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刚插进钥匙孔的时候慕轻轻就感觉到了,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把水温又往零度的方向转了一下。
洒下的水冰冷甚至有些刺骨,慕轻轻眼里闪过一丝讽刺的笑,低下头埋在水里等着那个快要打开门的人。
顾厉行的拖鞋很快被满地的水打湿,冰冷的水迅速带走他身上的温度,掀开浴室的帘子,终于看见了整个人埋在水里的慕轻轻。
冰冷的水还不停的从头顶的花洒中流出来。
顾厉行心里闪过强烈的怒意,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把将慕轻轻从冰窖一般的浴缸里拉出来,慕轻轻茫然的眼神泛红的眼圈对上顾厉行满眼的愤怒。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下。
她眼角的泪像是流进了顾厉行的心里,让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就熄灭了。
慕轻轻伸手环上顾厉行的腰,把头埋到他肩上,温热的泪浸湿轻薄的衬衫。
顾厉行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手抱着慕轻轻,一边把浴缸里的水放掉,重新接满热水。
热水从慕轻轻头顶洒落,冰冷的身子一震,抖了起来。
顾厉行伸手把慕轻轻身上的衣服脱掉,炙热的吻落在冰冷的肩头。
顾厉行的吻换来慕轻轻意料之外的迎合,于是便不再克制,慕轻轻喉间溢出的嘤咛夹杂着顾厉行的喘气声通通被淹没在哗啦啦的水声里。
Jansen在外面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开门,只好把饭菜放在门口然后给顾厉行发了条短信。
顾厉行抱着身穿白色浴袍的慕轻轻从浴室走出来,把累坏了的小女人放在柔软的床上,在她额头印上一吻,顾厉行才转身走到楼下拿饭菜去了。
慕轻轻面无表情的仰头躺在床上,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懒散的不像是她自己的。
伸手摸了摸额头,前一秒顾厉行吻过的地方,慕轻轻眼里的讽刺更甚,什么时候,她竟然也要用到这样低贱的方法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她不后悔,妈妈已经去世了,除了她自己,她已经再没什么可以珍惜的了,既然已经光着脚了,有什么理由要去怕那些穿鞋的呢?
顾厉行,就算我对不起你,可谁让你自己找上门来呢?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慕轻轻眼里已经一点犹豫也没有了。
顾厉行从楼下拿着食盒上来了。
把一小碟一小碟的饭菜放在床头桌上,顾厉行把筷子递给慕轻轻。
慕轻轻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手撑着头看着顾厉行,笑着张开嘴,“啊~”
顾厉行愣愣的看着这个朝他撒娇的小女人,有点怀疑这真的是那个慕轻轻吗?
伸手夹了一筷子鱿鱼卷送到慕轻轻嘴里,看着她张嘴吃下,顾厉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讨厌这种不知底细的感觉。
顾厉行一手撑在床边,凑到慕轻轻面前,眼神阴冷,道:“你到底要什么花招?”
慕轻轻轻笑一声,咽下嘴里嫩滑的肉,双手勾住顾厉行的脖子,小脸凑到顾厉行眼前,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口,笑着说:“你猜猜,我要耍什么花招?”
顾厉行舔了舔唇,突然就笑了,俯身在慕轻轻唇上印上一吻,他不怕她耍什么花招,未知的才好玩,既然这样,就陪她玩一玩。
顾厉行一口一口喂着慕轻轻吃完了饭才开始吃自己的,这要是让顾厉行公司那些人看见了,说不定活人都能直接吓死去。
他们那个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顾总裁,竟然亲手给一个女子喂东西吃?要知道这世界上想要喂顾厉行吃饭的姑娘能从顾氏公司门口绕地球一个圈再排回来的,而且,这绝不夸张。
慕轻轻吃饱了就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顾厉行吃饭,道:“我们回去吧。”
顾厉行喝了一口清酒,转头看向慕轻轻,只思索了半秒钟,就道:“好。”
机票订了第二天中午的,慕轻轻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最后一个可以睡到大中午的觉。
慕轻轻本来的打算很好,可惜顾厉行根本没打算晚上安安静静的睡觉,他不知道慕轻轻想玩什么,可是他不会放过这么个大好的机会。
已经下定决心的慕轻轻当然不会也不能拒绝顾厉行的要求。
于是顾厉行就堂而皇之的把她折腾到大半夜,直到她真的受不了了,才抱着她睡下。
可能因为特别累,所以慕轻轻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
十点多的时候还睡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慕轻轻被顾厉行给摇醒了,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慕轻轻十分不情愿的起床了。
