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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杨新民的学是上不了了,家里就他妈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下去的,回学校拿了书本就回来了。自从他和他妈两人逃难来草滩子讨生活,杨二起早贪黑没一天闲过,如今他死了,留给没任何血缘儿子的不仅是两间破房子,还有放羊的工作,还有整个甘水河草滩子的牵绊,家里娘俩相依为命,虽然同样需要在这片土地累死累活,土里刨食,但杨新民知道到底与之前是不同的。他真正的在杨二死的那一天得到了草滩子的认可,他就是草滩子的人,就像文件盖了章戳了印一样板上钉钉。他继承了杨二在草滩子不多的一切,可这些就是故乡,就是他能抓住的一切。他和他妈不再是依附于杨二生活的寄生虫了,是草滩子的一份子,杨新民骨子里流淌着裕固的血,可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像个游牧民族一样逐水而居,他更希望自己是棵植物,是棵坚韧的沙枣树,从此扎下根在草滩子好好活下去。

杨新民接过杨二的衣钵,身着和杨二一样老羊皮袄子,拄着棍子,开始放羊了。草滩子上的男人大都高高壮壮,脸上被祁连山的风吹的黑黑的,颧骨上还带着高原红,沙砾般的粗糙更添加了西北汉子的味道。这些男人体格大多都很好,好到能跟牛都摔跤的那种,但杨新民不是,他常年在滩上放羊但身板依旧薄弱,面皮晒得发黑但丝毫透不出红润来。他上过学,虽然只是初中,但心里能藏事所以有些沉默寡言,不像同龄的小伙子那样没心没肺的开朗。他常年放羊,肠子跟羊肠子似的又细又长,弯弯曲曲,心思也多了起来,知道很多话是不必说出来的,索性便更少说话了,让一切能烂在肚子里的都烂下去。

生活的磨难总是无穷尽的,仅贫苦这一件事就已经让生病的老娘险些丢掉性命,更遑论艰苦的放牧生活,都已经在黄瘦的少年脸皮上种上了模具一样的表情,那张黑漆漆的脸上总挂着一些恓惶,也说不上苦相,看着有些严肃和抑郁,但人还算机灵有些巧劲儿,有些活就得他来。

比如这抓羊,遇到安稳老实的羊还好,遇到烈性子羊,头上犄角顶来顶去蹦来蹦去,别说抓不到,就是抓到了也很难捆起来“下剪子”。但十几岁的杨新民就很会抓羊。所以场子里难抓的羊都喊他。“新民娃来抓羊!”这时就见杨新民磨磨蹭蹭滑到羊圈旁边,脸上非但没有骄傲自豪,反而更收敛自己的情绪,简直就是面无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乐意,其实他心里很得意但又要压制住,不要喜形于色。这就是人说他木兮兮的一部分原因。

场里人抓羊,先要把羊围堵到羊圈的一角,以防羊只受惊乱窜,然后瞅准要抓的羊,动作要快出其不意抓住羊的后腿拖着就走。但旁人这种常规抓法只能对付性格一般的羊,遇上“贞节烈羊”根本搞不定,场里另一个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小伙子李喜还被羊羝了,半个月没下床。后来李喜下了床专门跑去问杨新民如何对付难缠的羊,杨新民不喜不骄,淡淡地说“就那样抓呀。”后来再问,他还是那样说,于是李喜不再追问,转而暗自悄悄琢磨杨新民抓羊的巧法子,经过观察和总结总算发现了:

杨新民也用同样的方法抓羊,但他靠近羊就是比别人轻,那种轻巧不是蹑手蹑脚的那种轻,是脚上力下得就轻巧,但又走的不快不慢还稳当。等到抓羊的时候呢,他的手又比别人都快都准;等抓到了羊后腿,他就狠狠拽羊一把,这一拽把暴脾气羊吓一跳,等羊老实了再拖着走,你瞧着他力道总是在紧箍着羊呢,但你又能感觉到那种紧里面彷佛带着呵护,怕伤了羊似的。确实就是那样抓呀,可这巧劲儿怎么形容呢,确实无法向外人道哉。李喜还发现杨新民的手可真大,以他那个一米七的个头竟然长了双匹配一米八几的手,李喜原以为这杨新民有些乖张,甚至因为他的沉默和别别扭扭的性格,多少有些瞧不起他,通过这几次看他抓羊后,再瞧见他慢慢竟有些顺眼了。

