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行至一半,歌舞正盛,庆贵妃突然抬手止住了丹犀下穿着彩衣华服舞动的众人,回头语笑嫣然的对皇上道:“皇上,这舞倒是让臣妾想起了一个人,当初她的舞可说是艳惊四座呢?不如现在让她为大家献技一番,以再睹这天下绝无仅有的至美之姿”
这会儿,谁都能猜出她指地是谁,自然,皇上也不例外,他不应该心软,更不应该可怜那个女人,他该疼爱的人是庆儿,如果庆儿是为了试探他对霓裳是否有感觉,才如此,那他更应该答应她
“只要皇后高兴,怎样都可以的”皇上宠溺的看着妩媚动人的皇后,似乎眼里只有她,不经意间,眼角却瞟向霓裳的位置,霓裳仍低着头,仿若外间的一切与她无关
霓裳身边的绿莹已经恨的牙痒痒了,正在奇怪太子妃怎么一声也不吭,回转头看她,恰间一滴晶莹的泪珠直直的落了下来,溅碎在地上,定睛细瞧,地上早已滢湿了一大片
绿莹正要安慰霓裳,适逢这时,大殿上那个娇媚的声音传向了这方“妹妹,可愿意为大家献上一舞”霓裳认宰相为父,皇后自然可以称她为妹妹,况且,以皇后这般尊贵的地位,她可以称任何一个妃嫔为妹妹,更何况她这个冷宫中人
语音方落,顿时,大家齐刷刷顺着皇后的目光看向霓裳,这根本就是一种侮辱,对于她这个往日太子妃的侮辱,往日尊贵不比的太子妃,不仅被打入冷宫,今次还要为夺她后位的女人当众献舞,这让人颜面何在,情何以堪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霓裳低着头,脚若千均,艰难而缓慢地迈出了第一步,绿莹紧张地看着她,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低声对霓裳囔囔着:“太子妃,不要去”若被众人看见她脸上挂着的泪,彼时,她岂不是输得更惨
“不可以,皇后,你怎么可以这样为难你的妹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在刁难霓裳,三皇子看不过,出来为霓裳抱不平道,他将妹妹二字咬地特别重,话中意思就是:既然称她为妹妹,那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霓裳顿住脚步,低头不语,额前浓密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悲,绿莹则做了个谢天谢地的动作,万幸还有三皇子为太子妃出头
“三弟,只不过是让她为大家献舞一曲,你用的着因此对我心爱的皇后冷嘲热讽吗?”皇上的话轻飘飘地响在这大殿上,不知伤了何人的心
霓裳再也不躲避了,她迈步上前,跪在大殿中央:“皇上,请容我换上舞衣,再为大家献舞”
水云衫厚实精美的裙裾在她身后铺展,仿佛向人们显示着一种高贵,皇上轻轻点了点头,一时忘了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首肯,意识过来后,他重整脸上的表情,淡淡地道“那你下去准备吧”
霓裳低着头退了下去,不让任何人看见她脸上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