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浮生若梦,终究是一场空。
好在老天给了向虞溪一次重来的机会,让她能不再那般傻里傻气,为了别人的荣华,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向虞溪回来后就一直站在窗口,寒风吹在身上的冷,不及心里的一半。
仔细想来,上一世,韩钰冥和向永琴有太多破绽,自己却没能好好看破,如今只能倚栏叹息。
既然上一世太过荒唐,这一世就要活得精彩。
“小姐,你怎么又起来了!”春华以为向虞溪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无碍,我这就回去。”她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消化,借着寒风,来消化内心的不平静。
思虑今后应当如何。
一夜无眠,春华进来帮向虞溪洗漱的时候,向虞溪已经坐在了镜台前。
“小姐,方才大少爷说要带你去选新婚礼物。”因为向虞溪一直吵闹着要悔婚,所以这些陪嫁贴身的,都不曾选过。
只有向虞溪母亲先前准备的一笔嫁妆,那一笔嫁妆十分丰厚,足以得知她母亲身份的高贵。
可是无人知道她母亲来自哪里,可能也就她父亲知晓半分。
“好!”向虞溪放下擦水的帕子,漫不经心的拿起眉笔,清扫几下。
向虞溪一向不喜浓妆艳抹,因为底子已经够好了,涂抹那些反倒显得庸俗。
春华本在给向虞溪梳头,听到向虞溪的话,手抖了一下,她本以为向虞溪会发火的。
春华慢慢恢复平静,脸上堆起笑意,看来她家小姐是真的想明白了。
向虞溪梳洗完毕,就到大厅去用早餐,到的时候,桌上的人已经开始用餐了。
“大小姐来了!来,快坐!”入耳的声音是秦姨娘的,现在已经是丞相夫人的秦岚蝶。
不过是二房的走狗罢了,竟也能当上夫人,倒真是抬举她了。
若不是向虞溪当时太小,需要人照顾,怕取了新人照顾不好,而秦岚蝶又表现得良好。
并且向鸿泽母亲,也就是如今老太太的侄女,还有些身价。
不然这丞相夫人,是怎么也轮不到她的。
记忆里温和有礼的母亲,那才是真正的世家女子,大家风范。
可是在那场大火里,母亲救出了自己,却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一看见秦岚蝶,向虞溪就会摆脸色。
她向虞溪,是太后娘娘钦定的灵犀郡主,自然有狂妄的资本。
可怜太后对她的恩宠,那都是母亲换来的。
母亲因为救了太后一命,故而让向虞溪也得到了庇佑。
这些年,向虞溪也时常入宫,这也是她能认识韩钰冥的原因。
当初韩钰冥能坐稳太子之位,不乏有太后的帮助,这其中,自然就是向虞溪的功劳。
“怎敢劳烦夫人!”向虞溪微微弯腰,略带抱歉。
将眼底的仇恨,掩藏得完美无缺。
“爹爹,女儿前来给你请安了!”向虞溪又对着向鸿瑞行了一礼,也算是请安了。
这倒是让向鸿瑞受宠若惊,毕竟向虞溪已经好久没有和自己请过安,一起吃过早饭了。
这也是今日没有人等向虞溪的原因。
“起来吧!过来爹爹旁边坐着。”向鸿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祥和,生怕一不下心又把向虞溪吓着了。
“好!”向虞溪很是乖巧听话,换做是从前,她一定会甩向鸿瑞脸子。
向虞溪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众人都是一愣,也就是向鸿瑞,只是认为自家女人长大了。
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情怀,他也可以享受一番了。
“狗改不了吃屎!”向席才压低声音,却还是被整个大厅的人听见了。
“孽子,你说什么!”向鸿瑞肯定是不允许一个庶子这样说自己的心尖宠的。
这次出奇的向虞溪没有和向席才吵,向静娴打量的看着向虞溪,这变化也太大了一点。
“父亲息怒,才哥儿还小,不懂事,还望父亲海涵。”
向静娴比向虞溪大一岁,不过是个养女,一直都是中立派,不曾偏袒过一方。
今日却是为向席才求情了,成功引起了向虞溪的注意。
都说北有虞溪,卿卿佳人,奈何性娇,败北静娴。
前世向静娴不过一个丞相养女,却稳坐镇南王妃之位,其手段确实了得。
前世向静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劝过向虞溪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而瞎努力,但向虞溪并未听。
所以向静娴究竟是站一边的,谁也搞不懂。
可能她从来都是中立的一边,既然如此,井水不犯河水就最好。
“是啊!相爷息怒,都怪妾身没有教好,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秦岚蝶认错倒是很快,并且使踹了一下向席才。
向鸿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向虞溪。
两边都是自己的孩子,但他心里偏向的却是向虞溪,他想让向虞溪自己处理。
“的确很小,既然夫人你管不了,那以后就交给我管教好了。”
向虞溪斜眼看着向席才,眼底的寒意,很快被抹去。
一听向虞溪要管教向席才,秦岚蝶脸色苍白,下一秒就佯装要晕倒。
“你也就打我两岁,凭什么来管教我!”向席才因为是庶子,所以向鸿瑞对他的关注度不高。
加上被秦岚蝶娇生惯养,一向自高自大,这样反驳向虞溪实属正常。
“别说了!”秦岚蝶赶紧去捂住向席才的嘴,现在明显向鸿瑞是站在向虞溪那一边,多说什么都是错。
“凭什么?你问我凭什么?”向虞溪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向席才。
“大小姐,才哥儿只是有口无心,你自然是有权利管教的。”
要是向虞溪没有郡主的头衔,或者向鸿瑞给她求个诰命,她倒不用这般低声下气。
“听见了吧!”向虞溪还是冷眼看着向席才。
对于前世向席才的所作所为,向虞溪真的不能淡然以对。
“哼!”仍旧是死不悔改的样子。
“行了,都坐下吃饭吧!”向鸿瑞也不希望一家人闹得不像样子。
向虞溪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早饭,时不时的给向鸿瑞布菜,不是为了争宠,只是想在有限的时光里好好珍惜。
但在其他人看来,向虞溪就是在给向鸿瑞示好,对其他人扬武扬威。
北方的冬季,总是大雪纷飞,枯树成群,北雁南飞。
街道上行人很少,除了大户人家一般都是送货上门,出门逛街就显得有些掉价了。
当向虞溪说好的东西,只有自己去找,别人送上门的,未必就是好的。
向席城也不反驳,自小跟着镇国将军在军中待,他也不是什么娇娇少爷。
“小妹,看上什么只管拿,别给我客气。”向席城显得很是慷慨大方。
“自是不会,我何时跟你客气过?”哪次不是拉着向席城出门,然后花光他的钱,心满意足的再回家。
因为外边的温度着实冻人,向虞溪和向席城快速买完就打算回家了。
不料马车在路上被堵了,道路中间一个人躺在那,不知道是死是活。
向席城掀开马车的帘子,准备下车前去看看。
向虞溪本以为就是个乞丐,在这大冬天里冻坏了,想着既然遇上了,就让春华拿了些糕点和车上的备用衣服过去。
没想到向席城却是背着一个人回来的。
白雪如歌,唱响了整个冬季;人生如戏,震惊了整个舞台。
韩钰宸就这么出现在向虞溪的世界里,毫无防备,向虞溪有些不知所粗。
看向那张已经被冻得泛青的脸,身上还有来不及拍去的雪花。
来不及思虑太多,只是慌慌张张的给向席城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