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宁修程似乎从谢心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她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
“心儿，你今晚怎么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
“我小时候，如果我撒泼，奶奶就穿着旗袍拿着衣架打我。我听爸爸说，奶奶出生贵族世家，当了几年的大小姐，后来家道中落逃到南洋，在街上和乞丐抢馒头被打到吐血，幸亏爷爷路过救了奶奶。”
“你奶奶很好，爷爷也很好。”
“可是，爷爷把奶奶娶进门以后，奶奶见不得家里有半点灰尘，凡事面面俱到家里整整齐齐，偏偏我就是那个爱赤着脚跑出去玩的疯丫头，家里被挨训最多的人就是我。”
“傻丫头，你奶奶做得挺好。”
“我和你说，虽然爷爷是个穷小子，但奶奶和我们完全是不同的人。小时候家里穷，爷爷大半个月的工资都给奶奶做旗袍了。奶奶的衣柜里只有三套旗袍，死活不肯穿别的衣服，吃饭的场面简直没法形容。”
“那场面就像满｜汉全席一样吗？”
“对啊，我觉得奶奶吃斋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味道，我小时候在家里跑来跑去，每天被奶奶逼着练芭蕾好痛苦，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好哪里都做不好，我一直很乖巧很懂事的好不好？”
“和我奶奶差不多，我弟弟五岁的时候，和邻居的孩子打羽毛球，羽毛球飞进窗户差点砸到人，我弟弟偏偏觉得自己没有错，有错也是羽毛球的错。”
“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旁边看着我弟弟被奶奶提着高跟鞋紧追不舍，被我阿姨开车逼停混合双打，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弟弟当年的怂样，哈哈哈哈。”
宁修程戏谑一笑，谢心委屈巴巴像个可怜的孩子，轻轻一吻，他在晚会现场当着商业伙伴的面吻她，他是故意的吗？
啊，师姐来了，谢心呆在宁修程身边一动不敢动，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结结巴巴喊了一声师姐。
得不到回应，谢心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似的，被林嘉嘉一眼看出杯中的可乐。
“师妹，你酒杯里的可乐真有趣。”林嘉嘉红唇勾起啜饮红酒吐出迷人气息嫣然一笑，雍容好贵的气场令人不敢逼视。
男人和宁修程交换名片寒暄几分钟，谢心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中国人见面就交换名片开口就是英文。
宁修程解释说：“傻丫头，我是七国混血，拥有瑞士美国法国三重国籍，但我的外婆是中国人。”
谢心沮丧地说：“优秀的人总是相似的，七八门语言随意转换，而我，我连普通话也说不好，为了学普通话，连本地话也忘得差不多了……”
“我们来日方长，我教你。”宁修程不时和谢心说悄悄话，装作看不到林嘉嘉，倒是和男人洽谈得十分愉快。
宁修程伸出手，谢心怔住，这感觉像是被拦路抢劫，宁修程顺势接过谢心的酒杯，半杯可乐一饮而尽。
林嘉嘉有些尴尬，男人讪讪搭讪了几句，挽着林嘉嘉的手臂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