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皆是马不解鞍,待赶到流沙国之时,天色已晚,在墨黑的夜色中,一座城池出现在了柳风的视线中,那边是流沙国最边缘的一座城池,名为石城,石城的城门早已紧闭,并有侍卫手持长枪,身着盔甲,守着城门,在围墙之上,亦有手持弓弩的侍卫,巡视着城墙之外。
“还是来晚了,城门已关,今天是进不去了。”柳风有些傲慢,若是途中不撞上那些匪徒,或许还能赶上,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城去。
无奈之下,柳风只能随着城外的一条小路前行,看看,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宿一晚,这一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出门便遇到了贼匪,还要取我性命,真是倒霉。”柳风埋怨道,他终于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世道是这样的险恶。
“这才刚刚开始呢,人心难测,今天,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这也是你第一次杀人。”这时,白老的声音传来。
“嗯。”柳风点点头,便不再说话,毕竟他也不愿意杀人,做出杀人之举,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些贼匪不除,今后必定还会祸害其他人。
不多时,柳风便在一处偏僻的山谷中发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房子是简陋的竹房,房顶铺着稻草,一看便知,是穷苦家庭。
柳风端详了一会儿这房子,叹息一声,已经一整天没休息了,就先在此歇歇脚吧,明天再进城。
“有人吗?”柳风大喊道。
不一会儿,黑压压的竹屋中,亮起了油灯的微弱光芒。
“谁啊?”这时,一老头走了出来,那老人胡须,头发早已花白,脸上尽是皱纹,像是老树皮一般,一口烟熏般的老黄牙也脱落殆尽。
“老人家,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已经进不了城了,我们在您这儿歇息一晚么?”柳风对那老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者一听是要借宿,当即便犹豫起来,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
“老人家,您放心,我并无恶意,明日天一亮,我便离开。”柳风看出了老者的犹豫,于是道。
“嗯,进来吧,将马栓在那边的马棚里去吧。”老者终于点头,接受柳风的借宿要求。
柳风进了院落,将马儿栓好,便随老者进入了房间。
一进入房间,柳风打量了一番这竹房子,房子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一些平日里耕作用的农具,还有一些生活必须品,总的来说,就是简陋。
就在柳风还在好奇的打量的时候,一旁的隔间走出来一个老妪,这老妪的年龄与那老头差不多,也都是差不多七八十岁的样子。
“老头子,这是谁啊?”老妪在柳风身上打量了一番,闻道。
“哦,一个借宿的年轻人,他明天就走。”那老者上前去,搀扶着老妪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
老妪刚坐下,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很是难受,连气都有些缓不过来了,像是得了什么病。
“老伯,大娘是得了什么病吗?”柳风问道。
“肺疾,好几十年了,吃药也不见好转,越来越严重了。”老者道,眼眸通红。
“大娘,我会一些医术,或许能治你的病,我帮你看看吧。”柳风上前,蹲下身来,道。
“咳咳,公子还会医术呢,真不简单,你若愿意,帮我看看也行。”又是剧烈咳嗽几声后,老妪才道。
柳风蹲下身,伸出手,用手指按在老妪的手腕上,为其把脉,片刻之后,柳风便收回了手,站起身来。
“大娘的肺疾很严重,应该是十几年的陈年老病了吧。”柳风道。
替老妪把脉后,柳风便知道了,老妪所犯的肺疾是体内湿气过重所致,这样的病,平日里呼吸都会给犯病着带来痛苦。
“公子还真会替人看病呢,真是少年有为啊。”老者心生惊讶,道。
眼前这小伙子,看上去,年龄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竟然能在短暂的把脉之后便诊断出老婆子的肺疾是十几年的老病根了,这可是要一些老郎中才做得到的啊,看来,这位公子是学过医术。
“那你为何不去请郎中看病,不去拿药?”柳风闻道。
“公子啊,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那里有钱看病吃药啊,连生活都快要维持不住了。”老者又是一把心酸泪,生活已经让他们受够了罪了。
“那,你们的子女呢?”柳风又问道。
“有个儿子,被城中的人抓去了。”说到这里,老者眼里尽是悲哀与无助。
“莫不是你儿子犯了什么法,才要抓你儿子。”柳风说道。
“我儿子老实憨厚,不会去犯法的,前几年,城中的一个大家族,到处抓人,专抓身强力壮的男人去,听说是抓去干什么苦力去了。”老者将几年前所发生的事一一讲给柳风听。
“自那以后,我儿子便在没回来过,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老者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是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二老都已经等着抱孙子了,谁曾想,儿子被抓了去,这一去就是几年,鬼知道儿子还能不能回来。
“公子一路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吧。”老者将柳风带入一间闲置的房间,房间除了一张床,再无其他家具,看来,这间房间是这对夫妇的儿子的,自从儿子被抓走后,便闲置了出来。
“多谢老伯了。”柳风很客气,道。
待老者走出房间后,白老的声音传来,“小子,为师看得出来,你想帮他们。”
“嗯,这对夫妇很好心,愿意收留我在他家过夜,他们有难处,我想帮帮他们。”柳风承认了,他懂得一些医术,所以,他想用自己的那点医术治好大娘的肺疾病。
“小小年纪,就有悬壶济世的仁慈之心,不错不错,随便你吧,这些人情世故,对你来说,也算是一种历练。”白老点头,道。
夜深了,柳风终于在浓浓的困意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柳风便出了门,随着山路上了山,为大娘寻药去了。
“清煦果,有滋润养肺之效,可以做药引。”
“活气草,活气去虚,有用。”
“……”
柳风在山上寻找了半天,大部分的药材都寻到了,但有两种极为重要的药材始终寻不到终踪迹。
“白岐,桂朲这两种药材极为难寻,这山里只存在些常见药材,那些比较珍贵的药材估计早就被寻药队或医师采走了。”柳风无奈摇头,道。
“看来还要进趟城才行。”
旋即,柳风便往回走,向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