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三爷警惕的打量着舒桃,很明显她刚才的话让人容易起疑心,他作为舒家的后人尚且不知道,舒桃又如何知晓的。可若她真的是景秀雅的人,也不会和自己耗这么长时间,他看着舒桃那充满沧桑的眼睛,如同当年临死前的老太爷一般,那是岁月和过往留下挥之不去的印记。
“你想要什么?”过了一会,舒三爷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舒桃看着他也是有些心疼,从年纪上看,自己活了两世的人自然是比他年长,每当她看见三爷的时候,就总是情不自禁的去想澄雍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
皇宫里长得的孩子,没有母妃的照顾,澄雍自幼经历的并不比舒三爷好多少,所以她能明白舒三爷过激的行为和对朝廷的憎恨,也能理解澄雍现在的所作所为,更清楚,澄雍变成现在这样自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舒将军当年斩杀无数人魂的,镇魂刀。”舒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当着冷言和嗜血的面说了出来,只是话音刚落,舒三爷明显变了脸色,一对剑眉紧紧蹙在一起,眼睛看着别处似乎想不起有这么个东西来。
“就是这么长的一把刀。”舒桃见状心下一紧,舒槐曾经告诉过自己,那号令三军的秘密就在刀上,他死前曾经将刀留在了舒府,按着老太爷的性子,应该会留着的。
突然,舒桃猛地想到了什么,蹭的站了起来差点将桌子掀翻,上面的茶杯倒了,洒下一地的茶水,冷言和嗜血两个人也跟着紧张,毕竟还从未见她这样慌神过。
“你不是卖了吧!”舒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问道,看着舒三爷那不好意思的脸就知道,自己只怕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舒三爷听后不由得汗颜,嗜血和冷言两个人也是错愕的看着他,只见三个人死盯着他不放,就等着看他的说辞,谁想到这人又抿了口茶不说话,瞧他一副心事被说中的样子,舒桃顿时泄了气。
“哎?”舒三爷突然想起什么,下一刻又故作沉思状,舒桃三人跟着他不断紧张,只见这人站起身刚向前走了一步,接着又犹豫了一下,细细思量后转身向后院走去,舒桃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跟在他的身后从后院一直溜达到了后厨,瞧着他的模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只是一路跟下来舒桃反而越发的没有信心了。当年的舒家如此落魄,老太爷为了全家的口粮都将地卖了,三爷为了活命这么重要的玉佩都能卖,更何况那宝刀。
且不说那刀本来就是值钱的物件,就凭是舒将军用过的,哪个江湖人士不想倒手,再加上三爷对朝廷的厌恶,若是卖了也是应该的。
只是舒桃瞧着他这模样,哪里是卖了那么简单,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弄哪去了,想她辛苦了这么久,最终却败在了最后,舒桃顿时觉得是天要亡她。
“你看,是不是这个?”舒三爷弯着腰,正仔细盯着柴火旁一个生锈了的刀上,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舒桃听后立刻打起精神来,当她看见这个锈迹斑斑的刀时明显犹豫了一下。从大小上看确实比较像,只是因为年久未曾打理,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了,就连把手上也满是木屑。
然而, 舒桃哪里顾得上这些,将刀把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知道看见到刀把上模糊的花纹,她这才确信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舒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三爷瞧着舒桃松开的眉头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刀自己小的时候就有,只是当做是个好看的物件,后来自己拿着去山上劈柴用,换了不少铜钱回来,用着十分用手,所以才会留到现在。
舒桃喜极而泣,不住的摸着手上的刀,接着让人找了块磨刀石出来,亲自将刀磨好,看着磨好的刀舒三爷不由得眼前一亮,从前怎么没觉得这是个宝贝,若是卖了只怕比玉佩还要值钱,不过也幸亏他没卖,看来冥冥之中凡事自有定数。
舒桃看着手中的镇魂刀手指在刀身上划过,死过的人能够感觉到这刀上无数的灵魂,这些人死于非命怨气太重,以至于无法超生,可是这刀名为镇魂,本就是将相的兵器,不管死在这刀下的人有多少都不会被反噬。
从前舒桃对舒槐的话并不相信,如今刀握在手里终于明白了他的话。只见舒桃将刀放在桌子上,手指划过刀把上的花纹,在一龙眼的一处稍一用力,从里面弹出一玲珑宝珠,看着这散着幽光的宝珠,几个人皆是十分吃惊。
接着,舒桃将两半玉佩拼在一起,将宝珠放在其中的一个凹陷处,玉佩合二为一,整个玉佩泛着淡淡的紫光,这就是号令三军的信物。
就在三人喜出望外的时候,舒三爷阴沉着脸,对三人十分警惕,舒桃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说道:“立刻给敏阳书信,告诉她伺机而动,等着我们。”
“是。”嗜血听后想都没想,当即领命,冷言这时也听出了舒桃的话外音,跟着嗜血一同出去了独自守在外面。
屋内,两个人似乎相对,面对舒三爷的审视和怀疑,舒桃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手中的玉佩在宝珠的作用下越发的冰冷,如同此刻他的目光一样。
“你想问我,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舒桃见他迟迟不语,还是自己主动开了口。
舒三爷始终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依旧没有说话,她既然知道自己的疑惑,自然也不需要他多问什么,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今天舒桃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让她带着玉佩离开这里的。
舒桃将玉佩放在桌子上,随手将镇魂刀上的机关按了回去,接着坐在了下来,她的反应也让三爷稍许放松了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