到了1975年的时候,草滩子组建了马场管理局,正是需要农工和场工的时候,杨新民在村里王老汉的推荐下当了场工,从此,他仍在草滩子放羊,连带着还要放马,但不再是他一个人,好几个青壮年和他一起,轮流着,不那么孤单也不那么累了。更重要的是他开始拿工资了,这对杨新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很快,草滩子马场的人就发现,除了抓羊,杨新民剪羊毛也是一绝,又轻柔又快速,给羊按摩似的就把羊毛都剪了,还不会伤着羊。这件本事,在草滩子马场简直众人交口陈赞。此外杨新民拆解羊也是一个好手,一把锋利的小刀,经过杨新民的手上上下下忙活,很快就皮是皮,骨是骨,肉是肉。别人喊他去家里帮忙,他不殷勤也不推辞,就那样平平静静地干了就走,人要留他吃饭,也不推辞端起碗就吃,人不留他,他也不恼,下次叫他找个理由慢些去,但也不至于不去,这一切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架势,瞧着竟有些仙风道骨。因为杨新民还上过学,字写得好,算盘打得也溜,慢慢的他在草滩子上的威信也竖起来了,连带着他不爱说话,倒显得他心有城府,谨慎小心。

自从他老子死了之后,他当了家,渐渐地人们也不再“驴”“驴”叫他,都叫他“新民娃”,可去了的那人,却成了他心头上的一根刺,扎的他生疼,他早已不在意那人曾说过些刺伤他少年自尊心的话了,但心里还是疼。他还没学会如何跟他老子好好相处,就已然没了机会。他也常在夜里长叹,好好的人,怎么就学不会跟家里人好好说话呢,为什么有些爱意敬意表达的那么拙劣,最可恶的是有时候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要表达。

他的亲生阿爸早已经被年幼的他忘在山上了,他几乎记不得阿爸的面目,一闭眼,都是在春暖雪地刚化了一半的牧场上,他和他阿妈,两个人颤颤巍巍地走着,饿的前胸贴后背。是那个拄着赶羊棍子的男人,穿着脏兮兮的羊皮袄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询问了几句,他妈会说一点汉话,那个男人问清了大概的名堂,便领着他们到了那个黑黢黢的土胚房里,给他们娘俩一人一个黑面馒头,烧了一壶热水,滚烫的水沏到一个破了口的大碗里,又沏了一搪瓷缸子,碗和搪瓷缸子里都放了一块发黄的冰糖,这是他所有的吃饭喝水的家伙事了,也是他家许久不来客,唯一能拿得出手来的东西了,都交代给了叫花子娘俩。

到后来,该让他的继子好好干活减轻负担的时候了,他却送他去上学,一供竟供到初中,如果他不死,他还想把他供着上大学不可,虽然杨新民一回家他就撵着他干活、言语里都是老子辛辛苦苦送你上学,你个不学好的“驴”娃,但到了周日晚上要去县里读书的时候了,他却催着自己的妈烙饼,装衣服,从皮袄子里摸摸索索地掏出几张票子,蘸上口水点了又点,心里不知盘算了几回家当,末了匀出几张给了杨新民,那是车票、一周的饭钱、零用,那也是他能给这个继子所有的东西了。

他阿爸,阿妈,他只是在心里这样叫,汉族叫爹和妈,杨二不喜欢家里出现一切跟汉族格格不入的东西,所以他们娘俩在家从来都说汉话,吃汉族的食物,渐渐地就习惯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样做是对的,只有融入草滩子,他们才能在草滩子根扎下去活下来。

