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儿童房间内,童安安正坐在地上跟泡泡分享一盒婴儿小饼干。
童安安拿起一颗星星形状的小饼干喂给泡泡,又抓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小家伙吃着饼干,打着哈欠,心里还是惦记着晚餐桌上那盘红烧肉:“妈咪,想吃肉肉……”
“忍一忍,妈咪保证会让你吃上肉肉的。就不信了,那个大猪蹄子还真能饿着自己亲闺女。”
童安安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顺便刷一下微博,发现自己平常不超过三位数的微博评论突然间涨了很多。
原来是花泽关注了她,并且还发了一条微博@童安安——今天公司新来小姐姐送的点心真好吃。
配图是一张马卡龙下午茶的照片。
很多花泽粉丝是顺着那条微博找过来的,不过她微博下面新增的评论都不太友好。
童安安只看了一眼,礼貌回关后就直接掠过了。
刚放下手机,就听到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不似陈妈轻言细语的劝说,这回的敲门声都带着脾气。
“童安安,马上给我开门。”
听到穆承谨的声音,童安安赶紧跟泡泡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母女俩合伙把小饼干藏起来。
“童安安,我给你三秒。”
听着外头威胁,房间内依旧没有反应。
三秒过去,门没打开,穆承谨对陈妈道:“去拿钥匙。”
儿童房的门被佣人打开,穆承谨走进去,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坐在装满小鸭子球球坑里。
童安安跟泡泡都拿背影对他,穆承谨不可能对孩子发脾气。
所以他叫童安安:“起来!”
“干嘛?”女人都不回头看他,“你是来看我们有没有饿死的吗?”
“放心,饿死之前我一定会先报警的,到时候让警察来看你是怎么虐待女人孩子的。”
这个女人自己闹脾气不肯吃饭,穆承谨都没说她什么,现在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说他虐待?
“没人不让你吃饭,你是没长脚,难道还要我抱你出来?”穆承谨问她。
“也行啊!”
“那我一定把你从二楼丢下去。”
被他这么一恐吓,童安安总算回头。
为了证明自己有脚,她站起来从坑里爬出去,走到穆承谨面前,伸手:“奶嘴呢?”
穆承谨双手背在身后,不搭理她。
“快点,把泡泡的奶嘴给我。她快睡觉了,刚才就打了好几个哈欠。”
童安安说着,直接伸手到穆承谨身后去抢。
因为两个人体型相差,女人的头贴近男人怀里,手整个像是环在穆承谨的腰上。
一股带着清新薄荷味的发香,萦绕在穆承谨的鼻尖。
穆总本来被她气到不轻的情绪,居然让此刻稍稍有了缓解。
童安安把泡泡的奶嘴从穆承谨手上夺回来后,就立刻毫无留恋地抽身,忙着烫奶嘴、哄孩子去了,完全将这男人给忽略。
穆承谨看着她把泡泡抱进小床里,又在唱第一次见面那晚,哄孩子入睡的童谣。
“不先吃饭吗?”穆承谨忍不住问。
“泡泡已经吃过了。”
“什么时候?”
“两小时多之前。”
他们这场对峙就闹了三个小时,中途穆承谨没听到任何开门下楼的声音。
他以为泡泡一直饿着,但其实孩子躲在房间里已经吃饱了。
童安安接到陈妈电话,说泡泡不肯吃饭,在回去的路上就顺便买了开胃的宝宝辅食。
她怎么可能为了赌气真让孩子跟着挨饿?
其实挨饿的,只有童安安自己。
不对,还有穆承谨,他也没吃晚餐呢。
所以在把小家伙哄睡之后,童安安伸了个懒腰:“穆总走吧,我跟你下楼去吃饭。”
穆承谨:“没人求你,你想接着闹也行。”
“我可以不吃啊,正好减肥。不过既然你都主动休战了,我也不好不给面子。”
“……”
“放心,明天泡泡醒来我会好好跟她说,她不会因为你拿她奶嘴记仇的。”
这个小女人的嘴,穆承谨总有一天会堵上!
两人到楼下,陈妈已经重新张罗好一大桌子热腾腾的菜肴,依旧是中西菜式一应俱全,供他们随便挑选。
童安安早饿到前胸贴后背,迫不及待落座。
穆承谨挑选了讲究精致的法式菜作为晚餐,刚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餐巾,就听到童安安在嚎:“哇,居然还有馄饨哎!”
抬眸,就见那刚才口口声声说自己要减肥的小女人,正一口接一口的馄饨往嘴里送。
“陈妈,这个馄饨是香菇猪肉馅儿的吧?”
“是的。”
“我记忆中馄饨味道,还是我们老家江城那边的口味。以前在我家附近有个专门做馄饨的小馆子,老板做的三鲜馅儿馄饨特别好吃,皮薄馅大,煮熟之后透过面皮就能看到里面用料足足一整颗的虾仁。不过老味道往往都容易被时代抛弃,大家都爱去西餐厅和高档中餐馆了,老板生意越来越不好。我怕他们做不下去会关门,就经常趁周末带同学去光顾。后来到了国外,还经常想起那一口呢。”
童安安说话间,一碗馄饨已经被消灭减半,可见真的是饿惨了。
相反,穆承谨这边才切下一小块牛排。
陈妈长着眼力见儿上前,问道:“穆总,今天开哪瓶红酒?”
穆承谨却挥手示意她下去:“你别动,让她拿。”
穆家虽然佣人很多,但穆承谨却不喜欢自己吃饭或者做其他事时有很多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所以一般穆总在家时,大家都尽量各司其职地扮演着隐形人。
此刻在饭厅里就只有三个人,除了陈妈以外,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童安安。
“你叫我啊?”
童安安咽下一口馄饨,放下勺子,这次居然很听话地站起身问他:“那么穆总,您今晚开哪瓶红酒呢?”
“边上那瓶,86年!”
闻言,童安安走到红酒柜前,取酒的同时扫了一眼旁边其他红酒的年份,忍不住脱口而出:“靠,这都是些什么神仙红酒?”
“穆承谨,你这里的酒……最便宜的一瓶也得三十万吧!”
童安安在国外认识一个跑龙套的演员朋友,业余爱好就是收藏红酒,几乎还把所有收入都砸在了这项爱好上。
他还曾经请童安安去家里,给她科普了那些红酒的年份和品鉴方法,告诉她当演员避不开应酬,想更好地融入上流社会,认识红酒是第一步。
可她不知道的是,童安安从七岁开始就会闻香辨红酒了。
以前童家还兴盛的时候,她家里有专门储藏红酒的地下室,都是童父珍藏用来招待尊贵客人的。
不过要跟穆承谨这些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果然收藏红酒这个爱好,只适合巨有钱的人。
穆承谨根本不搭理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倒是陈妈怕童安安尴尬,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穆总在法国有投资自己的葡萄酒庄园,或者这里有些是别人送来的礼物。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最好的年份中品质最高的红酒,价值难以估量,市场价值恐怕要远超三十万。”
“喔……”
童安安惊叹一声,起开瓶塞,走到穆承谨身边。
看那男人稳坐如山,一副等伺候的矜贵样子,童安安忍住想翻白眼的冲突,替他将杯底斟上:“穆总,够了吗?”
穆承谨斜了一眼酒杯,没看她,对这次服务还算表示满意地点点头。
“那就行!”
童安安将酒瓶给他放下,但想想后又拿起来,往自己的酒杯里也倒了一些。
就知道让这男人主动放下面子求和不容易,现在他俩一人服软一回,穆承谨心里总算舒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