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东南方的一座小城……
城郊有一个茶棚,茶棚外立了一个大旗子,旗子上写了两个大字——血盟
而这茶棚里面坐着一位粉衣少女,她正百无聊赖地逗弄着一只小虫。而就在小虫都累的不想理她的时候正好有一红棕烈马朝这边驰来,她远远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以及那飘逸的青衣,唇角勾起一笑,而后站了起来。
而在马背上的萧月远远地看着有个茶棚,本想停下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再上路,可他却依稀看到立在茶棚前的大旗上写着“血盟”两个字,立刻便猜到是谁的手笔,于是打消休息的念头,直接在茶棚门口打马而过。徐妍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略过,一时惊讶后,便立刻吹了口哨唤出自己的马儿,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萧月听到身后紧追的马蹄声,便又加快了速度。徐妍见此状况,便在后面大声喊道,“萧小侯爷,妍儿又非蛇蝎何故装作没有看见呢?今日我在这儿等你,自然是有要事要说,难道你真的不想听么?”
萧月直截了当,“不想。”
“关于王后的也不想听么?我还有能够缓解血盟痛苦的方法。”
萧月依旧没有理她,而徐妍见自己底牌也抛了,对方却仍无意,便也不再追,将马儿停了下来,然后调转马头回去了。
徐妍的心情有些失落,她从徐家策反出来本应该一路隐蔽回周,可她又打探到萧月的行程,他会路过这里,所以早早来这儿等候,只想见他一面。其实本来徐妍有策反萧家之心,可萧家忠贞并无缝隙可钻便打消此念头。现在萧月对于徐妍来说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只是自己单纯地想跟他说说话罢了。
为什么萧月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这份喜欢呢?徐妍这么想着,“我该说你是正人君子呢,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喜欢你呢。”
回到茶棚,徐妍用一把火将这茶棚烧了个干净便朝着周的方向去了。
当萧月回到王宫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往叶清清那儿赶去。
可他刚踏进辛宫就被一孩童抱住了腿,稚气的童音充斥着喜悦,“月叔叔,你来啦!”
萧月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他蹲下来看着子奉,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现在不是跟你玩的时候,我找子奉娘亲有事情。”
子奉眨巴着眼睛,“有什么事情啊?”
此时叶清清因为听到子奉那句月叔叔,知道萧月回来了,所以已经走了出来,她朝子奉伸出手来,“妹妹今日没见着子奉,可念得紧了,子奉不要去找妹妹玩?”
“妹妹!”子奉一听可以去找妹妹玩,便立刻松开了萧月的腿,快步跑过去牵住了叶清清的手,抬头望着她,“娘亲,今天可以玩多久?”
“一个时辰。”
说罢她便将子奉的手交给了奶妈,让她带子奉去找妹妹玩。待子奉离开后,叶清清才开口问,“阿月这一路辛苦了,赶紧先进来坐坐的,我已经给你泡好了茶,还有一些糕点,都是你爱吃的那些。”
“好啊。”
萧月进屋后果然看到了满满一桌的小点,样式各不相同,他无奈又高兴地笑着,“阿清一向不喜欢浪费,今日这架势倒是罕见。”
“没事,反正小侯爷吃剩下的糕点不知多少小宫女都争着想尝一口,以足芳心。”
萧月坐了下来,捻起一块奶糕递到叶清清的唇边,“那我亲自喂的,又可否足阿清芳心?”
她看着他那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笑,轻轻暼了他一眼,而后抬起手来准备接过奶糕的时候却不经意看到了他衣袖之下的一条无法痊愈的伤疤。
她清眸微垂,放下手来,而后对他笑了笑,轻轻张开双唇咬了一口萧月递过来的奶糕。
这个动作是他始料未及的,萧月的眸子微微一怔,“阿清这般,可能会让我误会。”
她一口将萧月手上剩余的奶糕也吃掉,“你逗弄我,我反调戏你,你要是瞎想了什么,可就是你输了哦。”
她竟不知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萧月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然后笑了笑将手放下,“方才我在宫门口见到了一只小犬,可爱得很。”
“是么?它是什么颜色的?”
叶清清喜欢小动物,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好奇和兴奋。
“白色的,就像雪一样白,毛发软长十分舒服。”
“真的么?”
“当然。”说罢萧月又若有所指地抬起了那只拿过糕点的手,“我摸了好久,几乎不想撒手,这小犬还十分粘人,不时还会舔一舔你的手。”
等等!叶清清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没有洗手?”
萧月睁着无辜的眸子,“我一路来找阿清,没来得及洗手。”
“萧月……”叶清清几乎咬牙,“你是故意的么?”
“毕竟我没想到阿清你真的会吃,一般情况下你对于我这般玩笑都是置之不理的。”
萧月依旧是无辜模样。
叶清清连灌两口清茶,然后嘱咐芸翠打盆水来。她将萧月的手腕一把抓住,就算对待小孩一样将他的手塞进了水里,“给我好好洗洗!”
萧月悠然自得地洗着,“茗儿和兰清已经和子莞他们会和了。”
“嗯,我知道。昨天刚有一封子莞的信送来,她说你妹妹和兰清准备留在那。”
萧月的手一顿,语气很平,又夹杂些许无奈,“她总一心想做些什么,就是学不会像我这般。”
叶清清道,“我还记得那年,你跟我说过你没什么抱负,只求自在洒脱。”
“现在我依然没什么抱负。”
他将手从水里拿了出来,叶清清从芸翠手上拿过了毛巾亲手递给萧月,“现在你却没有自在洒脱。”
萧月接过毛巾,将手擦干,然后吩咐芸翠去拿刀和碗来,才笑着对叶清清道,“特殊时期,作为商的臣子,总该担起一部分责任。”
叶清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芸翠拿来了刀和碗,看着萧月十分熟练地拉起了袖子,拿起刀在那个红色的伤口上又划上一刀,让血流过碗底。
叶清清轻蹙眉头,立刻上前为他将伤口包扎,“当我的粉丝可真辛苦。”
“一点点血而已,无碍。”
此时在一旁的芸翠开口,“当初就应该让奴婢喂血。”
萧月笑,“我可见不得让美人受伤留疤。”
“血放完了?”
此时有一男声从门口悠悠传来,叶清清立刻转过头去,脸上挂满了笑。
萧月将袖子放下,委屈道,“臣这是为大王的夫人卖血,大王不赏赐也罢了,竟还如此冷漠,臣真是伤心,伤心啊……”
“赏赐?”子辛一边走一边道,“你不时总寻吾之王后,此非分之想,可定你死罪。”
萧月笑,“我只做了非分之举,并未有非分之想。”
“你这是在求吾,给你定罪?”
“我这是断定,你不会怪罪。”
于是萧月和子辛便一起笑了,叶清清则摸着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