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几步上前,狠狠给了作赋一巴掌,五个指印若隐若现。作诗气急败坏的对作赋道:“还不赶紧将火炉端出去,太后凤体安康,身体矫健,那里就需要在这种季节安置上炉子。”
作赋顾不上火辣辣疼痛的脸颊,赶紧端着炉子慌乱道:“太后,是奴婢多事了,奴婢这就将炉子端了出去。”说完,她便端了炉子赶忙退了出去。作赋虽然挨了作诗一巴掌,但她疼在脸上,感激作诗在心里。如果不是作诗,她不敢想圣母皇太后会如何降罪于她。这些年作赋、作词、作画她们三个,当真是多亏了作诗的存在,而得以保全性命到现在。
作诗虽看得出圣母皇太后并不舒心,但为了能让她忘记作赋的过错,不得不岔开话题道:“太后,您别让这糊涂的东西影响了您的好心情。皇上终于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了,您终于可以宽心了。”
圣母皇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厉声道:“说作赋是糊涂的东西,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皇上哪里是理解了哀家的良苦用心,他这是终于铁了心与哀家斗,正式开始给哀家添堵了。”
作诗小心翼翼的怯声宽慰道:“那您更应该欣慰才是。”
圣母皇太后斜了作诗一眼道:“你倒是说说,哀家如何更应该欣慰。”
作诗道:“皇上有心亲理朝政,如此上进的心思,长孙小姐说的没错,真真是随了您的性子。”
圣母皇太后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扯了嘴角似笑非笑道:“如果皇儿心意只在江山社稷,他要亲理朝政,哀家随时可以完全还政于他。可他那心思来自于李家清稚,如若不是为了她,恐怕景逸愿意心甘情愿当一辈子傀儡皇帝。”
作诗佯装不解,屈膝行礼道:“奴婢心思愚钝,着实是听不懂太后在说什么,还请太后赐教。”
圣母皇太后又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先前一直好好儿的,他每天看了我批好的折子,也是用心思的,哀家看在眼里也很宽心。”说完,圣母皇太后鼻息重出了一气又道:“那日,哀家未经朱批,就将李丞相的折子混在一堆已经批阅的折子里给了他。自那日起,他才明白了哀家的良苦用心,开始邀请世家子弟一起勤能补拙,未免过于巧合了,当哀家的眼鼻心脑都是装饰品不成。”
作诗宽慰道:“太后,您且宽心,皇上年岁尚小,您等他纳了长孙小姐,知道了长孙小姐的好处,眼里就再没有那李家清稚了。”
圣母皇太后拂袖摔了茶杯道:“等?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若不是安儿孝心太重,非得要为他父王守陵,这皇位哪里轮得到景逸来坐!”
作诗压低了声音道:“请太后恕奴婢多嘴,如今皇上已经登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圣母皇太后的脸色,仿佛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说道:“如今陛下已经登基,大局已定,您再说这话,是否不妥?”
圣母皇太后听了这话,细思有理,便没有追究,只道:“哀家当然知道,也就是被气迷了心窍才说这话。皇上登基乃是天意,哀家如此一来不过是顺应天意。只是,那李家清稚当真是捡了个大便宜。”说完,圣母皇太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闭目靠在榻上道:“哀家乏了,你退出去吧。”
作诗这才在心里深深松了一口气,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她轻手轻脚收拾完了地上的残瓷碎片,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