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婚礼如期而至,一大早的,白元元就在厨房里忙活。
今日他们家没请什么多余的人,不过是亲友和家眷十来人,所以做上两大桌饭菜饭菜绰绰有余。
白元元天没亮就起来忙活,先把肉菜做好蒸在蒸锅上,青菜和一些凉拌菜就由母亲和二婶忙活了。
“哎呀,元元,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在这忙活呢,咱赶紧回房间梳洗打扮吧。”
此时不过是天刚亮,吹唢呐迎亲的队伍也陆续赶来了。
即使她家境贫寒,可爹爹还是尽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请了这必不可少的唢呐来。
家里钱财几斤几两,白元元怎么会不知道。
“爹,这唢呐不过就是听个响,有什么必要,还不便宜。”
白爹坐在炕上瞧了跑进来的白元元一眼,低头敲了敲烟枪嘴,满是褶子的面上没有一点办喜事该有的喜庆。
“唉,都是爹没用,要不然肯定能给你找个好人家。”
一听白爹要说这话,白元元立马打断他,“爹,我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很高兴嫁给他。再说了你给我找个正常的好人家有什么用,万一那男人再弄些三妻四妾的气我,还不如我跟了这憨傻男人一辈子呢!”
白爹想想,其实白元元说这话也不无道理,便不再言语,只给白娘递了个眼色。
都说嫁女儿是要哭的,纵然他们家不过是招了个上门女婿,可看到女儿有了自己的归宿,白娘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元元,这是娘亲给你的嫁妆。"
说着,白娘摸着眼泪把一个纤细的银镯子套到了白元元的手上。说着又把一本书籍模样的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上。
白元元低头一看,那书皮上赫然三个大字,房中术。
明白那其中深意后,面皮腾的红了红。
“元元啊,没啥好害羞的,你丈夫他是个傻子,所有有些事儿,还得你自己明白才行。娘没啥好东西,只给你置办了这么个嫁妆。”
白元元看着干瘦的腕子上哪细的不能再细的银镯子心中苦笑,面上却是幸福的。
“好了,娘,大喜的日子,别愁眉苦脸的,咱们赶紧去梳洗,穿上喜袍吧。”
说是喜袍,其实也不过是一块粗糙的红布随便裁剪出来的手工制作的衣裳,而所谓的梳妆打扮更是惊呆了白元元。
先用棉线绞了脸,再沾着水把头发梳理整齐之后,梳了几个麻花辫,用根草标似的木头簪子挽了起来,最后别上几个鲜艳的小红花。
胭脂水粉更是简陋。
那粉粗的,白元元都怀疑它能不能叮到脸上去。
“那个,二婶,这个粉就不用涂了吧。”
木文淑尴尬的看了眼白元元被胎记占满了三分之一的脸,点了点头。
用红纸抿了抿算作涂了口红,最后又在脸蛋儿上蹭了两下红纸,算作涂上了胭脂。
最后大红布盖上头顶之后,新娘妆容算是完成了。
这个时候憨豆也从梦中睡醒,迷迷糊糊的看着比平常看着更诡异的白元元的妆容,吓的险些哭起来。
“姐姐中毒了!”
“你这憨货,今天你要当新郎官了。”
憨豆似懂非懂的被服侍穿上了同样粗糙的新郎服。
“这傻子当大爷倒是熟练的很。”
木文淑瞧见憨豆乖乖的被服侍穿衣的样子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白元元若有所思的看着憨豆,这男人英武不凡,说不定还真是大户人家的人。
因为是招上门女婿,所以迎亲的队伍理应接了新娘子之后在村里绕上一圈的,以广而告之,他们白家在办婚事。
白方氏过来之后,说招个傻子当上门女婿,她嫌丢人,硬是不让。
白元元见白方氏泼妇似的在门口大喊,她一把掀了盖头指着白方氏说道:“今天是我成亲,你若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尊敬您这老人家了。”
白方氏也不知怎的一时竟被那丑姑娘给吓的话都说不出来。
村里锣鼓喧天的响了一阵之后,便是来到白家正厅拜堂了。
村里人都听说白家丑姑娘白元元招了个傻子当上门女婿后,本想来看看热闹,却不想那傻子八尺身材,五官端正,经过修饰打扮,英俊逼人了起来,想骂人家憨子的人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张翠花家的姑娘牡丹,本想着逼白元元退婚之后,自己就有望嫁到那好人家了,却不想这丑丫头又找一个更好看的,顿时心中气闷不已。
于是给那几个混小子使了眼色,让他们大闹了起来。
领头的二狗子就大叫起来:“丑女嫁傻子喽!丑女配傻子,天生一对呀!”
收拾了白方氏那不讲理的老太婆还不够,又有闹事的,白元元拜个天地都不安稳。
她有意想忍,却不想那二狗子一下子跳到正厅撤掉了白元元头上的盖头大笑:“丑八怪,真丑啊!”
白元元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把盖头还给我!”
却不想那二狗子不听话,硬是甩着盖头欢呼大叫:“丑女嫁人了,丑女嫁人了,丑女不要脸,找个傻子呀!白家丢大人了!”
嚷骂的话说的是越来越难听。
白元元还绕一圈,看了自家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跟着二狗子理论的。
只有她的老爹和老母亲气得浑身直抖。
“你给我拿过来!”
白元元体弱身小,哪里是这二狗子的对手,蹦跳着也抢不过来二狗子手中的那红盖头,气的双颊红起来,那胎记看着更是慎人。
就在土矮墙后头看热闹的人正要大笑,憨豆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掌发出,将那二狗子打出去几丈远。
吹唢呐的都忘了吹,一时间满堂寂静。
二狗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憨豆凶恶的眼神,见鬼似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不准欺负小姐姐。”
白元元回过神来,自己捡起盖头,欣喜万分,还真找了个能顶事的来了。
“喜婆,喊呀,拜天地呢!”
喜婆合上下巴,欢欢喜喜的笑起来:“姑爷好身手呀,来啦,一拜天地了!”
白元元爹娘见那傻子如此厉害,心中也略微宽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