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上官婉儿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叶云。
数秒之后，上官婉儿没有反驳，倒是颇为赞同点了点头。
“说得倒也在理，凭我与他两次接触，此人除了长得还算俊俏之外，倒也没什么优点。尤其是头脑简单，像是个被人玩弄于骨掌的主。”
司空楠，笑了。
他喜欢听这样的话，尤其是从上官婉儿嘴里说出来。
也许，是嫉妒心在作祟吧。
“婉儿，我觉得，你应该先把吊坠拿回来。不然，稍后这小子发起疯来，没准吊坠就沾染了他的臭血。”
“不急！”
很奇怪，上官婉儿倒是没急着拿回吊坠，反而转身一跃轻飘飘落在了大石上，借着最高点的优势，低着头望着百余人的谷内，催促起了司空楠。
“抓紧，我没时间浪费。虽说谷底都是三族六部的人，我却不想让他们捷足先登，更不想在墓内撞见吴长老。”
“哈哈！婉儿回身，你再瞧他。”
话音落，随着上官婉儿转身，司空楠快步退后了十米，负手而立看着叶云，笑得狰狞邪恶。
去看叶云，黑眼仁彻底取代了白眼仁，两颗黑珠透着言不明的悲苦和愤怒。
“他怎么了？”上官婉儿皱着眉，看了一眼司空楠。
“我说过，我要让他承受最悲苦的死法。黑瞳幻术，让他沉浸在熟悉的环境之中，那里有他至亲挚友，有他熟悉的同门，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处于虚幻之中。”
司空楠深吸了一口气，阴狠邪笑再道：“在这基础上，我对他施展了悲魂术，引出他心中恨之入骨的那一人，此人会当着他的面，亲手毁掉他熟悉的环境，杀了他的至亲挚友。”
“仅此而已？”上官婉儿的眉头越皱越紧。
“哈哈，你想得过于简单了。半年前，我对一位散修同时施展了这两种术法，而后通过秘术进入了他的幻境中，亲眼目睹了此人的仇敌诛杀了他家一百三十七口人，迄今为止是我见过最惨的场景。”
这番话，让上官婉儿的神色有些凝重了，抬头目光复杂看了看叶云，深沉多了一抹愧疚。
而这愧疚之情转身即逝，快得就连司空楠和孟婆子、许戈都没看到。
“他是山野之修，初次离山外出见世面。我想，你的悲魂术对他用处不大，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得太悲痛。”
“他是否痛苦，从他的眼珠颜色就能看得出来。你瞧，他眼珠越来越黑，也就是说他的悲痛和恨意越来越浓烈。我猜啊，他的敌人在这个时候，肯定杀了百八十人。”
听此言，上官婉儿仔细看了一眼叶云的眼珠，随即又愣了愣：“是我出现了幻觉吗？怎么感觉他的眼睛，有点黑的发红？”
“嗯？”
司空楠脸上的邪笑瞬间消退，像是害怕着什么，走上前还是与叶云保持了五米之距，定睛瞧看后面色顺变。
“该死，父亲曾说过，中术者悲至极，眼球漆黑如墨。恨至极，黑中泛红。一旦此人彻底丧失神智，那么现实中他的也会暴走见人就杀。该死的，他的仇敌，到底在他的幻境之中做了什么？”
“别说废话了，司空……楠！你……你看他的眼睛，彻……彻底变成了鲜红色。”
“莫……莫慌，暂时还在我的操控之内。婉儿，你躲远一点，我要进入他的幻境瞧瞧。”
司空楠面如死灰，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形一晃瞬间到了叶云身前，右手一指叶云的眉心，随着口中喃喃碎语，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叶云的幻境之中。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群山之顶，电闪雷鸣。
群山腹地，喊杀惊天。
身体虚幻的司空楠位于群山上空，低头下望群山腹地，他的身躯猛然剧颤。
入眼的，是十万余位武者厮杀搏斗，那一声声怒吼压过了漫天惊雷，震得群山都轰然直颤。
“好可怕，那数以万计的背棺者是哪股势力？在我的印象中，清水国绝对没有这样的宗派啊？”
司空楠一脸惊骇，目瞪口呆看着下方战场，即便是站在高空俯视，他都觉得腥味扑鼻，仿佛踏入了人间炼狱。
“那小子口口声声说是来自山野，难道说这里就是魅族的据点？不对，听父亲说过，魅族的广场上屹立着一位巨石像，那是魅族的老祖，为何此处广场上不见巨像？”
意识到了这一点，司空楠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他不想承认，可是族中术法绝对不会欺骗他。
那小子，与魅族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这里也绝对不是魅族据点。
那么，此处又是何地？
压下了心中的惊骇，司空楠定睛俯视，当目光移到一座大殿前，他瞬间犹如俯冲的大雕，三秒之后已然站在了殿前的台阶下方。
“天……道……殿！天……道……嘶！难道说，这里是……。”
心中喃喃，司空楠犹如被五雷轰顶了一般，无视了周围厮杀中的万修，脑海中一片空白，戳在那里目瞪口呆看着大殿的匾额。
这一站，司空楠都忘记了时间，如果不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也许他会一直戳在台阶下方。
“灵尸宗！”
“这个声音……。”
司空楠的虚幻身躯明显晃了晃，回过神来三步并成了两步冲上了台阶，入眼的一幕再次让他脑海一阵空白。
在天道殿的殿门前，站着七位老者。
这七人的背上都背着棺材，每一人散发出来的修为威压，让司空楠都觉得呼吸困难，有种不敢直视的错觉。
再向七人的前方看去，并排放着八具尸体。
其中有七位身穿长老服饰，第八位是个黑小子，他手里的斧刃尽是豁口，即便是已经气绝身亡，那双虎目圆睁，透着不甘和浓浓战意。
第九具尸体半跪在殿门口，他的鬓角白丝缕缕，右手紧握半截木杖支撑着身体，空洞地双眸遥望着远方，抬起的左手似乎指着什么，但司空楠顺着看去，只见到了夜空中的一轮血月。
收回目光，司空楠看向了双膝跪地的少年。
那少年双眼血红，似入了魔一般，也就在司空楠的目光投去一瞬间，少年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没去看背棺的七位老者，也没有去看下方广场上的杀戮，那双血色的眼睛充满了杀意，直射十米之外的司空楠。
“不好！”
司空楠怪叫一声，转身就要逃。
“司空楠，我们天道山，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