结界。正是姜剑然。
原来,姜剑然被推向结界,距离太近不及他反应,自己也道这回是完了。可不曾想却穿了过去,那砰地一声响,是他撞上了血晶。
而姜让慢了一步的石墙正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所有人都以为他遭遇了不测。
寇志见姜剑然出来后,竟然口出秽语:“你**究竟是什么做的!”
姜剑然见众人受伤,心头不爽,冷笑道:“这你要问你奶奶去,你爹我也不知道!”
“你!”
姜剑然第一次在寇志身上感觉到了愤怒。
只见寇志怒哼一声,双手指尖开始聚气。忽然一个踉跄,聚气中断。
这寇志不知为何处于虚弱之中,此刻正是机会。
姜剑然身形一闪,攻了上去。
分身是本体能力的映射,有了先前对战分身的经验,他知道寇志的弱点就是头颅。因此招招尽往头脸招呼。
寇志一时分寸大乱,疲于闪躲与招架。
可是毕竟是姜剑然快了一些,没几下一挑,挑掉了寇志头罩,一团黑气随之炸裂开来。
眼前的一幕让姜剑然一惊,忙一个倒蹿闪了开去。
那是一张极其可怖的脸。右侧脸颊完全没有肉,坦露半副森白的牙齿及一小片暗黄的颅骨,其他地方虽然有肉,却也凹凸不平,更间有不少腐肉。
姜剑然曾近距离透过头罩看过些模糊的影子,可万万没想到却是如此令人作呕的一张脸。皱眉道:“你**太丑了!单凭这一点,今天必须弄死你!这就叫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