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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当又一年春风拂地,绿叶如伞,鲜花绽放的时候,在一片如茵的广阔草坪上…在这片山坡上,长着方圆唯一的一株樱花巨树
有一百年长的年龄了。
当一年山花烂漫的时候,它的枝头就会开满了漫枝的粉色花朵。当风拂过的时候,它就会像开了满天的话语…飘落无尽的花瓣…
“啊——”郑鹰生轻叹着,闭眼用脸轻轻摩娑着这樱花树的树干,着迷的道;
“相传每棵樱花树上都住着一个神仙,为什么这么久了,我都没有遇见过神仙呢…爹爹”
“哼,”郑木将两根带着叉口的树枝插在软草泥里,将串好的光溜野鸭架好,正准备挖坑;烧烤要在地上挖个洞,这样有便于聚集碳火、也利于不被草地的水气阻碍了引火;
郑鹰生看到了,便请求道:“爹爹,这里这么美的一片草地,我们还是不破坏了吧;你看,这里多么好的景色…”
郑木将挖土的树枝插在地上,顺势坐下,倚靠在清凉的树荫里,摆摆手道:“那得呗,我们中午就莫要吃饭了”
郑木道“哪里有什么神仙,都是老一辈人臆传误传出来的,若真的有神仙,为何我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也不见他们赐给我个婆娘…”
他这话自然是越说越细声,不让郑鹰生有所察觉
“害老子孤身这么久?”
…他看郑鹰生依靠在树干上遥望着远处的山坡,看来是真迷恋这样的美景;他转头瞭望,忽然不愿意破坏这安静的氛围……便躺了下来,注视着透过粉色樱花的阳光…忽然道;
“这地方真有神仙的话,可真不自在的。以后等我死了,可千万别把我埋在这里;做什么都有人看着,这得多不自在呀…”
光秃秃的鸭子就架在木棍上,但父子二人,已然忘了多看它一眼…
郑木说,这里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一处能看到辽阔斜坡的地方、这座山头,也是唯一一株樱花树——
郑鹰生将一条走路一弓一拉的毛毛虫轻轻放在郑木的脚背上,没想到郑木根本不怕,反而捏起就扔到了口中
他一边削着竹签一边说起自己的往事,以前,当他在森林里没有捕捉到鸟兽的话,除了去找蘑菇和野果吃,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毒性的虫子,是他常吃的东西;
郑鹰生觉得喉咙有些翻滚,艰难的道:“啊,这么恶心呢”
郑木将木刺放下,一本正经对他道:“以前,根本没几人懂农业这一行;”除了捕猎,就是采摘野果,采摘野菜。
可动物们也是要采摘的,鸟类要吃野籽,猴子狒狒也要摘野果子吃
其他动物人类是毫不犹豫的捕捉来吃的,可猴子狒狒的骨架与人太相似,有种骨肉相残的感觉,所以是不吃的;一般是赶跑…
郑鹰生点点头,“哦”
黄昏的时候,郑木跟郑鹰生在樱花树远处的下坡低洼处刺下了尖刺;因为郑鹰生强烈的请求着不要破坏树周围的美景,所以两人才在这里升起篝火…郑木道:“鹰生,没有在家里的舒适与安全感,在野外过夜,你怕吗?男人在世,总会遇上困难的与意外的,老爹培育你山野外生存的能力,总归是好的;”
郑鹰生摇摇头道:“有爹爹在,我就不怕…”
郑木呵呵一笑,道:“也是,你现在年纪还小…”
当郑鹰生七岁的时候,已经度过和郑木学习在野外生存与捕猎的两年。郑鹰生对于捕猎没什么天分,反而是水性仿佛是天生的能力;
第一次在野外露宿当天,郑木就带着他在樱花树斜坡下三百米外的清湖中洗澡
当郑木转身的时候,郑鹰生只将头沉在了水中一下,下一个呼吸在十丈外的星光中冒出头来,摇头晃脑的偷偷笑;
郑木回过头来,只看到湖中间有一只水猴子,吓了一跳,忙呼喊着郑鹰生的名字,急忙找寻他;
下一刻,那光溜溜的头颅又沉入了水中。
一个头颅从水中冒出的时候,郑木吓得在水中尿了黄、可惜,在水与黑夜中,这事无人能得知;
当他吓的胸口发灼的时候,举起双手就要砸下,便听水猴子说道:“别砸,我是鹰生啊爹爹…”
下一刻,郑鹰生光着屁股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光滑的屁股泛着水光…
郑木举着水草直追…“你这混小子,居然敢吓老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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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郑鹰生正式学打猎,学弓箭,学陷阱
