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今于几步过来，坐在她边上的沙发上，长腿随意一放，就伸到她的腿下阴影里。
冯晓小看了一眼——腿真长！又瘦！再看看自己的腿，冯晓小心下一叹，把自己腿往椅子下藏了藏，就撞上伸在腿后的他的腿，她又吓得往前躲，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何今于显然是感觉到自己被踢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她快速往往前收回去的腿——挺匀称的细腿，不够长，但是对于她的身材比例来说很和谐，算是她这样身高里面腿长的了。
他稍稍收拢了长腿，其中有只腿在收回时候顺便把转椅也勾近了些，在椅子靠近之后他伸手转过椅背让冯晓小面对着他。
何今于手握住转椅两边的扶手，冯晓小有种被束缚的感觉，面前的人又直直地盯着她看，她不敢回视，眼神飘忽，脸上一阵火烧，这气氛太怪了！
冯晓小终于受不住了，她有些羞怒地迎上他的盯视，问：“看什么呢？是妆画的很奇怪吗？”
何今于又笑了，不过这次是痞痞的笑：“嗯?我看你啊，妆很漂亮。”
冯晓小深吸口气，我要平静，平静，平静，她慢慢地说：“难道你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吗？”
何今于还是那副笑容，他说：“可是近看你更美啊！”
冯晓小觉得脸上的热度就熔化了自己，她暗中使力挣了挣，转椅纹丝未动。
“何今于，你放开。你助理化妆师都看着呢。”说到后一句时候她倾身靠近他声音也低了下去。
何今于低眼看着距离更近的红唇，喉咙动了一下，没说话。
冯晓小看他还没有反应，一急就拿手拍了一下他握住扶手的手......不是，是拍了手腕。
何今于没有感觉到疼，就觉得心里痒痒的，他需要什么来止痒，她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哪里，仍然在那边轻拍他的手腕。他恶作剧似的拿手把转椅往前又扯近了一些，然后冯晓小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何今于——的侧脸，镜子清晰地记住了这一幕：冯晓小亲上了何今于的侧脸，而在此过程中冯晓小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被一股温热擦过，虽然就是短暂的一瞬，但是她知道那股温热是他的嘴巴。
冯晓小手忙脚乱地挣开，何今于这个时候没有阻拦，冯晓小很容易地就拉开了距离，动静不大，她慌里慌张地查看了周围人的反应，生怕惹起误会，结果发现房间里就剩她和何今于。
何今于挺淡定，“你慌什么?就算看见了也没什么吧，刚刚是意外，我就想逗你玩，看看你可爱的反应，刚才那个也出乎我的意料。。”
冯晓小脸红了又红，眉头皱起来了，她是真的生气了，也不说话，腿一动就把椅子往后转远了些，但是椅子没有动——何今于一只手拉住椅子扶手。
他看出来了她的恼怒，心中自责——怪自己玩脱了。
何今于淡定不了了，语气里有罕见的认真：“对不起，冯晓小。是我冒犯了，我就是想逗你开心放松一下，后面的事是我鬼迷心窍了，我——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
冯晓小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他。
何今于着急了，他起身离开沙发，蹲在冯晓小面前，头跟着看着冯晓小，冯晓小转头，他继续跟着看，冯晓小不躲了，要抬头，他一急就上手稳住她的下巴，冯晓小看着他，眉头紧皱，眼中有怒气。
何今于迟疑了，收回手，冯晓小没有转头，他稍微直起身，看着她，声音温柔：“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做错了，你可以罚我，但是不要生气了就不理我，也不要躲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不经过你同意这样碰你了。对不起，冯晓小。”
冯晓小一开始还是很生气地看着他，但是他的眼睛清凉澄澈，没有那些淫秽和不堪的色彩，他的神情很认真也很真诚。冯晓小的眼神也柔和了，神情有所放松，她想了想，他其实只是普通的想和她聊聊天，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帮助她放松心情，是她的反应过大引起了他的猎奇感和兴趣，她也要反思一下，让自己也不必如风声鹤唳的跳兔一般。或许以后降低了他的猎奇感，他和她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何今于眼巴巴地仰视着她，因为蹲着，高大的何今于此刻是比冯晓小矮了一些，冯晓小看着他，突然觉得此刻的他像一只挨训的拉布拉多，然后她憋不住就笑了——其实要她开心起来很简单，她想到开心的人或者事或者物，她就自然地就会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
冯晓小笑着，伸手把何今于拉起来：“你蹲着腿不麻吗？赶紧起来吧。我不生气了。”
何今于就顺着冯晓小的搀扶动作站起来——却如冯晓小所言，他腿蹲麻了，站不稳，向后方跌去，下意识地他拉住了还扶在他手腕上她的手，然后就听到重物撞上沙发的声音——
他们双双跌在沙发上，冯晓小闭着眼睛，等着疼痛袭来，却一点疼都感觉不到。她睁开眼，她被人抱着，身下不是柔软的沙发，反而有些硬，还有热度，还有起伏跳动，冯晓小手撑着直起上半身——就看见身下的何今于脸上微露痛楚，瞧着她。
冯晓小赶紧跳开——她自觉自己不瘦，应该压得他很难受，他脸上的痛楚估摸着也是她给的。这下两人算是扯平了。
何今于慢慢坐起身，揉揉有些疼的胸膛——被冯晓小的头撞的，冯晓小也后知后觉地头疼起来，她抬手摸摸——有点疼，不算太疼，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我们扯平了。”
“咱俩扯平了。”
两人都想打破沉默，却是异口同声。
我们是何今于说的，咱俩是冯晓小说的。
两人短暂错愕，尔后相视一笑。何今于觉得自己栽了，冯晓小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