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看到洞口突然之间出现了黑压压地一片,全是各型各色的纸人,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刀枪棍棒之类的兵器,我当时就慌了。急忙喊老道士:“师傅大人,外面来了好多的纸人,快想个办法?”
老道士正在按着五行八卦方位插着令旗,每插一个就念叨几句咒语,哪里还有工夫理我。从事态紧急程度上看,很明显地下的恐怖程度远超地上,所以我只能孤军奋战了。外面的纸人已经开始涌进来,一见我居然不躲不避让,奔着我就来了。它们这是要跟我宣战呀,虽然速度不快,但架不住数量多。之前下三滥的招数已经没法再用,这可咋整。
出于本能反应,我从地上抄起了一个还算结实的树枝,就冲了上去。心说毕竟是纸人,只不过是被妖人布了邪法而已,还能有多大本事。再说外面不是刚被我解决了一批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我不把你们砸个稀巴烂。可谁知等我用碗口粗的树枝抡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些纸人仿佛是钢铁侠附身一般,一点事没有不说,还把我手震得生疼。忍着疼又上去抡了两棒子,纸人丝毫不受影响,有几个纸人竟有意识般提起了手中的刀枪,打算要跟我一决雌雄。
这哪里是纸人,分明就是批量生产的钢铁战士。这个时候,最理想的战术就是不要继续跟他们扯犊子,脚底抹油开溜。可前方纸人挡路,后方老道布法,树洞里就这么大个空间,哪里还有得跑。人是三维动物,前后无路,我不禁向上寻找活路。只见树洞上方除了零零散散地挂着几具尸体,更多地是繁复无比的枝杈。我也顾不上纸人了,慌忙跑向洞里有树杈的一边,借着枝杈就开始往上爬。但洞壁光滑,缺少着力点,爬起来有些费劲。抬头发现前方正好有一枝杈垂在当空,看起来还算结实,我用手扯住拽稳,总算得一安身之所。纸人没了目标,集体调转方向,开始成堆成堆地向老道士涌去。
这么多纸人必有妖人操控,我挂在高处一览无余,向远处看去,只见一个头带道冠、身披道袍的中年道士,左手操着铜铃,右手掐着法指立在洞外。而张老道此刻正忙着给令旗系红绳,突然发现一大波纸人涌过去了,立马咆哮起来:“马如龙,你个王八羔子,死哪里去了?”
没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我有点不好意思,隔空说道:“师傅,我在树上挂着呢,对不住您了,它们实在太厉害,我挡不住!外面还有个道士,估计就是他使得坏!”
张老道绝对够仗义,冲着我扬手就是一镖。啥也别说了,我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躲,直接放手坠入了纸人堆里。纸人们对我也满够意思的,一见我下来,又重新围过来并扬起手中利刃刺向我。我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一路滚到树洞边缘,慌忙喊着:“老王八蛋,你这是把我往死里整呀!”
张老道一看纸人们又奔着我来了,反倒不着急,继续忙着系他的红绳去了。都说乱世和尚关门避世,道士下山救人。我的世界即将覆灭,他却置我于水火而不顾,如此看来,这句话说得还真不是绝对的。救人者不能救世济苍生,我只能自救了。
手中空空如也,靠爪子挠肯定是不行的,急得我焦头烂额。突然,我想起了身上还有之前道士前辈留下的布兜。赶忙从里面翻腾,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符纸,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还好不好用,有没有过保质期。我抓起一把就扔了过去,怕效果不好还喊了句“嘛哩嘛哩吽”,结果打在纸人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铜钱也被我翻出来了,扔出去依然没用。还有一把青铜匕首,估计扔了也没什么用,作为最后的勇气,被我死死地攥在手里。纸人们已经把我围得水泄不通,想跑是不可能的了。该死的张老道还在忙活他的北斗诛魔阵,难道天要亡我不成?
纸人们离只有我不到两米了,心里异常紧张,忍不住要点根烟。往裤兜里一摸,除了一个打火机,哪里还有烟屁股。这才想起,我的这条裤子是从村民那儿要来的,烟屁股都在树洞外面的屎裤子里。
算了,这就是命,临了最后一口烟都抽不上。手拿打火机,无意识地“啪啪”按了两下,盯着火苗,我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死马就当活马医吧。说干就干,我从布兜里又扯出了一把符纸,把它点着,冲着纸人们就扔了过去。没成想“有志者事竟成”,近前的纸人们“呼”地一下着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把树洞照得灯火通明。火焰一起,洞内温度骤然提升,我直感到口干舌燥,浑身滋滋冒油,都快成烤乳猪了。
此时,忽听得洞外铃声大作,后排的纸人们纷纷向外退去。可水火无情,纸人们退却的速度哪里赶得上火焰。不一会儿,就把洞内的纸人烧得一干二净。洞里太热,实在没法呆了,我握着匕首就冲了出去。
洞外道士见火里冲出一人,浑身上下烟熏火燎,乌漆麻黑,不由得大吃一惊,稽首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我也毫不客气,怒目圆睁,说道:“刚才差点没有把我搞死,赶紧给爷跪下唱征服,不然势必取了尔等狗命!你他娘的给我听好了,老子名字叫火云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