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佑安的人吗?”
“没错,不过听说我南阳要剿灭佑安,各个部族纷纷献上制胜之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如若你们蛮夷还想在这个世道上生存下去,弃城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若是一条路走到黑,始终不愿意投降,那么我南阳不介意与你们蛮夷决一死战,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吧!”
姬以寒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块巨石压在高阳墨麟的心头上,他说的没错,有了韩英助阵,他们是如虎添翼,韩英与自己对战多年,自己的阵型阵法,甚至连每一条出城路线甚至地道都摸得门清,如果硬来,必输无疑。
高阳墨麟眼看眼下的形式已经不由得自己犹豫,于是收回剑,抱拳说道:“还请姬将军暂且退兵,容墨麟回城与父王商议。”
“多久?”
“一个月为限,这不是一件小事,父王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但是我会尽力。”
姬以寒手一挥,示意近卫退下:“好,就以一个月为限,若是一个月以后,我仍不见你们的兵符,那我们就战场上见,到时候,我便没有这样的耐心,对你们手下留情。”
“多谢姬将军。”高阳墨麟表情凝重,随后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并未发言的笙歌,顿了顿又说道:“多谢笙歌姑娘,墨麟告辞。”
“来人!送高阳将军回城,令,龙副将与韩副将即刻班师回城。”
“是!”
一场危机终于在两方将军的商议之下,有所缓和,时光荏苒,大半个月的光阴就这样流逝,日子越拖,笙歌心里就越是着急,相反,姬以寒却不慌不忙,加紧练兵,研究战略,对他来说,不管和谈能否成功,蛮夷都志在必得,但是对于笙歌就不一样了,她担心到时若兵戎相先,血流成河,那么这些冤魂的孽债是不是都会报应在自己的孩儿身上,她想为自己的孩儿多留一些福报,能让他平安长大。
这日,姬以寒从帐外回来,老远的就看见笙歌坐在桌前缝缝补补,面色有些不好。
姬以寒轻轻的扯过她手里的针线,生怕伤到她:“笙歌,别忙了,你看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可能这几日天气寒了,夜里睡也睡不好。”
“手下的人怎么做事的?我去命令她们再给你加两床被褥。”
笙歌连忙拉着姬以寒的手:“别,丽圭寒冷,将士们自己过冬的被褥都不够,我哪里能用他们的,我没事。”
“都怪我,最近总是忙着操练,没有在你身边陪着你,今后,不管多忙,我都等你安心睡着我再走,好不好?”姬以寒伸手抚了抚笙歌的脸庞,话语温和的似是能掐出水来。
笙歌点点头。
“禀报将军,佑安二公主求见!”
笙歌和姬以寒面面相觑,她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
近卫一挑帘子,夏冰清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狼狈的眼神看见姬以寒,便像是苍蝇见了糖一般紧紧地贴上来。
笙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次打扮的倒是轻装便捷,淡妆相宜,且并未用金钗银饰束发,身边只待着凌翠一人,凌翠也是装扮简单,素衣白布,她们这是转了性了?
“这里是军营,你来这里干什么?”姬以寒甩来她没好气地说道。
“冰清好久没有见到将军,心中甚是想念,特意求了邬族长准许让冰清跟着行军。”
“公主身娇肉贵的,还是回去吧!若是伤到了,本将军可承受不起。”
夏冰清换上一副娇羞的神情,脸蛋红的就像是初升的朝阳,红得耀眼,甜甜一笑,漏出一排整齐娇小的牙齿。
看着她羞于启齿的样子,姬以寒并未当成什么事,便冷冷的说道:“早些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说着,扶起笙歌想让她回内帐休息。
“将军,我有喜了。”
姬以寒和笙歌脚步一滞,笙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姬以寒,又转过身看了看夏冰清,整个人懵掉了,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全世界都塌了一样,尽是灰色。
姬以寒倒是从容不迫,只有他自己知道,没做过的事情,他更不会认。
“那恭喜你,孩子的父亲是谁?”
“将军,都到如今了,你还是没有和姐姐说吗?这是冰清和将军的孩子啊!”
强忍泪水的笙歌,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拽了一下,眼前的夏冰清,满脸羞涩,嘴角的甜笑无一不在告诉笙歌,夏冰清说的是真的。
笙歌挣脱开姬以寒的手,怒不可遏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甩手就是一巴掌:“姬以寒,你骗我!”
这一声清脆响亮,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拦,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姬以寒歪着脑袋,感觉到嘴角一股热流流出,他伸手触了下嘴角,看着眼前已经泪流满面的笙歌,他恨,他生气,原来在她心里,始终没有相信过自己。
“龙扬!给我滚进来!”
“在。”龙扬就在帐外,他听得真真切切的一声清脆,知道姬以寒现在在气头上,赶紧麻利儿的抱拳听令。
“将方大人你给我传进来!”
“是!”
帐子里安静下来,姬以寒一步一步逼近笙歌,看着她流泪他自己也心痛到无以复加,他伸出手,想要擦掉笙歌的眼泪,却被笙歌甩手狠狠的打掉自己的手姬以寒眉头一紧,眼神看起来颇为伤感。
“笙歌,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我。”
笙歌紧紧地攥着拳头,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睁大了眼睛硬是不让眼泪流下来,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压着声音说:“我恨你。”
说完愤然离去,姬以寒看着她跑远的身影,他想追,可是脚底就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子,追上她又能怎么样呢?她看到自己只会更生气,她现在身体不能受刺激,不能再刺激她了,况且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来人,将绿桑与韩英传来,就说让他们二人紧紧的跟着笙歌,别让她出事。”
“是!”
这时,龙扬带着方大人也匆匆赶来:“见过将军。”
“方大人,给二公主平脉,若有虚言,本将军摘了你的脑袋!”
“是。”
姬以寒愤然一甩披风,兀自坐在桌前看着笙歌刚刚缝补的衣物,心中疼痛万分。
“回禀将军,二公主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姬以寒腾地站起来,将桌上的茶壶与茶杯一下子推到地上,摔了个干净。
“你再说一遍!”
“将军,老朽不会诊错的,二公主的确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怎么可能,本将军不曾碰过她,她怎么可能有孕!”
“这……老朽便不知了。”
姬以寒神情恍惚,脑海中都是笙歌哭成泪人的脸,他仔细地回忆着那一天晚上的场景,不管回忆多少遍自己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姬以寒越想越生气,他疾言厉色的看向夏冰清,冷冷的说:“开一副药,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不,将军,你不能这么狠心!这可是冰清与将军的亲生骨肉啊!”夏冰清没想到姬以寒会有这么大的抵触,她赶紧跪下求情,原以为姬以寒会很高兴的。
“将军,求您放过公主吧!这可是将军的孩子啊!”凌翠也赶紧跪着说道。
“谁说这是本将军的孩子?来人,将这个捕风捉影,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