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儿其实是会武功的,而且很厉害,所以在充当绝算子小跟班的同时也是他的保镖。不过可惜的是,太清山很少有人来,所以他不允许童儿使用武器。但是他知道,童儿内心是非常想要一把刀的。
想了想,不知道去京城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这个时期,强人可是很多的。不如趁此机会给他一把好兵器。也好给路上多点保障。于是,他慢慢的走过去,拍了拍童儿的肩膀,轻声问道:“想要吗?”
童儿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点头,随即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摇头道:“不,不想要!”绝算子笑了,拉着童儿的小手就走到那个摊子前面。
这老板是个简朴的汉子,和旁人没有啥区别,只不过比较高大。他桌子上摆着三个碗和三个球。
确实是个小把戏,名字叫三仙归洞。是让人猜球在哪个碗里面。猜对了不要钱,可以拿奖品,猜错了就没了。但是这只是一种骗人的手段,因为三个里面都没有球。
童儿想要的小刀正是在那个奖品里面。
“来来来,大家过来看一看呐,十文钱一次,十文钱一次,猜对了不要钱!免费拿个小玩意,稳赚不赔啊!大家快过来看看。这位客官,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看见了绝算子拉着童儿往这边走过来,连忙起身笑眯眯道:“试一试吧,只要十文钱,很容易的,猜对了就不要钱。这些东西随便挑!”
绝算子笑了笑,然后问道:“你这刀不错,哪里来的?”他指着那把小刀。老板看了一眼,说道:“这位客官可真是好眼光,这刀可不是凡品,是我以前在战场上捡的,说不定是某个大人物的佩刀呢!”
“哦?”绝算子一愣:“战场那种地方,你都敢去?看不出来,胆子蛮大的嘛!”那老板不好意思笑笑:“说不得什么,这都是为了生计,现在这年代干什么都得闯一闯。”
绝算子点点头,这时候老板又说了:“怎么样?客官要不要来一次?猜中了,这小刀您就拿走了!”
“好呀,来试试吧!”绝算子笑而不语。那老板心里高兴,这人有童子陪伴,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主,这次可以好好大赚一笔了。他心里想着,当即微笑道:“那客官你可看好了!”
他将碗翻过来,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看得人们眼花缭乱。童儿也凑过来,细细的盯着摊主的动作,他眼力很强,有信心找出来。
反倒是绝算子一点都不着急,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老板,都没朝碗里看上一眼。摊主被他盯着,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手中的动作渐渐快了起来。
“呼呼!”终于,他做完了一切,将三个碗盖了起来然后道:“来,客官,猜一下吧,在哪个碗里?”
绝算子不着急,反而转身望着一旁的童儿笑道:“你认为在哪个碗里?”童儿用他的小手挠挠头,皱着眉道:“我刚刚最后看见是在左边的碗里,但是好像不对……”
“哦?哪里不对?”他笑眯眯的盯着童儿。童儿皱着眉头道:“公子。童儿没有听见球碰到碗的声音,就连一下都没有,所以童儿不确定在不在那个里面!”
“客官说笑了,没准是根本没碰到碗呢!怎么样?先生可想好了,球在哪个碗里?”摊主笑了笑问。
绝算子点点头:“嗯,没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童儿,要相信你的第一感觉!”
他伸手指了指左边的碗:“这里面——没有。”随即他将碗翻了过来,果然里面是空空如也。然后又指到右边:“这边也没有!”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既然两边都没有,那么自然在中间那个碗里。
然后他朝着中间的碗点了几下,笑道:“看来是我猜对了!那么这刀我带走了。”
那摊主愣了愣,旋即苦笑一声:“想不到先生早就看透这些小把戏,我还在先生面前显摆,愿赌服输,这刀便赠与先生了!”
绝算子笑了:“你们这种说好听点叫手艺人,说难听的就是些坑蒙拐骗而已。我看你这摊位也没多少人愿意来了,是吧?”