又是汽车飞机汽车,慕轻轻基本上抓紧一切时间在睡觉,而顾厉行则被慕轻轻当了一路的枕头。
直到汽车终于停在许久不见的别墅门口,慕轻轻才擦了擦嘴角其实并不存在的口水,揉了揉睡得几乎要麻木了的脸,跟着顾厉行走进别墅。
虽说只出去了几天,可是慕轻轻还是有种很久都没回来了的感觉,公司里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慕轻轻本来以为出去玩这几天回来之后会被工作压死,可事实着实是让人有些意外,慕轻轻便高兴的去继续她的扩建计划了;而顾厉行,则确实要被工作压死了。
那么大个公司,每天每刻都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在发生,平时的顾厉行都忙得不可开交,何况还偷了几天懒。
连续几天,顾厉行都是早出晚归,晚上也没有再找慕轻轻麻烦。
慕轻轻乐的自在,早上起来的时候顾厉行已经走了,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了,所以虽然住在同一栋别墅,可是这几天慕轻轻几乎都没见过顾厉行的影子。要不是周伯告诉她,她都要以为顾厉行这几天都住在公司了呢。
这天晚上,慕轻轻正闷在房间里纠结设计图的时候顾厉行告诉她要和顾家老二吃个饭,让她准备一下。慕轻轻问了周伯,原来这顾家老二就是顾厉行的哥哥。
既然是哥哥,那就有必要准备一下了。
又是一场宴会,好像是一个最近想和顾氏交好的企业,慕轻轻作为顾厉行的未婚妻当然也收到了邀请函。
礼服照例还是顾厉行派人送来的,因为并不是特别需要重视的宴会而且慕轻轻也并不是晚会焦点。
于是顾厉行给慕轻轻准备了一个纯黑色小礼服,一双黑色蝴蝶结细跟高跟鞋。
慕轻轻把头发挽了个俏皮的丸子头,露出洁白的颈部,对着镜子转了转,想了一会还是把头发放了下来,她又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慕轻轻把及腰的长发拉直抹了些许发油,头发从头顶中间分开,抹上发油,顺着耳后垂下,头发又长了些,看上去颇有些肃穆的感觉。
慕轻轻满意的点了点头,化了个稍微高挑一些的眉。
穿上高跟鞋拿起小包包,在首饰盒里挑了许久最后拿起一条银色流苏耳坠带上这才走了出去。
温婉大方,慕轻轻对于宴会的要求把握的恰到好处。
被顾厉行挽着进入会场的时候不出意料的引来了全场人的瞩目,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上次订婚宴会的时候慕轻轻给予众人的视觉震撼实在是有些大, 加上传言的效果,很多人对于慕轻轻的好奇程度甚至都比顾厉行大。
今天来的慕轻轻,一头柔顺的长发直直的披在身后,有些朦胧的灯光下慕轻轻的脸更显幽美,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清冷的气质,耳边垂下的银色流苏上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一身黑色抹胸小礼服,没有任何装饰,长度及膝,纤细的小腿下一双黑色高跟鞋,斜面上一只精致小巧的蝴蝶结更添一丝妩媚。
然后宴会中就有些一些很奇怪的氛围流传开来,因为慕轻轻今天是直发,看上去整个人清秀温婉,导致宴会一些披着大卷发的人反而遭到鄙视了,人们的审美竟然奇迹般的往慕轻轻身上倒,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家去拉直了头发再来。
顾厉行一身黑色正装站在慕轻轻身边倒不会成为陪衬,在场几乎所有未婚女子的眼睛都恨不得长在顾厉行身上,即便他身边还有个慕轻轻。
两个黑濯石一般闪着光芒的人,凑在一起,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顾厉行带着慕轻轻一路一边和人打招呼一边往顾家二少的方向走去。
顾家二少顾厉白在商业上也是个传奇人物,不过让人可惜的是他很久以前就甩手不干了,只是占了顾氏集团的股份,将事情都交给弟弟顾厉行处理,有的时候为了什么大事开董事会的时候才能看见他。
这次可以说只是为了见见顾厉行的未婚妻慕轻轻才来的。
慕轻轻看到顾厉白的第一眼,便只有一个感觉,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如果说顾厉行周身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是属于特别阴狠的类型;那么顾厉白就是那种看上去温润如玉实际却深不见底的人,顾厉白的眼神让慕轻轻无缘就觉得心颤,尽管他是笑着的。
顾厉白的长相和顾厉行有七分像,只是气质稍有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弟。
顾厉白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向慕轻轻和顾厉行示意,慕轻轻两人也同时举起香槟抿了一口。
“慕轻轻?”顾厉白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
“嗯。”可慕轻轻却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