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以来,御花园的落叶总是堆了满地。宫人们扫也来不及,为了维持地面的洁净,白日里时刻有人当值,扫着不断落下的叶子。
长孙小姐舍不得这位一见如故的好友,便请了圣母皇太后的懿旨,留了阿弥飒在宫中多待几日。天源水域的使臣,便回了驿馆等候。
李景逸看了许久折子,总觉得不见少,像这御花园的落叶一样,不断有人往上递,却不知先帝还在时的那些陈年旧折还落着灰,静候圣母皇太后凤笔朱批。
着实有些烦躁了,圣母皇太后才准许他去御花园走走散心。她特意叮嘱了冯吉,是陪皇上去御花园散心,别的地方都不可以。
为了不让冯吉为难,李景逸只远远望了一眼长春宫,便移驾去了御花园,盼望能在那里刚好遇到李清稚,即使不能像从前一样玩耍,互相说说话也是好的。
行至御花园,李景逸踩着来不及清扫的落叶,脚感都疲软,踩不出清脆的声音。不由感叹,就连这一草一木,只要入得宫来,便再不能叶落归根。
前方有年轻女子嬉闹的声音,李景逸寻着声音至假山旁。长孙玥柔身着番邦女子的衣饰,正与阿弥飒一起踢毽子。紧束的腰封,贴身的衣裤,衬托出她玲珑曼妙的身姿。
李景逸看着长孙玥柔的身影,有些出神。她随羽毛毽跳动,宛若飞燕游龙,不似李清稚一样丢丢秀秀,别有一番成年女子的滋味。想来长孙玥柔年长李清稚四岁,早应出嫁的年纪,这样的面貌,求娶之人必定不少。为何一直未嫁,以及方才圣母皇太后为什么指定让他来御花园,他心里大抵有了答案。
羽毛毽落在李景逸跟前,长孙玥柔才发觉有人在看。转身看到李景逸,赶忙拉着阿弥飒行礼道:“臣女长孙玥柔,见过陛下。”阿弥飒也学着长孙玥柔的样子,行礼道:“臣女阿弥飒,见过陛下。”
李景逸撩袍抬腿,羽毛毽便落在了脚尖。阿弥飒拍手叫好,招手示意他踢过去,两人过了几个来回,长孙玥柔却还站立一旁拘着礼。
阿弥飒站在长孙玥柔身后,对着李景逸挤眉弄眼,指了指长孙玥柔。李景逸心领神会。
“玥柔姐姐,接着。”说着,李景逸将羽毛毽用力踢向长孙玥柔,她下意识双手掩面躲了,阿弥飒挡在她身前捡起羽毛毽踢了回去。
李景逸不再理会长孙玥柔,只与阿弥飒远近过招,玩儿的不亦乐乎。直至冯吉提醒他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养心殿继续批折子了,这才停下来与二人道别。长孙玥柔曾告诉阿弥飒,她将来是要嫁给李景逸的。阿弥飒,看着李景逸,心里像是有了什么主意。
她看了一眼长孙玥柔,对李景逸行礼道:“陛下,今日是否还未尽兴?”
“那是自然,若不是……咳……”李景逸轻咳两声,清了一下嗓子,又道:“若不是朕政务繁忙,还要再与你踢上八百回合!”
阿弥飒对李景逸笑道:“一天可踢不了八百回合,不如,我走之前这几日,陛下都来与我过招。这几日下来,也差不多能达到八百回合了!”
李景逸道:“一言为定,明日还是这个时辰,你来这里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