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辛的眸子这才危险地眯了起来,大臣也察觉到天子不悦,便都站直了身子,开始腹诽这使臣的大胆。
昨日大王为这个美人犯祭祀之禁,并且当着众人之面不顾礼教,抱住她。这天下皆知的逸闻他会不知?既然知道美人对大王重要,又斗胆讨人?
可这时有臣子和其他大臣想法完全不同,那便是比干,比干上前道,“臣觉得使臣的请求可以答应,一来显示大王大度,二来,一个美人可加固彼此友好。百利而无一害。”
比干早就对叶清清颇有意见,对这个肆意妄为的女人不满,更加担心大王对她的纵容,若以史为鉴,这便是不好的兆头,倒不如趁此机会将这女人送出去,要祸害也去祸害别人。
和比干同一想法的臣子此时也站了出来,一一附议。
子辛倒是想到会出这种情况,毕竟祭祀那天,确实高调,引起不满也属正常。
但是对这种情况他还是免不了有些怒意,并且一提到叶清清,就会想到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心头感觉一窒,这脸色便冷若结霜,“此人已经不在宫中,恐要劳烦西伯昌为小公子去寻了。”
“不在?”使臣明显不信,昨天还在的人今日怎可能不在。
子辛盯着他的眼睛,跟他对视,“你在质疑孤?”
使臣这才看到他的怒目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他不像在骗他。
那么这女人究竟跑哪去了?
可就在此时,一侍卫紧急来报,说在殿外抓到了一名刺客。
可马上又跑来了一个侍卫连忙跪了下来,“请王上恕罪,搞错了,那不是刺客,是宫里的叶美人。”
叶清清!
子辛激动得站了起来,完全不介意众大臣投来的不明所以的眼神。
大臣们,同时也包括使臣,皆不明所以,方才大王说叶美人走了,可现在侍卫说抓到了叶美人,这不是证实了大王方才在搪塞撒谎,可大王却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十分高兴。
子辛大手一挥,“今日退朝。”
然后便朝着殿外走去,路过使臣的时候还不忘暼他一眼,对比干道,“还劳叔父替使臣在宫外安排一个好住处,然后一辆马车,周的提议孤知道了,日后定会给个答复。”
他特意将“宫外”两个字加了重音。
说完便一甩袖子,带着满脸笑意去见叶清清。
比干看着大王的步伐轻快身影,扼腕叹息,哪还有心情去打点使臣住哪,便随便安排了一个下级去打点。
可使臣却走到比干面前,撒起娇,“少师大人,这王宫气派恢宏,和周大不相同,小臣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想留在宫里参观参观,晚上您随便安排一宫侍的房间便可,小臣不挑。”
比干本就心生烦躁,对这行事浪骸的使臣更是没有耐心,但也毕竟是来客,所以便委婉拒绝,“我们朝歌城市集热闹,使臣大可去逛逛,兴许可以淘到一些稀奇的物件,比在王宫有趣。”
“我倒觉得王宫更有趣。”
这人竟如此不识好歹,也不懂礼教,这便是周派来的使臣?若不是他腰挂青铜使印,比干都要怀疑这个使臣是不是假的了。
使臣见比干耐心几乎已到极限,便也不转弯了,直奔主题,“您只要让我留在这儿一日,走的时候定将那妖女带回周去。”
这话说出来可是有效的一击,若这使臣真能把那妖女从大王手中带走,简直就是摆平了他一大心结。
比干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有点痞的笑,“使臣已有计策?”
“计策谈不上,就是一些办法罢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少师大人的模样,相必是答应了,那小臣便有劳少师大人费心安排一间房间,然后些许酒菜了!”
这使臣要求的不过是小事,虽然将他留在宫里全是忤逆了大王的吩咐。但自己作为少师,大王的叔父,这点芝麻小事也怪罪不得自己。若是这使臣要人失败了,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便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而子辛见到叶清清的时候,她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原本在头上裹着的绸巾随意地搭在了肩膀上,而她则是不安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想着怎么逃跑。
想必她刚刚就是因为用绸巾把自己的脸包了起来,想逃出王宫,结果反而因为打扮太奇怪被侍卫注意到,当成了刺客。
子辛噗嗤一笑,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不敢看自己的小脸抬了起来,“看着吾。”
叶清清奋力转过脸,死活不看他。
经过昨天一夜,好不容易从不能回去的绝望中想通了,就算不能回去,那也得好好地谋个生路,所以她准备去投靠萧月,毕竟他那里山清水秀的,适合养老。可偏偏又被侍卫抓住了,这下好了,被子辛知道自己根本没回去。之前闹那么大,别别扭扭,死去活来的,结果呢,结果还在这里的自己就像一个大乌龙。太丢人了,她叶清清生平就没有这么丢人过。
她当然不敢看他,怕自己尴尬得当场死亡。
可谁知子辛不强迫自己看他,却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她听着自己因为喜悦而加速的心跳。
不知为何,这心跳声竟然让叶清清脸飞上一团红晕。
“你是为吾留下来的?”
他的声音洋溢着喜悦,那喜悦就要漫出来了。
叶清清一愣,他竟然以为自己没走是为了他。她心下生了愧疚,想说实话,其实只是自己没走成,她没有这么伟大。可是她听着他的心跳,她便也不想说了,就让他抱着。
叶清清问他,“我目前遇到的人都还不错,要是我留在王宫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有吾在。”
是啊,他是大王,而且后宫也没什么人,眼下就一个徐语,虽然徐语家族不好惹,但是徐语本人却是个好人,只要自己老实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可是徐语却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可是我作出了一个情敌来……”
“作?”
子辛不懂这意思。
“就是自作自受的意思。”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也知道自己自作自受了,非要将吾推向别的女人。”
“那我不能跟有夫之妇在一起。”说罢她便要作势将他推开。
但子辛却抱的更紧。
“难不成你想要吾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