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将小半盒菊花放在桌上,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她对李清稚行礼道:“皇后娘娘,奴婢回来了。”
李清稚见了桃儿的样子便问道:“你可是遇见谁了?”
桃儿笑不可仰道:“奴婢去见了朗朗夜空中唯一的星星!”
李清稚心想,朗朗夜空中唯一的星星?那不就是李景逸吗?旁的不说,这一国之君的身份便是无人能及的。她放下手中的泥人,拿起她捡的小半盒菊花,抑制住哀伤,佯装仔细端详道:“你去内务府领一些染料回来,咱们的泥塑都干透了,过会儿等棉柔回来,咱们一起上色。”
桃儿疑惑道:“棉柔姐姐不在吗?”
李清稚嗅着菊花道:“她在偏殿跟芳兰姑姑学制香,从前没见她对什么这样上心,就随她去了。”
“那奴婢先告退了。”
李景逸小跑着入得殿来喊道:“稚儿。”
李清稚站起身,有些高兴又有些生气道:“景逸,你怎么来了?”
李景逸拿起桌上的泥人,见自己捏的那个棱角都快要被磨平了,就知道李清稚几乎日日都在手里把玩着。他心疼道:“难得母后今日里不管我的去处,我以为你在姑母那里,就先去了御花园,谁知阿弥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便来碰碰运气,你在就好了。”
李清稚背过身,生气道:“如若你与阿弥飒玩儿的尽兴,你便不来了是吗?”
李景逸靠近她的身边,张开双臂,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虽说如今两人的身份已经是夫妻,但谁都还没有真正进入角色,依然像从前一样,只是这世间在精神层面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上次李景逸亲了李清稚,他自觉是因为意识使然。自从新婚之夜隔着亵衣为她揉肩,之后每次凑近她,他都想靠得再近一些。他的双臂就这样张在半空中,没有落下,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李清稚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李景逸出言安慰,她回过身来,看到他如此动作,气得花容失色喊道:“李景逸!你这是要起飞吗?”
李景逸放下双臂,委屈地喃喃道:“我以为你不在,才去的御花园。”
李清稚在殿内快速踱步道:“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话能信几分,这都几日了,你都没来过。今日来了非但不请罪,居然还提起与别的女孩儿玩得不尽兴。哪怕是玥柔姐姐也就罢了,你难道忘了阿弥飒是怎样欺负棉柔的吗?那掌印,如今还隐隐约约呢!”
“只是放松一下,你若是在意,我以后不再与她打交道就是了。”说完,李景逸看到桌上的小半盒菊花问李清稚道:“这菊花可是桃儿从点将台那里捡的?稚儿真有眼光,居然看得出来这菊花的药用价值,我可是废了一番心思才想到安排这个品种的菊花放在点将台附近。”
李清稚听他这样说,突然想起先前桃儿说过的:“这菊花本身对奴婢来说就是意义非凡!”她心里稍稍怵动了一下,追问李景逸道:“那些菊花当真都是你特意安排的?”
李景逸夸耀道:“嗯,御前侍卫训练如此辛苦,此菊花功效非凡,让他们稍稍舒心些也好。”说着,他脸上写满了两个字:“夸我”。
李清稚坐了下来,用胳膊支着脑袋。像是被抽离了一部分精神,无精打采的垂着头。她想,无论怎样去猜,如今真的是再无可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