1976年的春夜,月亮细如勾,草滩子陷入一片漆黑的混沌,场里的马都撤下来关在棚里,杨新民要例行去检查一番,顺便添夜草。睡眼惺忪的他摸黑走向马棚,马槽的位置,他闭着眼睛都能找过去。迷糊中他却听见马棚里窸窸窣窣的不知是什么动静,莫不是有人要偷马?不会这么大胆吧,莫不是又有人捡马槽里的麦秆子抖落在最下面的麦粒,但这在场里是不允许的,杨新民暗骂道,他决定抓住这个人。

杨新民弯下腰蹑手蹑从侧面靠近马棚,想看个究竟,却就着月光依稀瞧见椽子上刚挂上去一个人。定睛看去,脚是脚,腿是腿,正在扑腾,马棚里昏黄的灯光正簌簌地摇晃在那人的脸上,“是余家娃!”16岁的新民娃的心砰砰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他嗓子瞬间就干了,想扭头回家找人,但家里只躺着他那病歪歪的老母亲。他心一横,毕竟救人要紧,赶紧跑过去抱下挣扎着的余又年。

余又年嘴里低低的嗷叫着,像一头要被绑去宰掉的牲畜,手脚挣扎不断。杨新民按住他,余又年竟然哭了。这让杨新民有些不知所措,就放开他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看余又年渐渐镇静下来不哭了,杨新民起身潦草的往马槽塞了些草,“老哥,你咋哩社,我还以为有人偷马。放心吧,今天的事我不往外说,你要是有困难就找我,我没忘,上次我老子快不行的时候你帮我找过刘大夫来瞧病。你余家娃是个好人,可不能想不开啊。”

余又年又抽抽搭搭哭了,杨新民觉得这人也忒没出息了,有啥过不去的呢,何至于死呢。

杨新民不知道要跟这个大他几岁的余又年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走开,他知道一个人要想死那是很容易的,用镰刀抹脖子、就是头撞到马槽也会死,不过这个余家娃用了上吊这一招,肯定是怕疼,听老人说上吊是最不疼的一种死法,城里的读书人不怕死但是怕疼,杨新民心里一边嘲笑余家娃,一边又有些羡慕他的矜贵。

余又年抽噎着终于开口了“我爹妈死了。”杨新民听了心里一阵堵得慌,忙问“啊?咋了啊?”

余又年哽咽着讲了经过,队里怕他出事叫人看着他,他晚上趁旁人睡了就想跟了父母去。

杨新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沉默很久,问余又年“你知道,为啥有人叫我杨驴不?”不等余又年开口,他自顾说下去“因为我跟我老子干架,别人就说我驴,不孝。但其实我原先也不是场里的人,我死掉的杨家老子也不是我亲爹。我是山上的裕固牧民,我才三四岁,家里人得了麻风病被撵上山,死的就剩我和我妈。后来从山上逃下来要饭,我妈才又跟了杨家。我老子总嫌弃我妈饭做的不可口、家里收拾不亮堂,理由多着呢,反正就老动手,然后我就跟我老子打。这不就是驴么,但是我知道我不驴,我亲爹长啥样我没印象,我就把杨家老子当亲爹。他收留我们娘俩,给我们吃穿,送我上学,我感激他,听他的话,好好干活不添麻烦,但是他打我妈我就受不了。后来他也死了,你也知道肺痨治不好,又没钱买药,受了罪了他,到最后血都咳出来,要是能换,我愿意让我得痨病。”

余又年屏住气息听着没有说话,旁边的马儿嘶鸣了几声,又自顾地踢踢脚卧倒了。

杨新民突然想起什么,轻轻拿胳膊肘子碰着余又年的胳膊说,“痨病多难受啊,我老子就生生地挨着,他难受得受不了才吃止疼药,我妈早年要饭也落下病,有时候胃里难受也想吃止疼药,我老子就抠搜不想给,我妈疼的受不了就骂他,骂到他烦了,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装药的纸包包,取出一片药,咬下来半个给我妈递过去,我妈还没来得及接,他又心疼了,从那半个药片上,又掰一半给我妈。”杨新民一边说一边比划,余又年试图从自己的悲痛中,分出一丝丝为杨新民难受。

