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忙给陆珩传消息,但是陆珩脱不开身,只让雨辰回来看看。
雨辰到的时候,白梓瑶和海棠已经把久今从地牢里架出来了。
“夫人,这……”雨辰不知道怎么阻止。
“愣着干什么,搭把手。”白梓瑶朝雨辰说道。
没有办法,雨辰上前去架着久今。
“夫人,您这样贸然把人从那里带出来,主子回来怕是会生您气。”雨辰劝道。
“没事,到时候我跟他解释。”
白梓瑶让雨辰把久今抬到最近的一个厢房里。把人放到床上后,又吩咐雨辰去把府里的郎中叫来,让海棠去厨房熬点白米粥。
陆珩傍晚回来的时候,久今已经喝了药睡下了,白梓瑶也前后忙活了一下午。
雨辰顾忌着白梓瑶,没敢跟白梓瑶解释那么多。
“久今到底怎么了?你要这么对他?”下午海棠帮久今擦身子的时候,发现久今身上有许多道狰狞的鞭痕。
白梓瑶想了一下午,要说久今和陆珩这么好的关系,陆珩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陆珩无奈,只能把前因后果都跟白梓瑶说了,包括久今的身世。
白梓瑶听着有些站不稳。
“瑶儿,前段时间你刚生产完,不宜受惊,所以就暂且压着没告诉你。”陆珩上前扶着白梓瑶的肩膀。
“你是说,把晏儿送去东林,是因为久今给东文帝告了密?”
“正是。”
白梓瑶跟陆珩一样,不太懂久今心里对执念,对久今这样的做法只有不理解。
今天郎中来看了说久今的伤本就没有好好养,地牢阴湿,她自己也不好好吃饭,身子彻底亏了,想再养成从前那样怕是很难。
“他做什么我都可以容忍,但是不能害你,”陆珩看着白梓瑶的眼睛,“还有晏儿,我虽不想让皇帝送我妹妹去和亲,但更不想把晏儿送过去当人质,若不是在明齐诸多危险,我又怎么忍心让晏儿跟咱俩分开?”
白梓瑶一听晏儿红了眼眶,“为难你了。”
“瑶儿明白就好。”陆珩抱着白梓瑶轻轻说道。
“不要再把他关在那里了,就在这里养着吧,我闲来无事也能照料照料。”知道久今做了什么,但是白梓瑶还是对他恨不起来,这可以说是她在明齐唯一的朋友。
白梓瑶也能看出来,做出这些事情,久今心里绝对是挣扎的,他也不好受,不然也不会那么抗拒和她接触。
第二天久今早早的就醒了,微微愣神儿,看着自己身上干燥暖和的棉被,才想起来昨日白梓瑶把他从地牢里带了出来。
要不是实在没什么力气,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他也没脸见白梓瑶。
“醒了?”陆珩先走进来,“你该高兴,瑶儿都知道了,但是没有怪你。”
“她……都知道了?”久今沙哑的问出口。
“都知道了。”陆珩走进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曦和,我早就同你说过,若是看不下去,就不要插手,为何那么固执?”
“不是固执,家训如此。”久今淡漠开口,“从小父亲就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保住明齐……”
“可你父亲的下场呢?”陆珩打断,“现在的明齐还是以前的明齐吗?何不让我帮你创造一个更好的明齐?”
“陆珩!你终归是姓楚!这明齐在你手里,跟归顺于东林有什么区别?”这么久以来,久今第一次这么用力的跟陆珩讲话,“我原以为你来,只是来寻双阳体的,但是……但是你竟然想……”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母亲妹妹和妻儿,要是不在明齐混出个样子,以后回了东林他们都只有受人拿捏的份儿!若是我在明齐有了势力,有了后盾,以后我若是要……若是要争上一争,不也有胜算?”陆珩起身,“你终归是不信我,把我跟东林的那老畜牲想成一样的了。”
陆珩心里难受,这么多年的好友,当初打他的时候,就跟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现在看着也是干着急,不能下死手,也没有一点办法。
白梓瑶用过早饭也来看了看久今。
久今本欲装睡,但正巧海棠把从桂姨从东林来的信给白梓瑶送过来。这样的信每月都有五六封,每一封白梓瑶都仔细的读上一遍又一遍。
久今听着许久没有动静,就睁开了眼。
“醒了?”白梓瑶问。
没有多问什么,白梓瑶只说,“快,你也看看,晏儿最近开始吃些米粥什么的,能吃的很,桂姨说抱着都开始压胳膊了。”
“晏儿?”
