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青嫁给玦川,变得总是不由自主地微笑,玹丘长公主几乎看不了她那副巧笑嫣然的傻样子,于她这个人是反常的,毕竟她之前一派冷漠姿态,连伤痛都不动容的人。
“现在你高兴了,高兴成这个样子也过了点罢。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被甜言蜜语迷得天花乱坠的人。”长公主一边编着手中的绳结一边嘲笑着唤青。
“那我克制一些。只是在我心里,仿佛一直想象过那个场景,它成真了,又好像不是真的。”唤青不知道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浸沐在光里面的柔美的模样。
“难不成还是假的?”长公主完成了沉璧结,放在一边,又抽出两根彩绳,“唤青,难道你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么?亲人呢?为何你仿佛就只在意玦川一个人?”
唤青停下来,想了很久玹丘刚刚问她的话。
“好像……以前有一个更重要的人,让我不能去在意玦川。好像很久以前我就想象着能够专心在意他一个人的感觉。”唤青越是回忆越是对那份记忆的映像模糊。
“为什么都是好像?以前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么?”
“想不起来,也不必想了,这一次机会难得,难得他可被我摆在首位。”唤青仿佛不甚在意。
“本公主又听不懂你说话了,好累,我先回去了。”玹丘没有了兴致。
唤青坐在桌前,手边的品月釉色的盖碗里头的茶早已凉透,她还专心地理着手中的绳结,雕花的木门只敞了一扇,黄昏的光曦金茫茫地闯进来,浮在她身上。这是玦川刚踏入宫门看到的景象。
黄昏的光是有偷星换月的力量的,玦川一瞬间看见一个盘着灰白发髻的女人,脸上的静和微笑不受皱纹的影响,美得撼天动地。
“如果你老了,可能会更美。”不知不觉,玦川走到了唤青身边,鬼使神差说了这句话。
玦川端起她面前的冷茶一饮而尽。她趁空挂了个坠子在他腰间。
“嗯?这什么?”玦川挑眉,透出一股邪气的眉眼最是令人惊心。
“我刚学的。”唤青说道。
湛色的彩绳左穿右绕,构建了一个不算精致的结,缠绕了一枚小小的玉玦在中间。
“我会一生戴在身边。”他摸着她的头发,宠溺的亲了她的脸颊。
玦川和唤青是般配的,唤青对玦川是盲然的爱,不见他后宫佳丽,不见他动心易,绝情亦易,不见本就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期限。眼中只有玦川,有的人早就特殊,这种特别,或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或历久萦萦不终。
凡山一季,叶红满山,柿红满枝,沉甸甸挂在枝头,盏盏皆是即将全盛的甜蜜。唤青最爱吃柿子,然柿子性凉,她每每多食都会腹痛。
玦川拥着唤青侧躺,手臂环着唤青的腰,宽大的手掌覆在唤青腹上轻轻地揉着。
“孤说过多少遍柿子性凉,你少吃点不行么?”
“柿子只在十月成熟,错过这个季节就要再等一年。”唤青拧眉轻语。
“等一年如何了?日子这么长,若每一季都这样,总会吃腻的。”玦川知道她不会听可是还是要说。
“那你我天天在一起,你也总是会腻的?”唤青回头望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