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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错觉

袁一维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软糯的怀抱,未尽的言语淹没在娇嫩的双唇里。这一瞬间的悸动,使袁一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蒙蒙,你醉了。”理智战胜了冲动,袁一维试图推开张蒙。

张蒙双眼盈盈满含泪水,袁一维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温柔的抚摸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上身慢慢向她倾斜而来。

就在此时,袁一维手机响了,他公主抱起张蒙放到包间得沙发上。

“袁工,车来了。你和蒙蒙下来吧!”袁一维放好张蒙接通手机,是王力量打来的。

“好的,两分钟。”

袁一维似乎清醒了许多,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到自责。张蒙真的醉了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已是深秋,夜里会有些凉。袁一维为张蒙披上大红色的风衣,抱起她向楼下走出。袁一维目光划过怀里软软糯糯的女子,整个人洋溢着公主般的气质。

“小公主,小公主,不会变!不能变!”袁一维似乎在稳定自己。

袁一维把张蒙放在出租后座,斜靠在王力量肩膀。

“袁工,不行的。回到宿舍没有人照顾蒙蒙。”王力量不太放心吴文甜一个人回去。

“那怎么办?”

“你那里方便吗?”吴文娜时不时会来小住,袁一维便在工地附近租了个小公寓。

来到袁一维住处已经12点了,王力量安顿好张蒙便匆匆离开。袁一维看张蒙熟睡后,便冲了个澡匆匆睡下。躺在床上的袁一维辗转反侧,十五岁的张蒙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

“一维,你是我的初恋。”

“你等我长大。”

今天张蒙的行为到底是酒醉还是蓄谋已久?张蒙和王力量又是怎么回事?而袁一维又怎么能回应酒醉的张蒙?袁一维觉得自己是冲动而不是心动,他为自己一时的意乱情迷愧疚不已。

第二天袁一维被电话吵醒,是吴文娜。睡前的晚安,早起的morning是他们一直的常态。今天袁一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起电话,他穿好衣服洗漱后准备出门。餐桌上却摆放着久违的黄桂粥和一盘青菜还有一个糕点提拉米苏。“提拉米苏”在意大利文中的含义就是“带我走”,袁一维太清楚它的含义。每次和吴文娜分开,他都会买一个提拉米苏给她,他告诉吴文娜吃到提拉米苏时就会想起他。

世间万物,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食物的酸甜苦辣咸和记忆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珍贵万分。袁一维迟疑着走过去,菜和粥都是热的。这时拿在手里的手机来了讯息,是张蒙:一维,早饭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一定要吃哦。

袁一维不由自主坐下来,端起粥喝了一口。这个男人太寂寞了,多少年多少次都是一个人吃着泡面看着电视,忘记了味蕾。张蒙昨晚醉酒的样子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袁一维不仅一颤心里暗暗骂自己混蛋他再一次提醒自己。

袁一维来到工地,王力量已经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了。

“袁工,昨晚还好吗?”

“什么?”袁一维有点不自在。

“我的意思是说张蒙,今天她有些反常啊。”王力量慌忙解释到。

“反常?哪里反常?”袁一维心虚极了。

“开心算不算反常?”王力量傻乎乎的嘟囔着。

“你回到工位吧,没什么事。”袁一维有点不耐烦。

王力量走后,袁一维又收到张蒙的讯息,“粥好喝吗?提拉米苏好吃吗?”

袁一维放下手机,触电般又拿起来打开讯息,删除了张蒙所有的短信。他此时无心工作,办公桌上一摞的联系单等着他签字。他拿起一份看了看,防水更换品牌,又拿起一份四级钢更换三级钢建议,又拿起一份图纸缺少建筑编号25号图纸…他拿起笔在一份联系单上签字,心不在焉。签完一份放在一边,突然发现那里不对定睛一看,施工单位意见签字栏写着“张蒙”。袁一维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你到底要干什么,袁一维!”。袁一维把这份联系单狠狠死掉揉成团扔进垃圾筐。刚坐下,他又起身从垃圾筐里捡起被他揉成团的纸,随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团纸。纸燃着了,蓝火苗轰一下子窜起,袁一维仿佛看到了张蒙微醺绯红的脸。

袁一维越来越不自在,他觉得自己着了魔,在办公室不停踱步。

“一维,怎么没接电话?”老婆发来信息,袁一维有点不知所措。

“昨晚喝多了,睡过头了。”袁一维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他从来没骗过吴文娜。

“应酬难免,但是酒要适可而止。”袁一维习惯了吴文娜的善良与关心。

“知道了,老婆。”

袁一维放下手机准备到工地转转,张蒙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外站着,白衣蓝色牛仔背带裤,阳光洒在她那瀑布般的长发上,白皙的皮肤桃红色的嘴唇,精致的脸孔在阳光的照耀下细腻剔透。

袁一维知道这次在劫难逃。

“一维,怎么不回我信息?”张蒙的笑灿烂得跟她的人一样,袁一维无法抗拒。

“没关系,我等你。”没等袁一维回答,张蒙又说道。

“一维,明天你来送我,不准拒绝哦。”张蒙双手背在身后,猛然吻在袁一维脸颊。

“蒙蒙!”袁一维低声呵到,但他却没有一点生气。

张蒙已经跑出去几十米外。

袁一维下意识摸摸了自己的脸,内心五味杂陈。

他摩挲着手机,打开关上关上打开。“老婆,我想你了。”他发了信息给吴文娜。“这几天过来吧,我现在给你订票。”

信息刚发出去,电话铃响起。

“一维,你怎么了?项目上有什么困难吗?”吴文娜有些焦急。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饭了。”袁一维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乖啊,园园摸底考试结束我去看你。”吴文娜并没有觉察到异样。这些年吴文娜似乎把所有精力和心思用在女儿园园身上,袁一维感觉少了两个人时期的牵挂与温情。袁一维很多次安慰自己老夫老妻了,生活褪去激情平淡才是本真。

“好的,你注意身体别累着。”他们的电话总是这样结束。

挂断电话,莫名的空虚感恐惧感孤寂感向他袭来,他将头深埋在双臂。

袁一维无法再工作下去,提前回到公寓。他想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无奈全部忘掉。他把被子蒙住头准备大睡一场。

第二天,项目组织隐蔽工程验收。袁一维主要负责二标段,验收由他主责。

王力量请假去送实习结束的张蒙,张蒙有些落寞。

“蒙蒙,我的申请下来了,我明年去A市项目。”

“力量,你不仅仅为了我,对吧?”

“蒙蒙,如果我说只是为了你,你信吗?”

“力量,你可以找个爱你的女孩。”

王力量拉起张蒙的手,张蒙并没有拒绝。

“蒙蒙,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在这一刻张蒙被眼前这个真诚的男人感动了。

“蒙蒙,我可以抱你吗?”火车即将进站,王力量十分不舍。

张蒙沉默着,王力量习惯也喜欢她面对选择时的沉默,她的沉默王力量即认为是默许。王力量轻轻地拦她入怀,长发扶过他的脸,淡淡的清香,王力量沉醉了。

列车启动开走后,王力量内心澎湃久久不能平复。望着远去的列车,王力量的心也飞了起来。

张蒙走后,袁一维没日没夜的加班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王力量却时不时来向他打听张蒙的近况,自从火车站一别,他们几乎断了所有讯息。

大家生活又都恢复到从前,看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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