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昊耿耿于怀于刘家过去对他们母子的歧视和漠不关心，我蹲下来，伸手要跟他拳对拳：“加油！”
这是我们年少时期常出现的鼓励手势。
刘晨昊抬起眼睛看着我，半晌后笑开来：“谢谢。白辽的事需要我做什么？”
“魏东河、乔森不倒，他是不会在商界真正倒下的。我之前想让他一无所，但是现在我改注意了，我让‘夜风’收集他一切0违法犯罪的证据，然后在魏东河和乔森垮台的时候拿出来。”
“注意安全。”或许是没有此时此刻、此地此身的剧烈冲突，刘晨昊放心不少。
周一开盘，楼氏股票持续下跌，陆墨城、刘晨昊、顾明安和乔森名下的风投公司对楼氏呈现围剿之势，不到中午财经论坛和财经博主就开始了对这件事的讨论。
普遍的观点是楼氏不一定能挺过这一波，顾明安或成最大赢家。
截至中午十一点收盘前，顾明安旗下投资公司的收货还是最大的。
我在公司食堂吃饭，陆墨城发短信问我怎么还不动手。我回：我有自己的节奏。
那么骄傲。
下午我在办公室和俞风风视频，远程指挥了这场针对顾明安的围追堵截和收割。
视频中，苏安灿小小一只缩在俞风风身后的办公椅里，素净着一张脸，眼神空洞而疲惫。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欧式老奶奶风睡衣，看得人脑袋疼。
“后边那个，上来摸一把电脑。”
俞风风和“夜风”的人扭头往后看，苏安灿眼珠子都不太动，看着我摇头。我很坚定：“你来感受一下。”
俞风风好奇道：“什么？”
“权力。”
“你按我说的去做，不出三小时，顾明安就会打电话求你放过他。”苏安灿看着我，眼神炯炯。
一个半小时后，顾明安将电话打到我这里：“陆太太，生意场上，做这种背后插刀子的事，就没有意义了吧。”
我把他的来电免提，捂住听筒，问苏安灿想不想跟他对话。
苏安灿摇头，但人的精神头好多了。
“意义还是有的。不蒸馒头争口气，你这么算计我朋友，还用她来威胁我，那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还是说，从头到尾，你都没把你嘴上的‘陆太太’放在眼里，不知道她能做很多事。”
顾明安沉默一两秒，而后笑起来，颇为坦然地朗声道：“这次是我小瞧了你。”
“不止。你还小瞧了苏安灿。”
“什么？”
“这次在股市上狙你，最为关键的鼠标是苏安灿点下的。”我玩了一个文字游戏，特地用他没猜到我的动作作为铺垫，暗示了这场狙击战是苏安灿主导。
顾明安和陆墨城其实是很相似的男人，他们只会对有可能成长为和他们势均力敌对手的女人感兴趣。
果然，此话一出，顾明安立刻否定：“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她都从完全的门外汉做到首席珠宝设计师，付出的心血不会比成为一个优秀操盘手少多少。她有这种坚韧。”
顾明安不肯承认，或者说无法接受自己错把璞玉当砖头，一直在否定说苏安灿不可能操盘这次围剿。
挂掉电话，我看着遥在天边的苏安灿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坚定起来。
“芸，我要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在巴黎伤神，为一个男人作践自己的身体和事业不就好了，那可是浪漫和忧郁之都。”我揶揄她。
苏安灿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缓缓摇头：“男人不值得。芸，我要把星汉灿烂经营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去。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我再也不期待了。”
拯救了一个迷茫少女和明日之星，“夜风”和俞风风继续他们的任务，赶在收盘前最后掐顾明安一波。
顾明安可能被苏安灿操盘的事刺激的太大，居然没有及时作出反应，收盘后各大财经杂志做盘点，我们这股“不知名国外势力”反而是收货最大的一支。
陆墨城邀我去吃饭。
我去了才知道是包场的烛光晚餐，偌大的餐厅空荡荡，只有穿着小西装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和一位中年钢琴家。
餐厅的灯光很暗淡，陆墨城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
“谢谢。”
钱多多在餐厅门口站着，我看了一眼对陆墨城说：“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一位妙人儿的？”
陆墨城摇头：“不知道，事务所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李岚找到的，我跟他们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关系。怎么，你想要人？”
“有点。”我点头。
白兰淼出事，白辽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概率会不顾一切地报复。走到现在这一步，万一死在最简单粗暴直白的暴力行为上，总觉得不那么使人愉快。
“那就给你。”陆墨城笑道，“今天跟你吃饭，除了想跟你吃饭，就是想再给你个人，让你安全一些。”
说罢，他一挥手，一排穿黑色西装的壮汉和妹子站出来，冲他点头：“老板。”
陆墨城本人一身银灰色西装，衣冠楚楚的坐在椅子上，大背头，高眉骨，犀利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看起来特别像电视剧里的黑帮大佬。
我心念一动，问他：“你跟黑帮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陆墨城低眉顺眼地切牛排，闻言忙里偷闲地抬眼看我，无奈道：“没有，我只和好人做生意。”
这就虚了。
谁还能保证自己遇到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陆墨城看出我不信，直接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你明日去巴黎吗？”
“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陆墨城凝视着我，看着带点儿指责。我虽然应该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去工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你看什么？”
“推后一天吧。”陆墨城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端起他的红酒杯看向远方，“明天晚上有个商业宴会，我没有女伴。”
我：“……”
陆墨城：“两千万的订单。”
“好的。”我深呼吸稳定情绪，拿出服务行业的礼貌性微笑注视着他，试图用我灿烂的微笑，鞭打他那颗无情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