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川傍晚再至王后殿,两人面色皆肃穆,就像是昭示着接踵而来的一切。
“雪歉还在昏迷。”他进门就说,像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唤青从不是柔弱的人,她不言,只是觉着再无话和玦川说,她想着,或许她不该活到现在。
“我并未把她放在心上,你是王后,我说过我心中只有你,你为何不信我?”
“你凭何来要我的相信?”唤青好不曾丢掉自己那份淡泊的气魄,如今能支撑她的唯有这份气度。
“你不相信我,为何还要嫁给我?”
玦川问过,唤青乍抬起眼睛盯着他,像是讶异。不知怎么,唤青还是能从那副面孔中看到让她动心的笑容,只是她总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曾见过那样的笑容,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了。
“玦川,你是个没有真心的人。”唤青稍稍平复,又说那绝情的话。
玦川竟不知她对自己是这样的看待,看着她侧过脸去不愿看他的样子,半晌不知该说什么话。想和她解释,不知该解释什么。
终于那嘴边要诉说的真心话,被自尊扭曲成一声故作轻蔑的浅笑。
“王后果然深谙孤之秉性,孤的花从不开二度。”玦川笑着转过身去,跨过她宫门的槛,二人终于背身而向,纷纷带着包裹起来的心渐行渐远。
在之后,日子又陷入了无望的死寂当中。直到那日,北国王爵竟私下向玦川讨要王后,这事本是内宫禁事,知道的人甚少,可却成为了那个人的死因。
那日是阴天傍晚,幽青的天色,宫灯却已经晃晃明起,一盏一盏沿着宫墙伸向万家灯火。战青怕冷,却反常地没有披着他的轻裘。玦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二人立于城楼之上,风带着人间的炊烟气息,让人十分安心。
玦川让他讲,几句话不到玦川就听到让他不悦的话。
“她是我心中至宝,不该沦落至此的,王上既有新爱了,不如让我把她带走,也省的她痛哀一世。”战青是爵,玦川是王,战青那姿态,仿佛他才是高人一等的君主。
而玦川仅仅是容忍战青说完这些话就已是心下震怒。
“你,是想孤杀了你么?”
“王上冷静。您又不要她,也不善待她,为何不让我带走她,也省下你一份心力,何乐而不为呢?”战青丝毫不觉得这些话的分量,说得无足轻重,那本是他为了演这出戏说出来的话。
“孤善待她与否与你无关,孤也不缺这一份心力,别说她是王后,便是王城的一草一木,没有孤的恩赐,你什么也带不走!再说下去,你连自己的命也带不走。”
“王上,你可能有所不知。唤青与我一同长大,但某天她被人带走,受了很多苦。原本就不甚开朗的女子,见过了大悲便更难欢喜。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极会迷惑人的男子,不见天日的日子里,她说过,那男子是能让她欢喜片刻的人,她说那人在她心里好特别,特别到,她为他几乎付出了生命,前世不记,却唯记得那个让她失去一切的人。又来他身边,自找苦吃。”
战青言语间也透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