余又年历来知道底层人的穷苦触目惊心,可他们的悲痛却很少抵达伤痛的内核,那里是精神的所在,所以他们不管怎么苦熬,并不会轻易被这些苦难击倒。而他自己的家,向来不会为自身的贫苦发愁,可他们的精神所遭受到的摧残,却远远比穷苦人的病痛和贫贱所来的更重,所以心灵受苦的人,悲痛到了极点,最好的解脱不过是撒手就去了,很少有这样苟且着,像草滩子暴风雪中的牛马一样,拼命的活着,只要能活下去就是一切。尽管杨新民的话没有说开,也并不能理解他父母的选择,但他明白杨新民的意思,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个瘦弱的少年已经竭力想宽自己的心,让自己好受些。

杨新民看余又年似乎有些无动于衷,反倒是他自己,不用搜肠刮肚,却打开了话匣子,他索性继续说道“你看看那些逃荒的人脸都是绿的,还有饿死在路上的,我跟我妈之前要饭就是那样的。你城里人,文化又好,说不定哪天让你回家投奔个亲戚,好日子还等着你,就我守着我妈,我都觉得日子能过好,最起码能一天吃饱就是好日子。”

余又年抽抽搭搭不说话,过了会儿春夜湿漉漉的厉风卷起更多寒冷送到马棚来。余又年一哆嗦,不禁挪挪地方,拢着膝盖坐在马槽边上的草堆边,杨新民看他还知道找个软和挡风的地方坐,就知道他不想死了。拍了拍身上的麦草,道了别就走了。

余又年自己待在马棚里,风一吹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打着口哨,又哀伤又放肆,他不禁又哭了几场,想到自己尚且还没有尽孝,双亲就走了,正可谓“子欲养而亲不待”,还他的思绪一搭没一搭的四处游荡,最后就转到杨新民身上了,余又年对杨新民有点儿印象,虽然他们场里几个年轻的人没事经常在一起闲谈取乐,但因为杨新民并不常出现,他对他有印象还是因为一次打架的事。

有一次,同个场里的王老汉从草滩子农场宿舍种菜的田埂上走过去,余又年正跟几个年轻人在墙根端着碗吃午饭,那几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叫张辉的看见了,他侧着脑袋说,“你这王老汉,我在这地埂子边上种了做鞋蓖麻,给我踩了,你老婆给我纳鞋呢吗?”王老汉自然来了气,捡起一块土旮旯扔过去:“什么王老汉你老婆,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我王老汉是你叫的吗?你大妈给你纳的鞋底子还少哇,你个没心没肺的狗娃儿,都给我脱下来还过来。”

张辉不输嘴,“那我还给你搬过多少东西,城里给你带过几回药你自己说,今个踩了我种的东西,怎么着,还不让人说是吧!”

这时候王老汉还没说话呢,同行的杨新民扑过去,拿起墙缝里插着的铲子,大步流星过去把张辉在地埂边上种的东西全部乱翻一遍,嘴里骂,“嘴上没个把门的,谁个知道你种了蓖麻子还是舍利子,天天的就你事情多!”

“哎,你这新民娃跟你有啥关系,有你啥事?你掺合上想打架吗!”

年轻气盛的杨新民听了这话,也没吭气,立马丢下铲子跑去要跟张辉撕打,被旁边一起吃饭的人给拦住了,张辉灰溜溜的讪笑着,在一旁踢踢脚,也不再说什么。

再后来这张辉未曾在言语上对王老汉有一丝丝不敬,只是这张辉见着杨新民也不说话了。别人给张辉支招,“你这么壮,去把新民娃撂翻打他一顿解解气。”

张辉说“我怕这个别扭货跟我拼命,不值当。”

余又年对杨新民的印象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虽在一个场里,但不在一个队里,本来也交集很少。余又年在马棚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回宿舍去了,他在马棚上吊的事也没听人说起过,可见杨新民并未拿这事当成一桩可笑可说的谈资。没过几年,他倒真的苦尽甘来,家里平了反,他就回到城里,又考上大学,他的人生算是从此回归坦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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