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张菁、解非凡三人经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东谭山的山顶。这时候,远处传来几个爬山的人的喊声“哎——”“喂——”。爬山不仅是一种运动,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发泄,大家可以在爬山过程中把心中的不快大声喊出来,哪怕是简单的一个“哎”字,拖着长音,可以把自己烦闷的情绪吐露在这一声喊叫中。而且大家都这么喊,地方空旷不扰民,不失为一种好的发泄方式。深呼吸一口,把所有新鲜空气吸进肺里,然后使劲向外吐出一口长气,随着那一声长叹收尾,胸口的所有闷气儿好像也就那么散开了,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林辉以前就用过这种方式,缓解了自己高考前的巨大压力。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水平的提高和阅历的增多,他觉得已经不太需要这种看似幼稚的发泄方式了。当他看到解非凡痛苦不堪时,首先想到了用爬山来缓解她的悲伤,至于什么安慰的语言,应该起不了什么太大作用,毕竟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竖起了自己全身的刺,不仅谁靠近就会伤害谁,没人的时候也会自伤。
也许是受了周围环境的影响,解非凡双手放在嘴边,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啊——”一声不够,又喊了两声,直到嗓子哑了才停下来,无力地坐到了地上。张菁走过去抱了抱她:“你是咱们宿舍的‘大侠’呀!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武功极高、正义感极强的女侠一样,有什么事情咱不能说出来呢?我们都在,都会帮你的。宿舍的其他人见你这样也很担心,是我让她们都不要打扰你的。现在只有学长和咱俩了,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
“哇......”解非凡忽然哭了起来,“我想回家,我想家了,我要回家......”解非凡抱着张菁痛哭起来。
林辉看着这场面已经不好控制了,只能安慰道:“好的,只要你说话了就行。想回家咱们明天就去买车票,今天先回去调整一下心情,不要让家里人也跟着担心。”
此刻已经近中午了,张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说:“早晨吃太少了,没想到爬个东谭山还这么耗体力。以前听人家说这座山比较矮,觉得没什么挑战性,就一直没来过。没想到今天一爬还挺累的,大概是平时太缺乏锻炼了。”
“没事,咱们去市里吃大餐去。我请客!”林辉豪爽地一挥手,“说起来咱们认识也都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可是却没有请你们吃过一次饭呢!再不请,恐怕我就要毕业了,哈哈......”
说着,三个人一起朝山下走去。这时候解非凡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就挂断了,对方不死心,继续打来,她索性关机了。
“非凡,你怎么不接电话?”张菁刚说完,自己的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赵飞打来的,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跟赵飞寒暄了几句,他就是来问解非凡情况的,张菁以一句“她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为由把他打发了。
“你怎么不接赵飞的电话?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行了,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人家平时对我们都这么好,大家又是一个系的......”张菁还想说什么,被林辉一个眼神制止了,解非凡还是不说话。
从东谭山回来,林辉带张菁和解非凡去了一家名为“本格披萨”的自助餐厅,本来他想请她们去吃海鲜自助的,张菁说太浪费了,吃个披萨就行了。对于她和解非凡这些小县城来的学生来说,不要说外面的自助餐,就是学校里十几块钱一位的自助餐都是奢侈的,能吃好几顿普通的饭菜呢!她一向节俭惯了,也吃不了什么山珍海味,而且解非凡又是这种状况,吃不吃都是一回事呢!林辉也只好作罢。
本格披萨在最繁华的锦盛广场的西边不远,三人坐公交车从锦盛广场下车后,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这是张菁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感觉特别不适应,尤其是门口还有迎宾给开门,嘴里说着“你好,欢迎光临!”,更让她有一种宾至如归的虚幻感:这地方真是豪华呀!如果能经常来就好了。这种在普通白领眼里很一般、正常的餐厅,在她们这些学生眼里已经是很高雅的场所了,上次她做兼职的老板请吃饭,也只是在街边一个菜色普通的饭店而已。
“非凡、张菁,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啊!”林辉买了三张餐券,并交了三个人的押金,只要不浪费,走的时候还能退。
“谢谢学长!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张菁喜滋滋地拉着解非凡的手四处逛了起来,林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指定位置上,也去取自己喜欢的食物了。
“非凡,你看这个披萨太好看了,咱们学校都没有卖的,一个口味来一块儿呗?”张菁说着,动手拿了起来,只是有的披萨芝士比较多,拉丝长,差点弄掉了。
“不用了,我想喝点粥。”解非凡说着,往旁边有喝的地方走去,只是这是西餐店,除了玉米粥,就只有一些饮料、果汁、鸡尾酒、啤酒了。她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玉米粥,就低着头准备往回走,谁知一转身撞到了别人身上,粥也撒了。
“哎呦!”解非凡失声叫了起来,她顾不上看被撞者的脸色,赶紧拿手去擦,觉得不合适,又四处看看有没有抹布。
“没事没事,我自己擦一下就行了。没烫到你吧?”一阵悦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解非凡抬头一看,是一位陌生的男人,长得一般,看样子是社会上的白领精英,好像还有点成就的样子。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道歉,一声尖锐的女声叫道:“哎呀,家明,你没事吧?”大概是那人的女朋友吧?一副要保护受伤小鸡的母鸡的样子,明明很年轻,却把妆画得挺浓,仿佛故意要显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