这也不怪童儿看不出来,童儿的眼力再好,视线被挡住了照样看不见摊主的小动作。他又没有透视眼。而且他太执着于三个碗了,如果用心点听,也是能知道球在这摊主手里的。
摊主苦笑的点点头道:“前些日子还好,一天下来也能赚个吃饭的钱,现在这几天难民越来越多,都没几个人愿意来了。”
绝算子摇摇头:“难民是天天都有的,跟没人来你这是两码事。你变成这样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你不会输……”
“不会输……”他呐呐的念叨着这几个字。
“对,不会输,所以不会赢!每次都赢的人就没人愿意跟他玩了。既然大家都知道在你这里是赢不了,谁还会来你这里?因为你太贪了,所以这里才冷清!”
“一个真正的商人,在乎的不是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是长远的发展!这条路,你走错了!”
摊主愣神道:“可是这样的话,我的好东西不是都被他们拿走了?”
“有输才有赢呀。”绝算子站了起来,盯着他说道:“聪明的人,在乎的不是他们失去多少,而是他们能挣回来多少!”
“能挣回来多少……”摊主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心中若有所思,起身道:“受教了,看来是我以前错了,这次受先生教诲,必当铭记于心!”
绝算子笑道:“教诲倒谈不上,不过很简单的道理,你只是一事想岔了路!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生计!”
“而且,我见你双臂有力,身形又魁梧俊拔。一行一动都坚韧不移。应该是当过兵的人吧?可别说自己是那些个练家子,他们没有这种扑面而来的威慑力!想来那把刀,也是从敌人手中抢来的是吗?”
摊主一怔,随即点点头:“还是瞒不过先生!早些年在边陲当兵,犯了点事被罚了出来。现在只是靠些小手段维持生计,实在惭愧。”
绝算子点头,他猜的没错,这家伙确实是个军人。这边离吐蕃比较近。边陲应该是吐蕃那边,至于犯事,恐怕是被人陷害了。现在的大楚贼臣当道。这人看着忠厚,不像是狡诈的人!
而且,据他了解,吐蕃边界线在济城,那边有个将军非常贪。想来也只有可能是那边的人。
吐蕃呀……确实是个麻烦事!
他心里打着算盘,本来就知道吐蕃的事情很麻烦,不好解决!没想到还有不成气候的兵。
朝廷没钱,地方兵就不会出力,但是大楚的朝廷不能说富裕,但也算不上穷。而吐蕃那边年年吃败仗,真的是打不过吗?不!不是的。是有人贪,贪军资。将士们没钱,又怎么会出力?
今天见到了这个摊主以后,他更加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现在的他就算有心关注,也什么都做不到。
想了想,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反正自己的任务只是找到那个人。把她带回太清山就可以了。而且,现在的自己没权没势,就算有心做,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先生?先生?”
绝算子正想着事情,被摊主一叫立马回过神来:“哦,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摊主道:“没事,没事,和先生聊了这么久,看得出来先生也是个博学的人,不知道在哪高就?晚辈石大磊,山中石田人氏!今落于丽城,得见先生一面,却是有幸了!”
绝算子连忙摆手:“石兄过誉了,博学谈不上,在下不过是个没落的算命道人。稍会点算命识人之术,实在不敢当!”
“先生哪里话,你这童子且能听出这球子碰撞瓷碗之声,先生定是那种不出世的高人。也对,在下不过一介商贩,先生看不起也是应该……”石大磊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失望。
绝算子摇摇头,笑道:“人人生而平等,又何来看不起石兄之说?只是在下师门微不足道。说出来,怕石兄也不识。”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然后朝着石大磊拱手道:“大清宫算命道人,绝算子见过阁下了!”
这话其实不错,绝算子的师门太清宫,实在是太要遥远了,远在陈武王建立大楚之前。是历史悠久的一座遗址,对,遗址!因为太清宫已经没人了,就剩下绝算子和童儿。就连宫殿也破烂不堪的。再加上太清山上道路崎岖,基本上没人来。所以现在的世人可能已经忘了这个地方,唯一记得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老人。而那些人大多都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对于太清宫,从来都是只字不提!
果然,石大磊愣了一下,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心里面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今天遇见了大人物,没准能带上他一把,跟着这些人走,总比坐在这里耍些小手段要好。虽然希望渺茫,但也得拼一下才知道结果。不过,可惜了……
叹了口气,石大磊拱手道:“今日见了先生,是在下的福分!不知先生今后又和打算?”
绝算子想了想:“石兄坐落丽城多年,可知这里有没有名士交流的地方?”石大磊听了一惊:“先生是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