郑木交给他的一把弓是用一片硬竹拉成的,承受力只有自己常用的,让他背在肩上;先不学射箭,只偶尔拉拉,增长些气力后,方能射出有力的箭…
在外狩猎,最怕的就是毫无防备之下遇到了猛兽。所以,辨识野兽的领地,与它们的行踪、活动轨迹,是最迫切的需要。
郑木拾起一块石头让郑鹰生闻闻,郑鹰生差点就吐了…郑木嘿嘿一笑,促狭道:“这是狐狸的粪便,这就证明附近有狐狸窝…”
他又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处黑粪蛋,说道、看到没有,那种圆圆的‘蛋’,是羚羊的粪;
有羚羊的地方,很容易招惹猛兽…所以,一旦遇到这种场地之后,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分辨好樱花树往后五里的森林有猛兽出没,郑木便将郑鹰生带回了家。
“鹰生,知道老爹我捕猎的厉害了吧?老爹一生打雁,可未曾让雁啄了眼”
郑鹰生很钦佩,请求郑木教他更多狩猎技巧;
郑鹰生在挖坑的时候一用力,将准备刺入坑里的木刺给折成了两截;
这是足有婴儿臂粗的沉铁木削成的,郑木捡起一截看了看,道:“嗯?抓到腐朽的木头啦”
剩下的两截只有一尺长,根本不足以埋进土里后露出足够长的尖刺…
“这种陷阱是专捕捉大型野兽的,平常捕捉的都是野猪,不过。”
郑木语重心长的说道:“捕猎之人最怕遇上的就是猛虎。猛虎不但大而迅猛,而且,有很高的智力…一般遇上猛虎的,除了有两个以上的老猎手,必须十分了解老虎的攻击习性,还要有适宜的武器,才能慢慢与之周旋…消耗它的体力,才能逃出生天…所以重中之重,就是要探清楚附近有没有虎…”
“我们在这种小山坡上设置大猎兽坑,不亚于杀鸡用牛刀。不过是为了培养你罢了,其实在这种地方,根本很少有大型野兽经过”两人收拾匕首与短枪回家,在途中,郑鹰生解下长弓一拉,
没想到只听一声“啪”、断成了两截;
郑木一惊回头一看,顿时变得无言…
这新弓才造成不久,就挂在墙上几次,这么快便被虫蛀了?
几天的在外宿营,郑鹰生实际上是休息不好的。山间的野蚊太多,又是用绳子绑在树上睡觉,能不累才怪…
郑木虽心疼。但他是从捕猎学出身的,总觉得一身所学,不能失传了。如今都教教导了郑鹰生,他便觉得满足了;
凉夜他静静的守在嗜睡的郑鹰生面前,为他掖着被角…
当薄雾落幕;他才浅笑着躺在郑鹰生的身侧,陷入睡眠。
已经入秋,蚊虫少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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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鹰生居然把郑木的三层竹弓都给拉断了。
郑木先是猜忌是木弓被虫叮咬了?但一抓起断弓看断口,发现里面的纤维还是新鲜的。
纤维还是交结的,并不是齐折断
这就证明,是被猛力拉折的……才八岁,高不过自己胸膛的郑鹰生,如何有能力拉断这么粗壮的弓——
没有了弓,这几天郑木便暂时不带郑鹰生出去打猎了。
幸好父子二人打猎换取的钱粮还够多抵几天。当务之下,是要重新买一把弓…
郑木发觉自己已经老了,也适合换一张轻一点的弓。但郑鹰生在选弓的时候又一把拉断了别人的一张新弓,郑木买了一把断弓回家;
静静的注视着新老两把弓的断口…久久思忖着…
可惜,一柄良弓的价格不菲,拉断一口,郑木已经无力再买一口;于是,郑木找来好的毛竹,准备自己再造一口
这夜,当郑鹰生趴在自家的木塌上酣睡的时候,郑木正端坐在堂门前,手里拿着利匕,细细的削着竹篾,他不时的闭起一只眼睛去瞧竹片的曲直
把短匕放下,开始在竹片上涂抹粘稠的白树胶,将竹片粘成四片紧密的竹条;再用匕首削整整齐…
天空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天是通红的,在秋居然也能产生这么闷热的气氛,连沉寂多时的虫子,都开始被按压止不住寂寞的鸣叫起来,让人有种重归夏季的感觉
当郑鹰生翻身以四肢,像个蜥蜴一样趴在床上的时候,嘴里咂吧,不知梦到了什么,嘟嘟囔囔;
“爹,烤野猪,烤野猪、爹,猪头肉给我,我要吃猪头肉嘛…你为什么每次去抓大野兽都没带我去啊…爹爹,我不要离开你啊…你这只大老虎,我恨你,你不要伤害我爹爹!啊…”
郑鹰生眉头紧皱,头上淌着密水,明显是这段时间皮玩的过多,连恶梦都不醒;
电光骤亮、照耀着郑鹰生的头颅,一闪一鸣中,郑鹰生的黑发渐渐变得晶莹…从头开始,变成荧光,扩展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