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祝天武二人得了暗语,径直来都山前,早有喽啰上前拦住二人,“什么人,可知此是何处?”
韩朔早跟祝天武商量好,一切都有韩朔来做主,祝天武本就勇则勇矣,却不善权谋,倒也乐得自在。韩朔上前,面露谄笑说到“我们是山下‘悦来客栈’的。”
那喽啰说到“你们掌柜的怎么没来?”多半是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傻,人没来自是有事呗,所以也不待韩朔回答,继续说道“密语。”
韩朔说道“密语?什么密语?”说着挠了挠头继续说道“瞧我这记性,密语是吧。掌柜的特意吩咐的,密语是,西湖口,鲤跃龙门;雷峰塔,法海无情。”
那人先是看韩朔胡言乱语觉得甚是不耐烦,听到密语却是愣了一下,随即转为正常,说道“你们二人在此等候,待我通报!”却和另一守门之人窃窃私语一番。
韩朔故意胡说八道一番,看似糊涂实则时时刻刻注意着那人的表情,看到他听到密语愣了片刻,想必这密语有误,甚至是某种信号,果然那二人私语一番过后,其中一人紧紧地盯着自己与祝天武,果是蹊跷。韩朔心想只怕此番不会那么容易,一时之间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若是就此打住只怕已经是打草惊蛇,再也没有办法故计重施,但是眼前真个是龙潭虎穴,也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正是不知如之奈何的时候,却见山上一众人马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正是之前通报之人,只听他说道“当家的有请,二位跟我来吧!”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韩朔看了一眼祝天武,只见他还是那样微微带着紧张与兴奋,韩朔不禁头大,心道“莫非这哥们真个是没长脑子,对面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却还一点没有察觉,真个是...看来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一路无语来到屋前,之见房上一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聚义厅”,韩朔心想说是聚义,实是聚盗。
刚进屋子,韩朔见左右不少的马匪,更加确定此时他们二人已是瓮中之鳖,唯有殊死一搏,方有一线生机,正与只会祝天武,却是福至心灵,急中生智。
之见韩朔刚进屋子就大哭起来,急着远离祝天武,苍茫之中还摔倒在地,也不爬起,就在地上爬着向前,边爬边哭,“大当家的,快救我,这人是奸细。掌柜的,掌柜的已经被他杀了。”说着涕泪直下,竟似真的伤心欲绝。
那大马匪有些愣住,他听暗语以为这二人都是奸细,正是埋伏不少兄弟想要捉住二人细细盘问,却不曾想其中一人竟好似是自家兄弟,一时之间拿不定注意。
更为困惑的则是祝天武,他本对韩朔掏心掏肺,以为他是英雄豪杰,不曾想原来他竟是店内伙计,这番可被骗得惨了,果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知此番已是深陷困境、九死一生,比起眼前灭门仇人,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更为可恨,毕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欲束手待死,雄性激发,拔出钢刀,便要砍了韩朔。
左右马匪都被韩朔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打动,都把他当作是自家兄弟,即或他真的身份可以,但是这拔刀之人定是奸细无疑,眼见他凶相已露,更是无半分怀疑,不待大马匪吩咐,众人就纷纷向前围住祝天武。
韩朔继续左爬右爬,看似无头无脑只欲躲避众人,实则是慌乱之中渐渐靠近大马匪,,大马匪正欲细细盘问,却见韩朔神色一变在不象刚才那般伤心恐惧,面露勇毅,一个翻身径直向大马匪冲去,一拳向大马匪击去。那大马匪虽也是山中大王,但怎敌韩朔七年苦练,那一拳竟有数百斤重,大马匪仓忙之间避无可避,只得挥拳迎接,却觉得好像被大石砸中一般,胳膊立时脱臼,余势不减,身体向后砸去砸到靠背之上,韩朔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手扣其颈,将其拎起,大马匪甚是雄壮,颇为沉重,但在韩朔手中竟似小鸡一般没有重量。
这一番变故,只在一瞬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大马匪已在韩朔手中,众人投鼠忌器,只得停下。
祝天武方才还要用手中宝刀杀了韩朔,此情此景也知是误会了韩朔,十分惭愧。
韩朔向来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绝口不提此事却说道“祝大哥,你方才演技真好,这些人果然被你所骗,你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祝天武甚是惭愧,知道这是他在为自己遮掩方才之事,也不反驳,依言走了过来。
待祝天武走上前来,知道此间事成,就稍稍放缓手中力道,以免篐死大马匪,他手下众人没了顾及,难免生死相搏。
那大马匪伏在地上,死命的喘气,待气喘匀,眼见手下众人距己甚远,又见试了眼前二人的本领,虽不亲眼得见手持钢刀那人本领如何,但想自己手下数十人围攻他竟不能立时便将他擒下反倒被他反杀数人,想也不是那易于之人,只得是放下了反抗心里说道,“二位英雄,我们应该不曾见过,何必如此相逼,兄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二位想要什么,我这就让他们备齐送上,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如交个朋友如何?”