“对了,我和陆珩的哥儿,叫陆晏温,小名晏儿。”白梓瑶笑着跟久今解释,“说起来和你的名字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呢。”
“对不起……我……”
“别说了,”白梓瑶打断,“其实我也是怪你的,晏儿还那么小就得一个人往东林去。但你心里也是不愿的对不对?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以后想说了再跟我说起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信你。”
久今闻言湿了眼眶。
白梓瑶让海棠去端了些白米粥来,让久今吃药之前先垫垫肚子。
“这陆珩也忒不是东西了些,把你关在那里这么些日子,要不是我发现,他指不定闷儿到什么时候呢。”白梓瑶嗔怪道。
“不怪他,是我的问题。”久今闻言轻笑,“陆珩对背叛他的人从来都没有手软过,我可是第一个。”
“别替他说话,昨天没来得及,今天他回来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白梓瑶看久今喝完药,伸手把药碗接过来,“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你若是歇的差不多了就去后院里转转,花开的好着呢。”
“露露倒是比以前活泼了些。”久今道。
白梓瑶闻言笑了笑,“哪里哪里。”
久今吃完药身上来了些力气,就陪着白梓瑶在后院儿里散步,两人以前就有话说,就算刚开始有些别扭,现在说开了就好多了。
“若是你再府中无聊,就派人去富春居把我的行头拿来,我唱戏给你听。”久今道。
白梓瑶闻言呡了口茶没有说话。
久今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白梓瑶应该还是在担心外面有人跟他联系。
“不拿也行,就这么唱。”久今病中瘦了不少,穿着他以前的衣服也是宽宽大大,颇有些唱戏的感觉。
“你可得好好吃饭,本就不胖,现在随便一件衣服你都能穿成戏服。
久今闻言一笑,“如此便更有身段了。”
久今在外面呆了不多久就出了一身虚汗。
眼看就入秋了,白梓瑶没让久今在外面多待,让他回去歇着了。
陆珩中午回来陪白梓瑶吃饭,说起最近后宫里的事。
自从出了荣亲王那档子事,后宫妃嫔开始接二连三的怀孕。
旁人不晓得为什么,玉攒可知道。现在妃子侍寝之后,明宗地依然让德安去送汤,只是不再是避子汤,都是对怀孕有益的汤药。
估计是明宗帝知道这个弟弟靠不住,想开始培养自己的直系血脉。
眼看明宗帝四十好几了,再不抓紧时间,以后他死了孩子还是屁大一点,他也不放心。
首当其冲的就是俞妃,俞妃今早不适,请太医去请脉到时候发现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且在她之前,后宫里也有两个妃嫔怀孕。
最着急的莫过于华贵妃了。
那次过了年,行刺的事情皇帝找不到眉目,就给华贵妃解了禁。但是先后侍寝也有两三次,肚子就是不见动静。
若是陈宣想把华贵妃扶上后位,膝下无子也是万万不行的。
和陈宣打交道时间久了,陆珩对陈宣的态度也有了改观,以前一直以为陈宣就像是东林的权臣,只顾自己,只顾拦权。陈宣此人虽然喜爱权势,但是却是实实在在想为国家为百姓做些什么。
别的不说,陈宣五十多岁的年纪,每年都还亲下江南去点兵,视察民情。
陈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无道理。
开矿的事也是处处亲力亲为,生怕陆珩钻空子。
提起这件事陆珩就牙痒痒,若是陈宣看到没那么紧,往东林送的铁矿石最起码是现在的三倍有余。东文帝就算想对他做些什么都得三思而后行。
“后宫除了俞妃,可还有你的人。”白梓瑶问。
“妃嫔里暂且就只有她一人。”陆珩道,“俞妃自己有手段,可当多人用。”
说起这个白梓瑶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初说好了去帮你的……”
陆珩失笑,捏捏白梓瑶的脸,“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进宫了。”
“我担心……俞妃现在有孕,以后生了孩子,不会为你尽力。”
“放心,不成还有玉攒。”陆珩见白梓瑶放下筷子,又往她盘子里夹了只虾,“这些事儿我替你操心,你把自己照顾的白胖就行。”
“去,才不要胖。”嘴上说着,还是把陆珩夹给她的虾吃了。
“许久没有见到玉攒了,也挺想的慌。”
“下回她出宫采买,我让雨辰出去碰碰,请回来府里让你们见见。”
白梓瑶闻言在陆珩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