那祝天武听他这么说,心中愤怒再也忍不住,操起手中钢刀就要砍去,韩朔也是只得拦下,韩朔心想,与他相识不过半日,却拦了他三次有余,这哥们脾气忒也暴躁,韩朔说道“祝兄,不说此间有我做主吗?”也不说下去,想必祝天武也听得明白。
祝天武死死盯着那大马匪,心中千百个不愿意放下手中钢刀,灭门之仇如何可忍?但毕竟自己有言在先,况且一路看来这韩朔颇有计较,且听他如何处理,如是他要包庇这仇人,他拼个不仁不义也要杀了这大马匪,大不了把命送给韩朔来报这些恩仇,也就罢了!
韩朔看祝天武不急着杀大马匪,也是松了一口气,却听他说道“大当家的,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只是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才打这的注意,不如这样吧先给我们准备点好酒好菜,我们吃完再聊?”
大马匪听他不立刻杀了自己哪还敢说半个不字,正待答应却听韩朔说道“可别下毒,每菜每酒都需你唱过饮过之后,我们兄弟二人却才去吃,你可别害人害己。”
那大马匪赶忙说道“不敢,不敢。”随即深色一变,一改谦恭,恢复了平日的威严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这位英雄说吗?有什么好酒好菜都拿上来。”
众人纷纷出门却有几个忠心的喽啰不愿离去深怕当家的遇害,却听韩朔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去准备饭菜吧,我若想杀了此人,你们谁也拦不住。”
那几个忠心的马匪面带征求的看向大马匪,之见大马匪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手,几人知他心意,也只得退下。
韩朔这般所为也只是为了稳住众人若是众人不管不顾,舍命拼杀,自己和祝天武联手恐怕也是没有胜算,即或是赢了,那又如何,难道将此间之人全都杀了?韩朔本就不喜杀人,何况是滥杀无辜,若是有法子避免,那自是极好。
转眼此间只剩大马匪韩朔和祝天武三人,祝天武再也忍耐不住问道,“韩兄你为何不让我杀了此人。”韩朔心中是颇为无奈,本以为此人是个英雄,却不曾想是个莽夫,只会打打杀杀,难道就不能动动脑子,但也毕竟是个讲义气的莽夫,就看他肯为亲报仇不顾生死就值得自己帮他一帮了。韩朔并不答话,四处望去,忽然心有所感,想自己以前也是一个山中马匪,却是低级的连这大厅都进不得来,此刻却可站在这山里最耀眼的地方决人生死,不禁恍惚。这一切都是武力带给他的吗?向来是的却又不仅仅是,自己以前是厌恶争斗不喜杀人,所以在那马匪山中受人欺凌却不反抗,若是自己甘为马匪,想也不会混的那般惨。无论如何,今时今景,具是事实,再去想那些也是无益。其实韩朔无论是以前软弱可欺也罢,或是此时决人生死也好,无论哪时他心中都自有一番主见,从不曾失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